“琅琊上三家的蕭家家族——蕭鳳羽!”
陸川冷眼看去,眼前這個身着青色道袍,卻難掩玲瓏有致嬌軀,天生麗質的雍容貴女,咧嘴輕笑間,露出兩排森白牙齒,“看樣子,你們知道我會來!”
“陸川!”
蕭鳳羽輕捋額前秀髮,燦若星辰的美眸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逝,輕聲道,“你也是琅琊陸家之人,何必跟苦苦相逼,跟我們過不去呢?”
“哈!”
陸川失笑搖頭,淡漠道,“當年的陸川,可能真的是陸家人,可惜他早就死了,現在的陸川,可不是陸家人!”
“即便你說這麼多,也難以掩蓋事實,生是陸家人,死是陸家鬼!”
蕭鳳羽也是微搖螓首,不無惋惜道,“以你的天賦,未來即便是洞天大能,都可窺探一二。
現如今,我們三家都在爲之努力,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嘿嘿!”
陸川面露古怪之色,不無嘲弄道,“真不知道,是誰給你們的勇氣,妄言洞天,就憑你們準備了萬載之久,連洞天境的毛都沒摸到嗎?”
“你……”
眼見陸川軟硬不吃,油鹽不進,蕭鳳羽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跟這種狂妄之輩,有什麼好說的?”
上官銘冷笑一聲,輕揮手中銀白寶劍,寒聲道,“蕭師姐,你怕不是忘了,死在此獠手中的琅琊十三家之人有多少!
而且,但看他此行一路走來,無不是斬草除根,抽魂煉魄。
你真以爲,他會收手?
還是說,你覺得他會對蕭家手下留情?”
“呼……”
蕭鳳羽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展顏一笑道,“也罷,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就休怪我以大欺小,將你留在這兒了!”
“哈哈!”
陸川仰天大笑,不屑道,“就憑你們兩個?”
“陸川,我承認你的實力不錯,但終究不過是區區神藏人仙而已,真要對付你的話,有無數種法門!”
上官銘冷冷一曬,揮劍斬出道道銀白色光線,再次動用空間規則之力,化出一方獨立般的空間鏡像,陰冷道,“就像現在,只要將你困在這裡!”
“你覺得,同樣的方法,會有用嗎?”
陸川雖然如此說着,手底下卻不慢,已然嚴陣以待,並且施展腳下方寸,準備破去這鏡像空間。
嗡!
但出奇的是,這一次,並未如之前一般,輕鬆脫困,反倒是被彈了回來。
“雙重空間?”
陸川眉峰微揚,細細感受着此前的空間震動,左右一掃,訝然道,“不,貌似不止雙重,而是多重!”
“算你有點見識!”
上官銘晃了晃手中銀白寶劍,得意洋洋道,“爲了對付你,我可是做了不少的準備,能夠死在我上官家的落空羽之下,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仔細看去,其劍鄂之上,赫然有一朵銀白色羽毛,仿若鏤空的銀飾,不仔細辨別的話,很容易混淆視線。
也正是因此,陸川纔沒有第一時間察覺異象,以至於誤以爲,剛剛的空間波動,乃是這柄銀白寶劍自身的規則之力所發。
沒辦法,兩者規則之力同源,除非一直警惕注意,怕是很難發現其中的端倪。
“呵,這種東西,殺不了我!”
陸川搖搖頭,腳下輕點間,無數漣漪憑空而現,激盪不休,衝擊的四周銀白光線起伏不定,似乎隨時都會崩解。
遙遙望去,好似一片片的玻璃光幕,被吹襲的凹凸起伏,就連光影都隨之扭曲蜿蜒而動。
“不用白費力氣了!”
上官銘詭異一笑,嘲弄道,“我知道這東西可能困不住你,更遑論是殺死你了,但有的東西卻可以!”
“嗯?”
陸川眉峰微揚,豁然轉首,凝目看向蕭鳳羽。
呼呼!
但見蕭鳳羽手中,一展紫黑色古拙油燈上,一朵幽藍色詭異燈花熠熠生輝。
令人驚怖的是,那油燈好似有吸攝心神的作用一般,僅僅是看了一眼,便讓陸川這等心志堅定之輩,都爲之心神搖曳。
“什麼邪門異寶?”
陸川心頭凜然,隱隱有些不安。
“天地在上,敬拜先祖!”
蕭鳳羽束冠禮拜,口吐敬天之文,竟引得油燈嗡然一顫,幽藍色燈花噗的一聲炸響,竟是憑空亮了數倍。
隱約間,可見內裡有無數張牙舞爪的鬼怪虛影,發出無聲鬼哭狼嚎,吸攝心神!
“敬請先祖,斬滅不肖子孫!”
但見蕭鳳羽面容肅穆,一陣詭異的悼詞之後,便既掐訣點指油燈。
嗚嗚!
話音未落,天地俱暗,陰風大作,陰慘慘的氣流,伴隨着詭異嗚咽,令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隱約可見的是,油燈忽明忽暗間,有無數詭異的黑影遊走不定,仿若活物般,散發無邊惡意,窺視着人間的血肉生靈。
陸川目中古怪之色一閃而逝,冷冷看着蕭鳳羽一番作態,竟是沒有絲毫動作阻止。
“呵呵!”
上官銘冷冷一笑,不屑之色溢於言表。
在他看來,陸川多半是嚇傻了!
事實上,任何豪門世家之人,看到這盞油燈或相似之物時,幾乎都會嚇的痛哭流涕,肝膽俱裂。
此寶名曰——血煉魂燈!
顧名思義,以血脈爲引,神魂爲薪,煉血化魂,永不超生!
“怎麼會?”
蕭鳳羽額頭見汗,本能覺得有些不對勁。
放在往常,凝練進血煉魂燈中的無數冤魂,早就一涌而出,將目標血肉精華抽走,噬咬神魂,施以百般酷刑,遭受世間最殘酷的懲罰。
可現在,血煉魂燈明明已經發動,卻沒有對付陸川,着實出乎了她的意料。
“蕭師姐,你還在等什麼?莫不是以爲,這傢伙還能聽你的勸說不成?”
上官銘不耐煩道。
“不是!”
蕭鳳羽急的說話都有些打擺,一咬牙,竟是直接吐出一口精血,以印訣爲引,打入血煉魂燈之中。
嗡!
剎那間,幽藍色詭異光華大作,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聲憑空而現,使得那些陰慘慘的暗影,更是凝實三分。
可詭異的是,這些暗影只是圍繞着血煉魂燈遊走不定,偏偏就是沒有循着蕭鳳羽的指引,撲向陸川。
“怎麼回事?”
上官銘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又想不通,怎麼會出問題。
作爲世家嫡傳,尤其是上官家家主之子,上官銘甚至不止一次,看到過類似於血煉魂燈這種寶物發威。
莫說是區區神藏人仙,即便是靈寂大修士,也沒有多少抵抗力。
甚至於,真要動真格的話,即便是洞天大能者,也扛不住。
但是,無論是頂級勢力,亦或是豪門世家,絕不會輕易對洞天大能下手,那不啻於是自斷根基。
而洞天大能,只要不是腦袋被門夾了,想要毀滅家族,基本也沒有什麼罪責加身,會導致家族動用這等血脈遺寶對付這等存在。
但現在,蕭鳳羽手中的血煉魂燈,對陸川竟然不起作用,這就太過匪夷所思了!
“蕭師姐,你身上不是有陸家血脈嗎?這也是陸家的血脈魂燈,怎麼會不起作用?”
上官銘急聲道。
“不可能,不可能!”
蕭鳳羽連連搖頭,也是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按理說,即便是目標如陸川一般,自斬血肉,可血煉魂燈牽引的目標神魂,絕對是百發百中,不可能出問題。
但現在的情況,卻已然超出了蕭鳳羽的理解範疇。
“莫不是陸家人騙了你?”
上官銘只能想到這一關可能了。
“不,不會!當時我已經印證過,而且在事後,也用一個陸家叛徒印證了一番,絕不會有錯!”
蕭鳳羽連連搖頭,一回看看血煉魂燈,一回瞅瞅陸川,驀然美眸圓睜,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嘶聲道,“你……你不是……你不是陸家人!”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什麼勞什子陸家人!”
陸川冷冷一曬,淡漠搖頭,“只是你們這些雜碎,一直太過自以爲是,什麼家族爲重,親族爲先,呵……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什麼?”
上官銘只覺渾身一寒,驟然爆退數十丈,額頭隱隱見汗的看着陸川道,“你怎麼可能不是陸家人?”
“不,不會,在此前,陸家就已經用血脈秘術勘驗過,你就是陸家人,怎麼可能……”
蕭鳳羽額頭見汗,有如見鬼一般道,“不,你……你是奪舍重生的老怪物?”
“老怪物?”
陸川微微側首,似想到了什麼,渾不在意的點點頭道,“算是吧,幾百年枯寂,生死磨礪,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我也確實算是老怪物了!”
嗡!
話音未落,陸川腳下漣漪激盪,仿若青蓮洞開,波瀾乍現,竟是將包裹四周的銀白光線寸寸崩折。
“現在……”
陸川一步跨出,手中神鋒寒芒乍現,冷聲道,“納命來吧!”
“去死吧!”
上官銘突然暴起,手中銀白寶劍綻放無雙光華,好似在無數重巒疊嶂的空間中,揮出了無量量的劍光,須臾充斥了以陸川爲中心的方圓數十丈。
“哼!”
蕭鳳羽面色一陣變幻,瞬間收起血脈魂燈,卻未發現,其上的詭異暗影,有一部分,與其身影在無形中勾連在了一起。
此寶邪門霸道,尤其是裡面無數被煉化的冤魂,戾氣之重,常人見之必死。
與其說,是用此寶抓捕叛徒,不如說是用自家血脈,來安撫裡面的冤魂,省的此寶反噬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