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8章 美人尚幼，英雄年少
走出天劍莊園，只聞得一股喧囂之音入耳。孟凡邁步前行，沒有目的，更不知道應該去向何方。只是順着人流而去，
四周街道的一幕幕，清晰地出現在腦海中。
少年作爲一個看客，歷經着別的人生。或是酒家無奈的暗歎聲，有幾個修士醉酒鬧事，非但是打了人，砸了店，更是沒有給錢。白白食了頓霸王餐；亦或者是，布衣閣中，爲哪位出嫁的新人，定了婚服。又或者是，市井八卦，鄉野傳聞。
總之，各種聲音，各種故事，孟凡都是以看客的角度對待着，不出聲，不評判，只是靜靜地看着，任由歲月流逝。
步伐不快，行走間，已經是來到一處河畔之上。
相比起來街道上的勞苦之人，此地倒是算得上貴族的聚集地，不單單是身上的衣衫，更是舉止談吐都是冒着不凡之氣。
一對對佳人，攜懷遊河！
卻是說不出來的閒適之感，讓孟凡徹底的放鬆下來，緊繃的心情。大半年的時間裡面，一直都是處在殺戮與逃亡的邊緣處。只要是稍有不慎的話，便會萬劫不復。因此，根本是不敢有絲毫的放鬆。而這一刻，卻是難得的可以休息一番。
慢慢的，孟凡身上的靈氣開始退去，好像已經是變成了個普通人一般。
此刻的他，只是一個凡人。修仙界的事事與他皆無關係。不管是正道大會，亦或者是各大宗門，他的心神隨着河畔的流水，慢慢的流淌向遠方。
周圍的人，結伴而過。
卻是沒有人理會他，而孟凡倒也是沒有不適之感，他本來就是個喜好寂靜的人。向前走去，找到一處石臺，便是坐下來。
整個人都是說不出來的放鬆。
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羣開始動起來。只見原本還是擁擠的人羣，讓開了一條道路，隨後，一個絕世傾城的女孩，襲一身白衣，從遠處的橋頭慢慢走來。懷中抱着一把琴，整個人宛如從畫中走出來一般。臉上淡淡的笑容，更是點綴到極致。
那女孩，好像是從天上落下來的仙女般，不食人間煙火。
孟凡見到過不少漂亮的女孩，有傲煙兒，趙雅芝，還有那冰冷若霜的靈韻仙子，她們都是各有千秋，唯獨眼前的女子，給少年一種別樣的氣息。好似是將所有女孩的優點，全部都是集中在了她的身上。這是天道的寵兒。
所有關於美的修飾詞，都能夠在她的身上找到答案。一顰一簇間，吐氣若蘭，給人一種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之感。
“好美的女子。”不由得冒出來一句。
這是他自府邸中出來，唯一說過的話。隨後便是繼續抱臂坐在那裡，雙目緊閉間，整個人再次回到了先前的淡漠。
不久，河邊傳來一陣陣的琴音。
明明只是一個個普通的音符，但是匯聚在一起，卻有種悲傷地魔力。凡是聽到的人，都是覺得心中一陣的壓抑。哪怕是孟凡，已經是做到可以喜怒不形於色，可依舊是臉上露出來淡淡的哀愁。那琴聲好似可以看破人心一般。
將心底深處的遺憾，不甘，落寞，全部都是勾勒出來。
緊閉的雙目睜開，孟凡慢慢的品味着。一個如此絕世的佳人，爲何會彈出來這麼悲傷的曲子？明明應該是極盡恩寵的她，爲何會有如此的悲鳴之意。兩種不合的情緒搭配在一起，讓人有種不協調之感，只覺得格格不入。
但心底裡面，卻又是止不住的悲傷。
在淡淡的琴聲中，孟凡好像是回到了當年。回到了那個九州之中，仗劍行走的江湖裡面，那個他曾經攪動風雲的武林。
那段日子裡面，有的只是殺戮。
悲傷地琴音越來越高昂，少年只看到模糊間，有個女子的身影向着自己走來。
不由得緊緊手中之劍，多年來的廝殺經驗，讓他對於任何一個人都是謹慎無比，記憶中，女孩慢慢走過來，身影越來越真。
隨後爲他包紮傷口，替他擦藥療傷。
在那段歲月裡面，這位叱吒九州風雲的劍神，難得的有了喘息之際。不需要殺人，不需要逃跑，每天只需要給女孩練劍即可。
就在少年打算沉寂在夢鄉中的時候。琴音鬥轉，畫面大變。再看時，女子滿身是血的躺在懷中。周邊是那無數所謂的名門正派的高手。
那夜，雨很大。
那夜，血漫天。
那夜，九州江湖中無數大派被屠盡。
最後生生殺出來個劍神之名，九州之人，聞風喪膽。只是那個女孩再也回不來了…
初起時，對於女孩，有的只是一份習慣。就好像是吃水喝茶般的，每日都要做的事情。並非是愛！
直到女孩身亡的那一刻，倒在懷中的瞬間，往昔的幕幕迴盪在心中，纔是越發的覺得心痛。如今，往事再被勾勒起。
孟凡的臉上有些悲痛之感。
人總是會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在離別後，纔會想到擁有。
終於，一曲終了。兩滴晶瑩的眼淚，順着臉頰滑落下來…
而在其淚珠落下的瞬間，河畔中的女子似乎是有所感應。擡起頭來，環視四顧，莫名的美眸落在少年的身上。
在她的心裡面有種感覺，對於少年好像是很久之前便已經認識了。
也唯有他才能夠聽得懂自己的曲子，隨後，轉念一想，卻又覺得十分荒唐。孟凡的年紀太小了，臉上的稚嫩還未脫。對於天羅大陸中幾百年的平均壽命來說，他還是太小。又如何能夠懂得琴中真意呢？臉上露出來惋惜之感。
隨後便是繼續撫琴。一陣陣悲傷之音，再次迴盪在河面中。
聽者，皆是面露苦澀，但是真正能夠懂得又有幾人？
孟凡起身離開了河畔，向着天劍莊園的方位踱步而去。
他終究不是普通人，看的自然也會開一些；有些事情已經是過去了，便化作回憶。舊事重提，不過是徒增傷悲而已。
夜深了，東郡城中，依舊是燈火輝煌。熱鬧毫不壓於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