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天山脈後,天鳶嶺大變,血雨滾滾而落,喊殺四野。
莫然料到天鳶嶺會有人埋伏,卻不曾想到,埋伏之人中有二十一位祭六修,三十位祭五修以及上百的祭境修士!
嶺中,火鸞啼鳴,嘯聲撕裂長空,更有黑禽盤桓,口吐灼焰。
“這陸神機真不知是如何幹的,一百九十一位祭修,七處洞天的弟子,三大宗門的傳人,還有東域之外的修士!”
景源谷時,他與陸神機,彌鬆道人定下西地大局,雖是以他爲亂局之眼,匯聚衆多勢力,但也非是這樣的情況。
一百九十一位祭修蟄伏天鳶嶺四方,佈置了六處大陣,均以封禁爲主,爲的就是困敵而殺之。
能調動這麼多勢力,背後必定有推手存在,陸神機作爲神機族的公子,難道連這個都未曾推算到嗎?
若是知曉,應當提前告知他纔對,他與忻兒一入此地,直接遭遇圍殺,險些應劫!
“昊河洞天昊長清前來請教”
一位長衫青年走到,擡手打出數道印法,長河法相,落日法相皆現,浩瀚如神蹟。
莫然無話,彈指飛去兩道神芒,一道黑芒,一道白芒,轉瞬破日,滅河,這兩道黑白芒化成兩柄神劍直入那青年眉心,當即磨滅了其神魂。
“當心,此子懂得生死道,切勿碰觸!”
“近戰也不可,以神通殺他!”
大戰持續,莫然如狼入羊羣,雙拳環繞五大神藏之象,拳動如雷乍響,凡被他近身者,皆一拳滅殺。
忻兒的太清六相展現出兩大劍相,雷霆劍盤與淅雨劍盤,雨境化劍,緊羅密佈,纏爲雨網,雷境凝劍,浩然若巨,分化九種雷道劍源,橫擊四方。
比起莫然,忻兒反而更加輕鬆,光是兩種劍相就擁有數千乃至萬的變化,尋常祭境根本難以抵擋。
只是這人數太多,兩人或多或少都有負傷,力所不逮。
西地一處溪谷,靜水潭前,陸神機觀那潭面之境,當即驚呼不好。
“竟是那道門衍夢,我遊說幾宗,她就前往幾宗,當真欺我!”
“糟了,那蒼多半中計,天鳶嶺本是他與霸王所戰之地,霸王被君無情所阻,此女應是接觸了蒼,但兩人非友,她不會告知蒼前路的兇險,所謂的天鳶嶺,佈置的東西絕計會要了人命!”
陸神機咬牙,摺扇中飛出數只白鳥,向遠處馳去。
西地大局關鍵都在蒼身上,此人還不能死,至少不應是現在。
一座紅玉閣樓,女子接到白鳥傳信,咯咯一笑,道:“白霞洞天動了,沒想到也會參與進去,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但我這隻黃雀可非是去捕蟬,而是要搗了這螳螂之窩!”
“大夢幾度,紅塵煙雲往,這篦崖洞天似乎有好些年未去了”一位老者撫須,騎着牛兒騰雲,轉瞬消失。
白鳥傳信,遍及西地,有不少宗門在收到信時就出發動身,如雷霆般迅捷。
“這衍夢敢出手,我同樣可佈局,賢者又如何!”陸神機一笑,靜待佳訊。
天鳶嶺,七洞天,三宗門以及數百修士早已在此處殺的天翻地覆,一百九十一位祭修隕落四十二人,血流遍地,橫屍八方。
“忻兒,祭流風劍道”
淅雨驟起,流風嘯嘯,無窮無盡的劍風劍雨席捲而來,太清六相,三相之劍皆出,忻兒站在雷霆劍盤,流風劍盤,淅雨劍盤之上,背後一座天門緩緩開啓。
衆妙之門!
太清劍道達到三相之後,衆妙之門便會自主顯化,以此來御動萬千劍法的變化。
凡有修士過來,先沾劍雨,後聞流風,最終以雷霆劍斬滅,這每一相的劍總共有六千八百種變化,三相齊出,不按相互融合的劍意變化就有兩萬四百種!
即便是莫然,要在大戰中推演忻兒的三相劍變化也着實不易,故而對這百數祭修來講,誰都難以接近忻兒的三種劍域。
“周駿的千人隊與這近兩百人的祭修相比,還是有點不如,修士境界相差太多,千人兵將在於一個整體,有將領兵,以陣殺敵,方是行軍之道,但這兩百祭修每一位都是祭道巔峰者,神通詭譎,防不勝防,任何一人都有以一擋十之力!”
大戰持續,每一刻都有鮮血飛馳,莫然眸子漆黑,動用厭鴉,一瞬間定格十人,以雷霆手段滅殺。
乾,坎,艮,震,中五宮顯化,如同古仙殿,分向五個方向撞去,沿途不少修士被碾成血泥。
“困龍鎖”
有強者祭出禁器,一條古金色的鎖鏈飛來,靈紋波動虛空,快到極致。
莫然擡手探去,五藏五輪化域,禁錮域中一切,直接將那困龍鎖拘來。
“好東西”莫然大喜,早先就注意到這個人在暗中祭煉。
可殊不知,他雙手可撼寶器,加持五藏輪後,能自化一域,以寶具法器來攻他,當是最大的錯誤!
這困龍鎖不凡,以古耀金精淬鍊而成,他握住的瞬間似擒住了一條真龍,一股龐大的兇威逼來,但這兇威卻被他生死道輪磨滅,連帶困龍鎖上的魂識也一同清除。
“昊河洞天的洞主,你還不出手嗎,嫡子都被蒼所斬,真是好耐性啊”祭出困龍鎖的強者蹙眉,對那寶器被蒼拘去心疼不已。
“法華宗的莫上老人,困龍鎖可是你的東西,連這區區小輩都傷不到,我覺得不如取爲困蟲鎖算了”
昊河洞主冷哼,繼續道:“這兩人的實力太強,祭境難以殺他,若是出動尊境,怕東府那邊不好交代,雖然三院只說蒼能到東府就算三院弟子,至於是否可以殺卻隻字未提,一旦走錯,我等將萬劫不復”
以同境殺蒼,東府決然不會有二話,即便是人尊境界的也沒關係,畢竟這種聖學府院看重的是人才,是天資,不問來人身份,且蒼作爲王者,擁有逆伐上境的實力本就應當。
不然他們何以會出動近兩百祭修?
“洞主,重陽洞天起兵來犯,如今已攻入我們昊河洞天了!”
“外海那位牽牛老駕臨篦崖洞天!”
“紅鸞閣的紅仙率衆,已至白霞洞天一里外,正在攻打大陣!”
“法華宗動亂,數老彈劾宗主,如今宗內大變,宗主傳令讓莫上老人立即回宗!”
天際數道遁光飛來,有傳信的書箋,有報訊的修士,齊齊在同一天接踵而至。
七洞三宗的大人物相看一眼,心道不好,連觀戰擒蒼的心情都沒有,趕忙返回各自宗門所在。
這場變故突然,必有人在背後推動,只是這背後之人當真恐怖,智慧似不比那道門衍夢弱!
原本蒼就算能殺這兩百祭修,但必定會力竭,他們暗中還雪藏了一位人尊,只要人尊出手,必可擒下蒼,可此刻,所有計劃都被打亂。
“撤了?”
莫然雙目通紅,只是眸子間愈發的平靜,拼殺到現在,他依舊遊刃有餘,神魂念關注着四方狀況。
“七洞三宗的人走了,陸神機到底沒讓我失望,連尊者都不留下,想來各方暗中棋子都已引動,如此一來....西地洗牌的時間到了!”
這七洞三宗能出動如此數量的祭修,還有不少人尊境老者,宗內必定空虛,其他未參與此事的勢力中,有不少是與這些宗門敵對的,這如同一張佈滿因果的織網,一環扣一環,一旦其中一環薄弱,另一環必定會取而代之。
天下大勢,皆匯聚於西地,如同上一次南域變動一般,可宗門之間無非是以利益驅之!
這是諸大勢力最強的因果,他與陸神機只要以此爲點,逐一引爆,這西地沒有一宗可以倖免,皆在兩人的算計內。
“九妖封血!”莫然大喝,他斬九十六尊祭修,忻兒斬四十一尊,如今這剩下的幾人乃是這些祭修中最強的幾人,但卻也是最好對付的幾人!
因爲這給了他足夠的時間去佈陣,此地也有足夠的血氣夠他佈陣,那些背後的各宗大人物一走,無人可擋這妖祖的九妖封血大陣。
九大妖影顯化,直接震碎數人,天鳶嶺上空,有大妖咆哮,這一聲咆哮,奠定了天鳶嶺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