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志雄目光落在武空青的身上,停留片刻,平淡地回了句,“嗯。”
說完,武志雄走到上位坐好,倒是饒有趣味的看向楚江,“北域萬古劍幫幫主,南西北域丹會執行主席,煉丹爭霸賽第一名,這單一種落到一位少年身上,都會被稱之爲天才。”
“伯父擡舉了,我只不過是有些運氣而已,”楚江謙卑地回答道。
一旁武空青輕輕鬆了一口氣坐下,“還好沒有怪我偷偷跑出去。”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武志雄緩緩說道,“你這一次來可是爲了東域丹會的事情?”
楚江點點頭,以武家的勢力想要知道楚江的事情並不困難,恐怕已經將其給扒得乾乾淨淨。
“這東域丹會與鴻蒙宗互相捆綁,合作密切,你想要將其拉入你的陣營轉而向丹火宗合作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不過……”武志雄頓了頓。
楚江聽着,眉毛微挑,“不知道伯父有何高見?”
“近些年鴻蒙宗與東域丹會一直爲東域北面的一塊地而爭吵不休,鬧得是不可開交,”武志雄喝了一口酒,對着楚江說道。
“什麼地?”武空青小聲地問道。
“是一塊蘊含吞靈晶的礦脈田,”武志雄回答道。
楚江恍然,蘊含吞靈晶的礦脈田十分適合天材地寶的種植,可以大大縮短天材地寶的生長時間,同時也會提高其品質,對於丹會來說就是一個源源不斷提供高等藥材的機器。
不過吞靈晶價值不菲,若是能夠開發出來,可獲得一筆不小的收入,是一塊大大的肥肉。
“這礦脈田先前本是一塊荒地,處在十分曖昧的地方,每個勢力之間的界限也沒有那麼的清晰。鴻蒙宗花了大氣力纔將其佔爲己有,但東域丹會卻提出想讓其在上種植數年的要求。”武志雄繼續解釋道。
“礦脈田一旦種植天材地寶其中吞靈晶蘊含的靈力就會衰減,會有損價值。”楚江說道。
武志雄頷首,“鴻蒙宗本就爲了這礦脈田大費周章,但丹會卻想要白白蹭一把,還是會影響礦脈田的質量,鴻蒙宗自然不幹。”
“東域丹會被鴻蒙宗拒絕頓時也火了,這些年兩者雖然是合作的關係,但鴻蒙宗處於強勢的地位,東域丹會自然少不了被其明裡暗裡的壓榨,現在就這麼個小小的要求鴻蒙宗都不滿足,多年積壓的怨氣都爆發了出來。”武志雄接着說道。
楚江思忖,“兩者之間出現縫隙正好可以趁虛而入,徹底將兩者分開。”
“沒錯,”武志雄讚賞地看着楚江迴應道,“現在東域丹會還只是小打小鬧,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其矛盾擴大化,讓兩者徹底撕破臉面,”
“看來伯父已經有了計劃,”楚江說道,現在他明白原來武志雄其實一早就在等着他到來,想要借其之手削弱鴻蒙宗與東域丹會的勢力。
對於楚江來說這樣正好,兩人目的相同,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武志雄眼神變得嚴肅,開始詳細地說了起來。
良久,武志雄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大概就是這般。”
楚江聽着,思索片刻,“這個方法的確不錯。”
武志雄的計劃很簡單,總共分爲兩步。首先利用輿論,廣泛散播鴻蒙宗對於東域丹會各種輕視、不屑等侮辱性言語。
這些本就時常從鴻蒙宗人口中說出,不過是私底下,沒有上明面。東域丹會或多或少聽過些,但是忍了下來。
一旦這些話語大肆傳播出去,對於東域丹會的臉面將是重大打擊,其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等到輿論發酵到極點之時,楚江等人便進行下一步,裝扮成東域丹會的模樣,直接將礦脈田搗毀。
礦脈田被毀,後面就是兩家魚死網破的局面。但是東域丹會沒有新的靠山,指定會處於劣勢。而楚江便會在適當的時候站出來,支持東域丹會。
這樣楚江便可以成功接手東域丹會,同時瓦解這一巨大同盟。
“操縱輿論的事情就得麻煩伯父了,”楚江對着武志雄說道。
武志雄嘴角微揚,迴應道,“這是自然。”
說着,武志雄舉起酒杯,楚江也一併舉起,兩人正要乾杯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從大廳之外傳來。
“我的空青啊,你終於回來了,伯母可想死你了。”
一個婦人急衝衝進入大廳,走到武空面前,捧住武空青的臉,左瞧瞧右看看,“我的乖乖,都瘦成什麼樣子了。”
“空青啊,聽說你將邪氣控制住了,可真是大喜事啊,對吧,二弟。”後腳,一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也走了進來,緩緩說道。
武空青微愣,“大,大伯母,多謝大伯母掛念了。”
然後武空青看向武慶強,問候道,“大伯父好。”
“呦,勞煩大哥大姐特意從千里外的隆銅鎮趕回來,來人,還不快填上兩人的碗筷與椅子。”沉默許久的龐紫氏咧嘴一笑,吩咐道。
於是,武慶強與大伯母坐在席上。
“這位可是楚江公子?”武慶強將目光放在楚江的身上,問道。
楚江對着武慶強拱了拱手,“正是晚輩。”
“好,英雄出少年啊,志雄啊,我們都老了。”武慶強感慨地說道,“不過,我方纔在外似乎聽到丹會什麼的,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微微一笑,楚江回答道,“是晚輩有些事情想要尋一下東域丹會的主席,所以拜託伯父幫我引薦一下。”
“哦?”武慶強眉梢上挑,“這都是小事,我與丹會主席比志雄熟,到時候我帶你去見一下他。”
“不急,不急,好久沒有與大哥喝上一杯,今日可要盡興。”武志雄幫楚江擋下,對着武慶強說道。
武慶強瞟了瞟楚江與武志雄,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意味的神色,笑了兩聲,“好,喝!”
慢慢,酒席過半,兩人都有些微醺。
“你看這兩人,一見面就喝醉,空青你將你父親扶回房間吧,”龐紫氏推了推夾起一口菜的武空青,使了一個眼色。
“嗯,好,”武空青放下筷子,將武志雄扶了起來,朝着廳後門走去。
龐紫氏看向楚江,“小江啊,你和吉祥這麼久長途爬涉也辛苦了,你們也回房休息吧。”
楚江頷首,帶着吉祥隨着下人離開了大廳。
“還好伯母找機會把我們放出來了,自從武哥哥的大伯過來了之後,那個氣氛壓抑的啊。”吉祥撇了撇嘴,抱怨地說道。
楚江思索,之前那武慶強突然提起丹會,肯定是知道些什麼,在暗示他,看來還是要去會一會這個人了。
進入龐紫氏安排的廂房,楚江剛一坐下,武空青就走了進來,將門關上。
“你不是去照顧你的父親了嗎?”楚江對着武空青說道。
武空青揮了揮手,“這是我父親慣用的伎倆了,一旦不想繼續下去,想要脫身就裝醉。”
“這耍賴的程度與你不相上下啊,不對,應該說是你的程度與伯父不相上下,”楚江拿起桌子上的糕點,玩笑地說道,剛纔他都沒怎麼吃飯。
“正經點,你看出了些什麼沒有,”武空青急切地問道。
咬了一口,楚江思索了會,“我覺得這件事情肯定與你的小娘有關係,但是其不是主要人物。
楚江說着,將口中的糕點嚥了下去,“至於你的大伯,是個善於心計之人,但是一般來說,以其性格他不可能這麼沉不住氣,這一次他來的目的應該就只是想要驗證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將邪氣完全控制住了。”
“那你的意思是沒來的三叔?”武空青遲疑了一下,緩緩說道。
“有可能,”楚江迴應道,“當然你的父親也不是不可以懷疑的。”
武空青捶了一下楚江的胸口,“說什麼呢,我的父親爲什麼要害我。”
楚江吃痛地揉了揉,“我只是開個玩笑,你可以找個藉口,說什麼現在邪氣只是暫時控制住了,最後徹底控制還需要見一下蠻骨邢戰的真身之類的。”
“對啊,”武空青拍了拍手,“邢戰的邪神真身缺少了一塊,那麼那人肯定會想盡辦法不讓我接近,阻撓最大的,便最有可能是將邪神肢體交給走屍宗的人。”
“沒錯,一旦鎖定了人,就容易順藤摸瓜,說不定可以找到當時害你的證據,”楚江說着,“不過,這件事情也有可能與你當年的事情是兩回事,所以你一定要保持冷靜,不要魯莽咬定一個人。”
武空青贊同道,“我明白,不光是爲了找出當時害我之人,私聯邪派也是大罪。若是被人揭露出來,我們武家就會成爲衆矢之的,所以爲了武家也要趕緊將其抓出來。”
“嗯,你去吧,我也要開始煉丹了。”楚江將手上剩餘的糕點吃完,然後拍了拍手,說道。
“對了,父親要我告訴你,三日之後關於鴻蒙宗與東域丹會的閒言就會開始從西北一帶傳出,那裡是兩者關係最僵硬的地方。”武空青最後說道,離開房間,只留下楚江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