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向前走去的拓跋無敵,腳步驟然一頓,回過身來,目光一掃那底下平原上巋然站立着的孟斯傲,目光突然一寒,毫無徵兆地就是擡手一掌,隔空拍了出去。
“你敢!”林琅天頓時暴起,他也是沒有想到,天下宗門雲集,衆目睽睽之下,這拓跋無敵竟然真就全然不顧身份,說也不說,直接就是朝着孟斯傲拍出了一掌。
這一掌,可不是普通的試探,而是存了必殺之意,所蘊含的力量,乃是拓跋家“傳子不傳女、傳嫡不傳支”的五大壓箱底大道之術中的“大鎮壓術”。
這門大道之術,也是本源級別,拓跋無敵能如此輕描淡寫地將其蘊含於一掌之中,可見他的修爲,絕不是什麼剛入合體境不久,而是已經達到了半步奪命境,只是因爲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纔沒有去嘗試渡“奪命劫”,向天奪命。
只這一手,便讓林琅天明白,這拓跋家大長老的實力,實際上是要勝過他不少的。
不過,這也就是一掌“大鎮壓術”罷了,雖然林琅天事先沒有預料到,但是以他的修爲和反應,在拓跋無敵將這一掌拍出之後,自然是有手段去攔截的。
只見虛無的半空之中,突然之間,就多了一面明晃晃的寶鏡,這寶鏡之中,映照出一座無比宏偉的山川的虛影來。
“大明鏡術!”
“大鎮壓術!”
觀衆席上,那些識貨之人,一看到這面寶鏡,和鏡面之中映照出來的雄偉山川虛影,都是忍不住大叫了起來。
拓跋無敵看到這面寶鏡憑空浮現出來,卻是面上一動,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冷笑來。
他並沒有再次出手,反而像是在等着看好戲一般,雙手直接負到了身後,目光嘲弄地看向了林琅天。
這“大明鏡術”,自然就是林琅天施展出來的,也是一門本源級的大道之術,但卻不是出自羽山宗,而是林琅天在還是羽山弟子時,在一次外出歷練的時候,無意中得到的一次奇遇。
這門大道之術,修煉到極致,一經施展,便可以定住寶鏡之中所映照出來的所有影像的本尊,無論這影像是修士、是妖獸、是陣法禁制、還是大道之術。
林琅天修煉這門大道之術已經超過兩百年,早已經將這門大道之術中的種種變化都瞭然於胸,這一施展出來,就是要定住拓跋無敵那一掌拍出的“大鎮壓術”。
“大鎮壓術”的確是被壓制了下來,但是,卻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半空中這面寶鏡,竟然是發出了“咔嚓咔擦”的聲響,鏡面之上,一瞬間就佈滿了蛛網般的裂紋。
拓跋無敵嘴角的冷笑越發明顯了起來。
林琅天的臉色卻是倏然一變,目光驟然投向了拓跋無敵,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
這道“大鎮壓術”,分明就不是衝着孟斯傲去的!
拓跋無敵早就料到他一定會半路出手截殺,所以這道“大鎮壓術”,力量根本就是收而不發,直到他的“大明鏡術”施展出來,才一股腦兒全部爆發了出來,一下就要碎掉他凝聚出來的這面寶鏡。
這是拓跋無敵在反打臉!
要在天下宗門的面前,衆目睽睽之下,狠狠落了他羽山宗掌教真人的臉面!臨走前反踩上羽山宗一腳!
驟然間想通了這些,林琅天也是暗罵了自己一句。
這拓跋無敵既然不敢公然破壞先輩們定下來的規矩,又怎麼可能真的敢在此時此地,對還在會場上的孟斯傲下手。
他這一掌,從一開始,就是奔着自己來的!
“六道輪迴,八部浮屠,重聚金身!凝!”林琅天畢竟也是有着合體境的修爲,雖然已知不如拓跋無敵,但兩人此時又不是生死搏殺,這點兒修爲上的差距,卻也無法成爲這小手段比拼上的最終勝負手。
隨着他的一聲厲喝,半空中那面已經即將崩碎成無數碎片的寶鏡,剎那之間,蛛網裂紋寸寸消失,整面寶鏡重新凝聚了起來,將“大鎮壓術”中那片雄偉山川的虛影給牢牢定在了虛空之中。
“林掌教,你的修爲還未夠水準啊。”拓跋無敵不陰不陽地說了一聲,目光掃了孟斯傲一眼,重新轉回身去,繼續朝着離開的方向走去,“年輕人有血性是好事,但是如果不懂得分寸的話,死了也是白死。”
“有些老東西就是年紀太大,以前又過的太順,所以總以爲天是老大,他是老二,從來不會用腦子去思考問題——”孟斯傲邊朝觀衆席這邊走來,邊接上拓跋無敵那明顯是嘲弄的話語,語氣平靜地迴應道,“活得久了,修爲的確會很高,但是,這又有什麼用?我要殺你拓跋家符合參賽條件的子弟,就跟殺雞宰豬一樣輕而易舉。不信的話,明天我就隨便先宰幾個讓你開開眼就是了。”
拓跋無敵的腳步再次一頓,跟着,繼續朝前走去,只是,口中卻是殺機四溢地留下了一句話來:“小崽子,真要是被我看到你殺我拓跋家子弟,你以爲羽山宗能夠護得了你?呵呵,嫌命太硬的話,你可以試試看!”
“我的命的確很硬,至少,不是你這種級別的老東西能夠動得了的。”孟斯傲微微一笑,“這天地很大,這宇宙更是廣袤無邊,外面的世界還有很多,真正的強者更是如同恆河沙數一般。你連九州玄域最強都不是,就覺得自己可以對別人生殺予奪了?老東西,腦子不好使了,就乖乖滾回家裡去養老吧!少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一片譁然沸騰的聲響。
每一個聽到這話的人,腦海中泛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羽山宗狠人瘋了!
一個區區弟子輩的修士,哪怕實力絕倫,哪怕是羽山宗核心種子弟子中的核心種子弟子,但是,如此公然挑釁拓跋家的大長老,這不是瘋了,就是腦子進水了!
“林掌教,你們羽山宗的人,真是好教養啊。”拓跋無敵沒有出聲,他身後一名拓跋家的長老卻是已經被氣得七竅生煙,冷冷地厲喝向了林琅天。
林琅天的眉頭微皺,正要開口,卻是聽到正向着這邊而來的孟斯傲,已經接上了這話:“這和羽山宗的教養無關,純粹就是我個人想找你們拓跋家的麻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