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蟲尖嘯之聲步步逼近,秦平以自身精氣爲本立起的防護看起來不動如山,實則正處於大廈將傾之時,只差那壓死駱駝的的最後一根稻草就內使其瞬間崩壞。
赤紅光線一鼓作氣,再滅一蟲,自身再次消耗三成,威力更是不堪,現在幾乎是十不存一的境地。暗蟲尖嘯之聲隨之驟停,又再次掀起,就這一停一起的小小間隙,則給秦平不堪重負的防護帶來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秦平趁着這個機會,稍稍喘息,換上一口新氣,翻掌向外一推,掌心直接抵到身前的土黃色壁壘之上,土黃色壁壘順勢稍稍突出一分,帶來了更進一分的強度,也帶來了多出一分的後退的餘地。
不過畢竟這壁壘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秦平的所作所爲不過是在螺獅殼裡做道場,便是增加那麼一分的強度也僅是杯水車薪,多給自己爭取三兩息的喘息光景罷了。
暗蟲尖嘯之聲依舊長鳴不止,秦平的土黃色壁壘已經開始出現不少細小的裂痕,尖嘯的力量順着裂痕的方向迅速傳遞,導致裂紋開始迅速增生分叉再延伸,看着態勢,怕是再堅持三兩息就會到達壁壘的極限。
就在這裂痕已經遍佈其上,土黃色已經達到了自身的極限之時,暗蟲尖嘯之聲如被利刃瞬間斬斷,戛然而止,秦平的土黃色壁壘失去了外部施加的壓力也失去了自身內部的抵力,最後也是不堪重負地轟然碎裂,化爲無數碎片落在秦平身邊,激起一陣塵土。
秦平之前放出的赤紅光線已經消耗殆盡了,所以這暗蟲尖嘯之聲才得以停歇,秦平的壓力才得以暫先撤去。秦平的臉上出現一絲無奈的苦笑,似是因爲自己的實力不濟才得以存活下來,若是赤紅光線再強上兩分,說不定自己已是一具屍體了。
秦平的雙手顫抖地下垂在身邊,那張臉的臉色蒼白還泛起灰暗之色,七竅流出的暗紅色的血液已經有部分在臉上肩上半凝固下來,有的則還在身上緩緩流動,給身上再黏上一層層的濃稠血痂,顯得秦平在可憐之餘還有一絲猙獰。
藤鬼道人露出了極其心疼但是尤爲殘忍的笑容,將一直擋在面前的雙臂放下,此時秦平才發現他的雙臂之上滿是傷痕,是之前從他的手臂上的小孔流出的黑水腐蝕所致。
最開始藤鬼道人還靠着自己的親近黑暗屬性抵擋着那滴滴黑水的侵蝕,但是這黑水的強勢也不是單單親近黑暗屬性就能夠抵消的,最終還是給他帶來了不小的腐蝕傷勢,還好藤鬼道人的雙臂的組織強度驚人,才只被腐蝕到最表層的血肉。
藤鬼道人的雙臂上僅剩的三隻暗蟲中的兩隻從他的手臂上爬向了他的右手掌心,而那隻將強弩之末的赤紅光線消耗掉的暗蟲的甲殼已被熔穿,自己身體內部的血肉也被破壞了大半,現在就是靠着自身的強大生命力繼續苟活着,向着距離自己最近的一處孔洞爬去。
其實只要這暗蟲體內的那個暗珠不滅,只要處理得當,依舊能夠孵化出一隻新的暗蟲出來,傷勢過重也完全不打緊,只需要在適宜的黑暗元素的溫養之下,就能夠很快的恢復傷勢。不過對於現在的藤鬼道人來說,能夠繼續動用的也就是那兩隻完好無損的暗蟲了。
藤鬼道人的身影從原地驟然消失,直接衝到了秦平的身前。秦平強行支撐着調動起一道屏障來防護,被藤鬼道人的隨手一揮給瞬間擊碎。
藤鬼道人的右手緊握成拳,一拳重重擊在秦平的腹部,將秦平的身子都打的像蝦般躬起,原本半凝固在身上的不少血痂隨之飛濺而出。
藤鬼道人這一拳的核心卻不是力量,而是隨之擊入的黑暗元素,以極其蠻橫地姿態將秦平的幾條主要的經脈阻斷,直接斷了秦平的力量源泉,幾乎是完全阻斷了秦平的反擊的可能性。
就算秦平的能力後手都超出了藤鬼道人的預料,能夠突破藤鬼道人設下的黑暗元素的阻斷,也會被他第一時間給察覺,從而能夠及時作出應對,要麼躲避秦平的瀕死反撲,要麼再次將秦平壓制成一個不能翻身的鹹魚。
藤鬼道人如此行爲直接讓自己幾乎直接立於不敗之地了。
隨後藤鬼道人的左手順勢掐住秦平的喉嚨,輕輕一用力就將秦平整個人提起。藤鬼道人將秦平的臉拉近到面前,看着秦平這張已經在血污之下面目全非的臉,他張開了自己的血盆大口,口中的腥臭直接朝着秦平的臉上撲來。
“臭小子,你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若不是我也有這麼個硬邦邦的底牌,還真讓你個小兔崽子給宰了。這次讓老子把壓箱底的暗蟲都用上了,若不是你鬧得這麼一出,老子的暗蟲還能夠多孵化出兩三隻,而不是現在只剩下兩三隻!”
“老子用自己的心血辛辛苦苦攢下來的家底就這麼被你給弄的只剩三成,你拿十條命來賠都不夠。你放心,我不會一下子殺了你的,我要無止境地折磨你,讓你的怨氣仇恨成爲我的暗蟲的不間斷的養料!”
“你的那些同門,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要你親眼看着他們死在你面前,成爲我的養分,等到我吃了你們的修爲,我就去殺掉你們的那個掌門,讓你們玄雲宗成爲我君臨天下的墊腳石!”
秦平艱難地擡起自己的眼簾,看着藤鬼道人充滿怒氣和殘忍嗜血的猙獰面孔,微微勾起了一絲帶着嘲諷的譏笑:
“你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我的修爲不夠沒能殺了你,沒能爲民除害,但是隻要我死了,宗主一定會感應到我的死亡,我們玄雲宗宗主出關之時,就是你的死期。”
秦平瞟了藤鬼道人一眼,又將自己的眼簾垂了下去,不再理會面前的藤鬼道人,從嘴角漏出輕蔑的一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