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道的話語直接傳遞而來,就連失去了破天槍,甚至得知了那個中年男子的真實身份,他都沒有表現出更加震撼的神情,只見他神情癡癡的想着,他的思緒已經從現在拉回了自己擁有兒時記憶的時刻。
那個時候,他才七歲,而他的兄長已經十歲了,但是姬皓是皇長子,可以說從擁有學習能力的時候,他就在開始接觸所有一個皇長子應該學習的東西,然而那個時候大秦權勢正處於巔峰,所以接觸的東西會比較少量。
而那個時候的姬皓非常的疼愛自己的兩名弟弟,一個是姬薩、一個是姬道,他身爲皇長子隱約有儲君的位格,舉帝國都在討好他,但是所有的好東西都送予了自己的兩個弟弟,而他只留下和朝局政務有關的東西,其餘的全部送走。
所以那個時候的姬薩和姬道,非常的親近這個兄長,感情非常的好,但是直到時間的流逝,他們終究不是孩童了,他們也是皇子,在八歲後就開始了修煉,舉全國的資源提供予他們,他們的進步堪稱神速。
尤其是姬皓和姬道,他們兩個人血脈濃度非常高,早早就激活了體內的血脈能力,破境堪稱神速,連連打破了記錄,成爲大秦一時間的美談,而他姬薩天賦竟然偏弱,一直無法追趕上兄長和幼弟,成爲皇族令人冷眼的存在。
就在這一刻,他的心就開始變了。
很多年後,當年的大皇子已經是太子尊位,而他已經是親王尊位,姬道也是郡王,三人彷彿要撐起一片天,但是他的心卻一直如此不安和帶着隔離般的冷漠,因爲皓太子的名聲威震帝國,騰龍軍團道郡王兇名震懾南域妖族,而他姬薩卻默默無聞。
頂着親王之位,卻什麼事情都無法做到。
直到多年後,當年肅王卸任宗人府府主,由皓太子提議由他薩親王接任,伽帝很是愉快的應允了,因爲當時的皓太子已經可以住持一帝國的朝政,所以伽帝很是愉快批准了,薩親王上任宗人府府主,這本來是極大的權勢,但是在經歷了自己的祖父晟帝那個年代後,各大旁系已經衰落,這個宗人府府主存在與否已經變得不是很重要,算是一個清閒的職位。
就在姬薩本身已經非常的不悅時,聽傳太子府送來賀禮,姬薩本來有些憤慨的心情也有些緩解,畢竟多年來,自己的兄長依舊如同年少時,有什麼好東西都送來,算是兄弟之情宜還在,他也欣然召喚了進來。
可是他拿到手後,呈上來的盒子倒也極致奢華貴重,那是千年金絲楠木打造而成,算是極其難得的東西了,但是他打開了這個盒子後,他的神情瞬間就呆愣了,因爲這個極其昂貴的金絲楠木打造的盒子裡面就裝着一顆平白無奇的石頭,只是上面印刻着一朵火焰印記。
他當場就以爲姬皓是在諷刺他,是在諷刺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姬薩就是大秦皇族的一顆普通石頭,毫不起眼,至此以往積累下來的種種不爽和怨恨就在那一刻直接爆發了,他直接拿起了這塊石頭,對着堅硬的地板砸。
而這塊石頭就這樣碎成了粉末,也是因爲這一件事,他隨後勾結了天外來客,因爲對方許諾除掉皓太子,讓他成爲這個大秦的皇帝,這個大陸的唯一至尊,這樣的條件實在過於誘人,姬薩沒有拒絕的理由,這一切就如此的達成了。
直到了他舉事當日,這一日非常的剛好,正是他五十歲的生辰,以傑出的武者算,五十歲或許纔是人生開啓的階段,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卻是他舉事污衊自己的皇長兄姬皓謀反逼宮,吞噬了諸多武者無辜百姓血脈練就邪法!
當然這些都是他匿名而上,最後由他的父皇伽帝所念出來,而多年沒有上朝會的姬薩,如此現身出現在了朝會上,而姬皓聽聞了那些罪名後,最後伽帝讓其自我了斷,而姬皓一如往日,臉上的溫和笑容,如同往昔,他看向了姬薩,微笑道:“二弟,祝你生辰快樂。”
隨後便自斷了心脈,莫說是他姬薩,就連當年坐在皇座上的伽帝心頭也是一驚,他本以爲姬皓會爲自己開脫,或者懇求一些恩情,卻沒有想到了斷得如此之快,而姬皓的死去,留在太子府的元神印記自然就消散了,太子府府兵在太子府的高手下,展開了反擊,隨後又是一戰血戰。
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而在自己的兄長死去後,本來就應該非常的高興纔對,但是姬薩沒有特別的興奮,反而他的內心有些惆悵,隨後那邊南境的消息也傳來,騰龍軍團軍團長的道郡王被禁衛軍擊殺在了路上,而那名屬於他安插招攬的禁衛軍統領,也在面見了伽帝后,親自過來王府稟報。
但是很不湊巧的是,就在這名禁衛軍統領出現後,剛說了一半,那邊就有說器寶閣的煉器大師上門稟報要求面見姬薩,而姬薩沒有拒絕,隨後那名煉器大師走來,直接供上了一件戰役,這件戰衣款式與姬薩平日所穿的王袍一模一樣,但是唯一的區別,就是這件戰衣達到了地階神品。
姬薩問道:“這是何意?”
那名煉器大師緩緩的說道:“小人奉道郡王殿下以九頭神將級別的妖獸和使用一百種珍寶煉製成這件戰衣,在今日呈上作爲道郡王殿下送給殿下的生辰之禮。”
沒有人知道,在這名煉器大師說完這句話後,姬薩縮在寬廣衣袖內的手,捏碎了一顆價值連城的靈珠,他伸出另外一隻手,隨後一揮,在場的那位煉器大師和禁衛軍統領就離開了,離開前那件戰衣依舊放在了姬薩的桌案上。
大殿燈火通明,而姬薩一人坐在首座上,他的神情呆滯,眼中無神,臉色更加的複雜了,看不出絲毫的喜和憂,然而明亮的燭火,將這座大殿照的明亮,隨後姬薩過了很久一人站了起來,脫下自己的外袍,穿上了姬道送來的生辰禮物,他穿山了這件戰衣,上面那來自妖族的力量,他感受到了,這些妖族估計都是征戰南域的姬道一一斬殺的,隨後讓人制成這一件戰衣!
姬薩一人穿着這件戰衣,站在了大殿的中央,他眼光看着大殿外那寬闊的天空,他的臉上淚水從眼眶順着刀削的臉龐流淌滴落而下,而燈火通明的大殿,將姬薩的影子在地板上拉的老長老長。
然而就因爲這件戰衣,姬薩決定了撤回人手,不在繼續追殺姬皓的長子,也是自己的侄兒,本來這就是他決定要給予的一條生路,因爲就連他開始有點後悔了,他開始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但是深夜之中,依舊站在大殿中央的姬薩,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姬薩認得這個到來的人,那是行走在姬皓身邊的第一死士,但是姬皓從來沒有在姬薩的面前隱藏着,所以姬薩第一時間就認出來,而這個死士一身皆是傷痕,氣息也非常的萎靡,只見他還是十分恭敬的送上了那千年金絲楠木盒。
然而姬薩看到了這個金絲楠木盒後,他的臉色非常的不自然,他自然記得上一次他繼任宗人府府主時,也是一個金絲楠木盒,其中盛放着一顆毫無新奇的石頭,他淡淡的說道:“這是什麼?本王的生辰禮物嗎?”
“是!”那名死士說完,便沒有在說話了,不等姬薩繼續開口詢問,他眉頭一挑,發現那名死士的身體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生機,意味着他已經死去了,就連姬薩看到了這一幕,他的神情依舊一震,隨後他拿過來,打開一看,發現又是一塊石頭,本欲就此砸碎,但是他忍住了這個衝動。
雖然他沒有砸碎掉這個石頭,也取消了本來的主意和打算,這一夜他在桌案上拿來了一杯酒,遙敬天,隨後這杯酒就倒在了地上,酒液撞擊在地上的聲音響起,而姬薩沒有絲毫的異動。
翌日,他換上了別的衣袍,正式上朝會,而那邊屬於他的人手正在大肆的追殺着太子府殘部,爲了讓伽帝更加的憤怒,也更快的下定決定,他繼續丟出了更多的‘證據’,一切大局已定。
隨着漸漸的姬薩從自己的回憶中迴轉了過來,他怔怔的看着姬道和那邊自稱姬百戰的中年人,隨後他並沒有理會姬百戰,就算他是當年的那個人,他也沒有絲毫的興趣,他將目光投向了姬道,問:“你說的,這一切我也曾擁有過?”
“你以爲呢?枉我拼着重傷獵殺了九頭神將境妖獸,就連皇長兄也悄悄奔赴南境協助於我,一同探查奪得這龍族秘技,落在你的口中,卻是我和皇長兄勾結逼宮的證據!”姬道也是傷心欲絕,當年之事果然引起了諸多變故,隨後看着姬薩一臉不相信的模樣,他直接翻手一拿,同樣也是兩塊跟當年姬薩一模一樣的石頭。
姬道問道:“你可知道這石頭是什麼?”
不等姬薩反問,那邊的姬百戰直接開口道:“悟道石,可以將戰技秘技印刻在其中,可以讓人更加快而容易的領悟而出戰技秘技,不過當年的姬皓果然是天才,用自身的血脈銘刻,這些需要血脈才能開啓!”
姬薩這一刻心神皆崩潰開了,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眸,吐出一句:“我真是該死。我真的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