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痣精以金丹六重巔峰的修爲,全力施爲之中竟然解不開朱小痣的封穴!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這個年輕人的修爲比自己要高,高出許多!
哪冒出來的?朱痣精震驚擡頭,咬牙發問:“你!修爲幾何?”
甄男淡然一笑:“不高,區區金丹九重,巔峰!”
金丹九重巔峰!還區區?朱痣精先是目瞪口呆,繼而冷汗直冒。儘管甄男尚未展示真實修爲,但他信了,爺孫倆剛剛被人家戲耍得猴子一般,不是高人做不到。
他更清楚這意味着什麼,功高一級壓死人,只要甄男氣場一出,他將被鎮壓成泥雕木塑,即便此刻對方全身被縛,他又能如之奈何?
不過此人畢竟太嫩太年輕,笑眯眯一副毫不設防的模樣,這讓朱痣精看到了反敗爲勝的機會。
你可以不尊重對手,但你不能輕視對手,人在江湖混,哪一個沒有點壓廂底的本事?甄男託大了,這就是朱痣精的機會,先下手爲強的機會!
朱痣精眼中兇光迸射,兩腮急劇鼓縮,“咄!”一根拇指粗的蛛絲電射而出。那蛛絲,烏黑泛腥,劇毒無比,頂端分叉成刃,直刺甄男印堂穴。
電光石火中,“噗!”甄男口噴真火,迎向蛛絲,甫一接觸,蛛絲瞬間被焚燒成灰燼,空氣中立刻瀰漫起濃重的腥臭味。
“啊!”朱痣精神魂受創,發出低低的一聲慘呼。
“鎮!”甄男金元威壓沛然而出,朱痣精立刻感到周身被四面而來的大山擠壓,身不由己委頓在地。
“噗,噗!”甄男如法炮製,口中再吐真火,將身上的蛛絲融斷,然後上前一步,一掌劈在朱痣精後脖梗,同樣封了他的穴道。
“賈仁,領人進來吧!”聲音加了擴音效果,在寂靜的暗夜中送出很遠。
爲了查清朱痣精與宋時倫狼狽爲奸,禍害村民的內幕,甄男與朱痣精爺孫倆周旋的時間也不短了,估計賈仁領着人已在外面等待多時。
俯視兩頭被制伏在地的蜘蛛精,甄男很有些躊躇滿志,這是他暴發式晉級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對敵,效果相當不錯。至於之前那個宋時倫,實力太也不濟,甄男收拾他純屬欺負人,根本算不上戰鬥。
嗯,不錯!果然是功高一級壓死人。甄男曲臂扭臀蹬腿,做了一系列健美動作。
“在哪?在哪?”
甄男正臭美呢,院裡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很多人涌進了朱府。
整幢朱府黑黢黢的,唯一的燈光在套間,還被厚厚的門簾擋上了,賈仁領人闖進朱府時,卻到處見不到一個人。
甄男懷抱被蛛絲包裹得只剩頭部的獻祭少女,現身院中。此刻幾十人高擎火把,一邊高喊着自家親人的名字,一邊四處亂闖,見甄男現身,衆人四面八方圍聚過來。
“啊!娟兒,你醒醒,醒醒!”一五旬老者一眼認出自家孩子,撲上來一邊呼喚那女孩的名字,一邊拼命撕扯蛛絲,卻怎麼也解不開,急得哇哇大哭,“嗚……娟兒啊,你這是怎麼了?”
“無妨!”甄男掌藏湛瀘劍尖,手指拂過娟兒身體,蛛絲應手而解。
“恩人,請救救娟兒!”蛛絲盡去,娟兒卻依然雙目緊閉,昏迷不醒,老者大爲焦急,曲膝就要下跪。
“把她抱到院中的月臺上!”甄男揮手阻止老者,同時厲聲吩咐。
小女孩脈象呼吸都很正常,之所以昏迷不醒,很可能是中了蜘蛛毒,如果甄男猜得不錯,蜘蛛精建的那個設祭的月臺應該能解此毒。畢竟,蜘蛛精要吮吸新鮮的精血,昏迷中人的精血效果肯定會打折扣。
老者不敢再行重禮,手忙腳亂將娟兒抱到月臺上。其他人此刻依然是亂成一鍋粥,樓上樓下,院裡院外,東闖西闖尋找自家親人。
“在這裡!”喊聲起至樓上,有人發現了關押女孩的屋子。
衆人聽到喊聲,呼啦啦一涌上樓,工夫不大抱下十個孩子來,同樣的個個昏迷不醒。
果然不出所料,最先被救的娟兒在月臺上躺了片刻後,醒了。甄男暗道一聲僥倖,幸虧所料不差,若不然還得逼蜘蛛精解毒,到時還不知道這老妖怪會出什麼幺蛾子呢,萬一他明知不能倖免,暗中使壞,害了這些孩子,罪過可就大了。
工夫不大,倖存的十一名女孩蛛毒盡解,各歸親人懷抱。衆人感恩戴德,對甄男謝恩不止。
甄男吩咐人進裡屋將失去反抗能力的兩頭蜘蛛精帶到院子中,當衆揭穿了他們勾結宋時倫,設計陷害村民的詭計。
兩頭蜘蛛精立刻被憤怒的人羣包圍,淹沒在拳腳相加中。甄男雙臂環胸旁觀,並不干涉。這兩頭蜘蛛精罪大惡極,打死了正好,打不死那接下來有他們好受的。
良久,衆人打累了,惡氣也出透了,重新聚到甄男身邊熱忱致謝。
“賈仁,你們的鎮長大人呢?”甄男問道。
“帶進來!”賈仁高聲喊了一句。
少頃,兩名鎮衛將仍被囚禁在魂籠中的宋時倫擡了進來。
“少俠放心,宋時倫勾結妖孽,禍害村民,大家輕饒不了他!”賈仁懷前摟着妹妹,恭敬道。
甄男擡手相招,將魂籠收入體內,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該走了,你們哪個知道福地在哪?”
見衆人一臉迷糊,甄男再度發問:“罡風走廊呢?”
衆人依舊緩緩搖頭,表示沒聽說過,這讓甄男大感意外。罡風走廊大名鼎鼎,幽靈星人盡皆知,而且應該就在附近,這些人毗鄰而居,居然沒聽說過,沒道理啊?
“少俠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圓啊!”賈仁手指天上的月亮,嗓音突然變得滄桑至極,彷彿一下子老了千歲。
“甄男,如果有一把無往而不利的神刀,你打算用它做什麼?”
賈仁的嗓音是如此熟悉,甄男若有所悟,賈仁?假人!甄男深深盯了賈仁一眼,然後擡頭看天。
月光如水,清暉灑掃眼眸,將一輪圓月映在瞳孔中。那圓月,迅速長大,眨眼間只見月暉不見天。
甄男腦中一陣眩暈,整個人被月光淹沒,待清醒過來,天地重回視線,才發現人依然在空中峙立,雲依舊在腳下翻騰,赫然還在晉階之梯上空。
“主人,如此濃隨的陰靈氣,你爲何久久呆立不動,快下去煉化啊!”器靈嗓音喑啞,估計已催促了甄男上千遍。
竟然是南柯一夢,但爲何如此真實?甄男懷着一肚子的疑惑,按下雲頭,進入靈霧中。
驀地,颶風陡起,靈霧呼嘯而來,將甄男層層束縛。甄男身在颶風之眼,氣旋轉速極快,靈霧就是其揮動的千萬條強勁手臂,甄男拼盡全力,竟然掙脫不開。
一波剛平,一波又起,福婆婆,你還讓不讓人安生了?甄男心中怨聲不絕,真火噴吐而出,焚向周身靈霧。靈霧觸及真火,立刻煙消雲散,但立刻又有新的靈霧補充進來,燒之不盡,焚之不絕。
“罷了罷了,老子還是省點力氣吧!”甄男妥協了。
人力有時窮,晉階之梯,靈霧如海,在它面前,區區真火就像小勺,想要舀盡這無盡靈霧,簡直就是笑話。
不過甄男並非認命之人,他罷手不與之爭,是料定這颶風定然是福婆婆所祭,用意雖不明,但至少,她沒有理由害自己性命。
靈霧如有靈性,見甄男不再掙扎,也停止了旋轉。甄男周身壓力驟然消失,但包裹他的靈霧並未散去,只是卸了綁束之力。甄男此刻的感覺,猶如身在棉絮之中,又柔軟又舒適。
片刻的愜意後,巨大的推背感傳來,靈霧載着他向某處疾速運動。甄男心中一片坦然,反正是免費的超級軟臥,愛咋咋滴!
只可惜,超級軟臥之旅太短暫,未幾,雙腳突然踏上實地,與此同時濃霧散盡,周遭景色盡入眼來。
甄男大驚,這哪是實地,腳下分明是寬闊愈丈的樹枝。樹枝凌空橫出,周圍綠葉婆娑。
福緣樹!是雌福緣樹的分枝!第一時間,甄男瞬間明白身處何地。
分枝盡頭的樹幹上,一陣氤氳變幻,隨後顯出一張臉來。這張臉,滿載歲月滄桑,其上溝壑縱橫,皺紋百轉千回。
是福婆婆!
福婆婆開口道:“甄男,請進吧!”
樹婆婆的面孔消失了,但剛剛開口說話的那張嘴卻還留在原地,變成了樹穴的入口。
甄男沉穩走過樹枝,邁步進了入口。入口之後,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四壁瑩光閃爍,映照出一個夢幻世界。一路向前,甬道先平行,幾十丈過後改爲垂直向上。
甄男估計已經來到了樹幹正中心的位置,正思忖該不該御風而上,突然腳下升起一股由靈霧生成的氣旋,託着他向上行去。
半盞茶工夫後,眼前霍然開朗,甄男現身在一個巨大的空間中。空間中別無長物,一張木桌,兩張藤椅。一張藤椅坐着福婆婆,對面一張空着。
“坐吧!”福婆婆手指那張空着的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