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不論是在場的,還是遠遠呆在各自營地裡準備看戲的,都無不是狠狠倒抽了一口冷氣——
公羊焚天,公羊家最具權柄的大長老,二十幾年就已經是大離威名赫赫的強者,曾經在孟開疆突破到結丹境之前,與這位大離軍神一番大戰,不落下風。
這些年來,雖然深居簡出,潛心修煉,但就算是家主公羊橫刀,在要做出一些決定的時候,也必須恭恭敬敬地去詢問他的意思。
可以說,比起家主公羊橫刀來,公羊焚天才是公羊家的代表人物。
而且,他也是公羊家衆多強者中最有希望踏入結丹境的存在!
但是,現在,這個公羊家老一輩中的天才強者,已經帶着他的野心和抱負,徹底離開了這個人世間,只剩下一堆模糊難辨的血肉。
他竟然真的隕落了!
而且,還是在太一門符詔的庇護之下,還死的如此徹底,如此慘不忍睹。
這不但是狠狠抽了公羊家一記耳光,更是扇了太一門一個大嘴巴!
“嘁,五萬?連少爺花出去的零頭都沒有!”就在公羊焚天被撞成一堆碎肉的瞬間,孟斯傲的腦海中,那個親切無比的死板聲音終於是響了起來。
這一次,“大武尊系統”倒真算得上是大方了一回,殺了公羊家一個大長老而已,居然就給出了五萬大武尊點的獎勵。
這個獎勵數額,已經是和傀儡宗那個只剩下元神的老魔頭等價了。
不過對於這五萬大武尊點的獎勵,孟五少顯然還很是不滿。不過他也知道,公羊焚天之所以能值這個價,多半還是因爲這件事背後的象徵意義。
否則,單憑他自己,“大武尊系統”估計連一個大武尊點的獎勵都不會給出。說到底,公羊焚天雖然修爲極強,但說到底也就只是公羊家的一個長老而已,而公羊家,也只是太一門在各個世俗王朝中的代理人之一,說到底,地位大概也只是比申屠破軍這種太一門新招收的外門弟子高一點點罷了。
不過在太一門符詔的庇護之下,公羊焚天依然慘死當場,這記打在太一門臉上的耳光,總算還是有點分量的。
“孽畜!”
就在帝階搬山獸被反震之力震得倒飛出去的時候,兩聲怒吼,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
一個來自那道太一門符詔,另外一個,則是從公羊家的營地中暴起的。
這道象徵着太一門道統的黃帛符詔,現在就貼在公羊焚天的血肉上,沾染着斑斑血跡,完全沒有了一開始出現時那種令人心生畏懼的感覺。
黃帛中那個威嚴無比的聲音,聽上去分明是已經到了七竅生煙的地步:“豎子!豎子!竟然膽大包天到了這種地步!本座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完了,從你殺了公羊焚天的這一刻起,天上地下,再也沒有人救得了你!你那個羽山門下的姑姑也不能!”
“嘁!”孟斯傲不屑地嗤笑了一聲,伸手掏了掏耳朵,望着半山腰處這道黃帛,毫不掩飾地嘲弄道,“天下地下,再也沒有人救得了你——這句屁話你已經說了幾遍了?有用嗎?公羊焚天這條死狗就是從你們嘴裡學到這話的吧,聽着是挺牛逼哄哄的,不過,也就聽起來很唬人罷了。我們兄弟,現在就好好站在這裡,連根毛都沒掉,但是,你庇護下的公羊焚天,已經是一堆爛肉了!有能耐的,你復活一下他給我看看啊——”
頓了頓,他冷笑一聲,語氣中透出濃濃的殺意來:“不過,就算這老狗活過來一百次,少爺我也能讓他再死上一百次!”
“你這是在找死!”半空中,一道人影閃電般向着這邊飛掠而來。
“是嗎?公羊橫刀,老夫借你一百個膽子,你動我這孫兒一下試試!”突然間,就在這道人影的身側,憑空浮現出一個巨大無比的靈力手掌,不等這道人影有什麼反應,這個巨大的靈力手掌,直接一下把他扇飛了出去。
夜空中,一個矍鑠老者緩緩顯露出了身形,正是有着“大離軍神”之稱的孟老爺子。
此刻,孟開疆腳踏虛空,冷冷看着那道被他用靈力拍飛出去的人影,目光中,殺機凜然:“公羊焚天公然破壞始皇陛下定下的五大鐵律,悍然出手襲擾生死擂,還妄圖擊殺勝利者,從他出手的那一刻,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而且我孫兒什麼修爲,他什麼修爲,一個分念境巔峰,在太一門符詔庇護下還被一個晚輩輕易擊殺!這種人,本來就是死了活該!”
半空中,纔剛剛穩住身形的公羊家家主公羊橫刀,聽到這話,只覺得五內俱焚,一口老血就要被硬逼了出來。
大長老是被你孫兒親手擊殺的嗎?是被那四大帝階妖獸外加一具實力兇橫的武鬥系傀儡給圍毆致死的好不好!
而且,如果不是因爲公羊步凡悍然出手要轟殺公羊人傑,大長老又怎麼會冒這大不韙!
一想到,一夜之間,公羊家居然同時隕落了公羊焚天和公羊人傑這一老一少兩大天才人物,公羊橫刀這個家主的心就在滴血!
他恨不得立刻就將公羊步凡和孟斯傲,還有其他紈絝衆統統斬殺當場,但是,這一刻,他卻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可是大離的軍神,也是大離實際上的第一強者!
大離雖然有四大結丹境強者,但是他們這些身處權力巔峰的人都知道,皇城大內的那三個結丹境強者聯起手來,都不是眼前這位老人的對手。
如果他一意孤行,孟開疆絕對會趁機將他也一併滅殺了!
這對於孟老爺子而言,不過就是舉手投足間的事情。
公羊橫刀恨得連牙齒都差點給硬生生的咬碎了,一夜之間,家族最有可能踏入結丹境的大長老被殺,家族花盡心血栽培了十多年的絕世天才也被轟殺,這個損失,絕對不是現在的公羊家能夠承受得起的。
但是,身爲公羊家家主的他,現在根本不能報復,只要他再動,就是給了孟開疆趁機殺他的理由。
公羊橫刀相信,這位戎馬一生、殺伐果斷的老元帥,絕對不會錯過一絲一毫的機會。
“前輩!”他不敢再妄動,只得朝那道太一門符詔喊道,“要爲我公羊家做主啊!”
此時此刻,他除了指望太一門之外,已經半點籌碼都拿不出來了。
“呵呵,大家看到了吧,這就是公羊家的家主!那個三王四公五閥九世家中墊底的公羊家的家主!”公羊橫刀的聲音還沒有落下,孟斯傲那極度不屑的嘲笑聲就已經響徹了這片天地,“公羊橫刀,我且問你,你們公羊家,到底是我大離王朝的世家,還是太一門麾下的一條狗!”
“住嘴!黃口小兒,也敢妄說這誅心之言!”公羊橫刀的眼睛都已經泛紅了。
但是,他卻依然不敢有任何的動作,因爲,孟老爺子此時正眯着眼睛,一臉冷笑地看着他。
“原來你也知道這話誅心,既然話都誅心,那你們公羊家還敢做出來!”孟斯傲冷笑一聲,也不看他,目光落在那道太一門符詔上,“讓太一門幫你們公羊家報仇嗎?呵呵,公羊橫刀,你以爲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告訴你,這裡是中洲大陸,是世俗王朝之地!太一門有膽子的話,大可以打破禁忌來試試!我還告訴你,我們孟家,還真不怕所謂的方外勢力!我爹不怕,我大哥和四姐不怕,我二伯不怕,我三哥不怕,我四叔也不怕——你覺得我孟斯傲會怕!我爺爺會怕!”
頓了頓,他一字一句,冷冷地說道:“公羊橫刀,真是瞎了你的狗眼!別忘了,這裡,是大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