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的佈局,如今進展得還算滿意。
被神無雙從暗宮中趕出來的兩把彎刃,卻遭遇了不小的難題。
雖說道祖聖心曝光,亦是他所希望見到的,但關鍵不是局面是否是他想見到的,而是讓這局面出現的,不是他。
是以,見神無雙沒做什麼動作,入神墟的三方立馬就亂了起來,如今暗宮更是三方仙尊聖人廝殺之地,他就體會到了神無雙的可怕。
因羅舟帝君自爆,失去了大部分記憶後,兩把彎刃明顯不會因爲某些原因,再去在意某些可怕的人。
他更在意的,是自己何時才能恢復至巔峰,然後躲在無盡寰宇的盡頭,默默等待機會,伺機在那九人背後捅上幾刀,快意恩仇。
而這一點,如今更是成了難題。
他喜歡的,是諸如十二聖君欺負範印那般,他能悄無聲息地將聖人分身擄走,而不是在一個涉及數十聖人、百餘仙尊的大戰場上搞小動作。
更何況,如今的他也沒有在衆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的資格。
除卻以上兩點,最讓他驚悚的,是神無雙離開暗宮時,若有所思的最後一眼。
那一眼讓他認識到,對方一定猜到神墟內肯定有某個存在,在操縱一切。
一旦這個消息曝光,縱然他不會有多大的危險,但謀劃數十年的恢復之局,將一敗塗地。
遭受挫折的彎刃,下意識就想到了讓自己有些在意的假羅剎。
因爲在意,他施展了聖音,降下了聖輝,幫假羅剎裝了一個天大的逼。
但他沒想到,自己這個純粹得沒有絲毫利益牽扯的行爲,幫了他一把。
無論是靜心禪果,還是先天雲池,假羅剎都在用他無法理解的行爲,幫他圓滿數十年謀劃中的重要瑕疵。
雖然這些瑕疵的存在,並非他心智有限無法顧及,而是因羅舟自爆而重傷的他,必須要近乎整個神墟的資源,方能不再沉睡下去。
而他更不敢想象,自己些許好奇之下,將假羅剎攝入屠宮的行爲,更讓他得到了封禁屠宮的最恰當理由。
身爲神宮真正樞紐的屠宮,無比正常地被封后,他才能真正避免被聖人分身釜底抽薪。
總而言之,在他看來,假羅剎是他的福將。
是以離開暗宮後,他便默默注視着假羅剎,出先天雲池,路遇黑衣男女,嚇跑紅裙小姑娘……
然而,正當他感嘆假羅剎的人生充滿了裝逼時,他卻發現對方居然是個不懂風情……
“不,不懂風情都算擡舉他了,這就是個白癡!”
彎刃就想不通了,充滿曖昧的二人中,那個假羅剎如何能夠面不改色地看着女人屢屢瀕死,還一臉讚歎的。
他更想不通,明明可以讓假羅剎吹口氣滅了黑衣男,但黑衣女爲何還要答應這一戰,並全力以赴地廝殺着。
但下一刻,觀戰的他就意識到了什麼。
“這個黑衣女雖然弱得可憐,但其殺伐風格,和假羅剎有些像啊……”
又觀察了一陣,發現黑衣女的勝率只有一分,死亡的概率卻高達九成九,他就沒興趣了。
“本帝感興趣的,是面對空無一物的機緣,你還會如何行事……”
這個對如今陷入困境的彎刃來說,頗爲重要。
“本帝想知道,你如此行事,究竟是猜到了什麼,還是有着其他佈局,必須如此……”
如此一想,他就懶得耽擱,兩把彎刃的刃尖輕輕一顫……
轟隆隆……
黑衣天衣大戰之地十萬裡轟然垮塌,連帶負手觀戰的邪天,三人毫無抗拒之力地跌落地底。
嘭嘭嘭!
三聲巨響,三人彷彿落到了彈簧上,吐血間彈起老高,隨後再次跌落、吐血、彈起……
直到毫無反抗之力的天衣於愕然間,嘴對嘴壓在了比她更愕然的邪天身上。
“小子,本帝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好好把握!”
瞅了眼地底深處的無數兇險,確定假羅剎有實力通關後,兩把彎刃漸漸化爲虛無。
而此時,一上一下重在一起的邪天和天衣,算是體會到了真正的如遭雷劈是何滋味。
懵逼。
識海一片混亂。
全身似被雷劈,發麻酥癢。
血液倒流。
肢體僵硬。
呼吸停滯。
不……
停滯的或許不僅是呼吸,而是對二人而言的整個天地。
一炷香。
兩炷香。
……
蹲在地上的黑衣,傻傻看着這一幕,覺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因爲走或不走,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自己,都逃不出“羅怖”的手掌心。
同時,走或不走,也影響不到他產生淚流滿面的情緒。
你說打!
我就打!
我還險些幾次把這女人打死!
夠聽話了吧!
但如今你和這仙域的女人親上了!
不僅親上了!
還親了他niang的兩炷香!
這算怎麼回事!
“搞了半天,你跟她處上了,老子裡外不是人是不!”
一想到等下被自己險些打死幾次的黑衣女牀頭風一吹,威逼自己和黑衣女打的“羅怖”反過來把自己給弄死,淚流滿面的黑衣,就下意識擡頭看向頭頂的十萬裡聖天……
怎的不下雪?
還嫌老子不夠冤麼!
就在黑衣未語淚先流之際,邪天與天衣終於回神。
回神的第一時間,兩位擅長殺伐的天驕,第一時間開始自責。
“整整兩炷香又十三個呼吸,我對外界毫無感應,大意了!”
“他應該早就清醒了,只是怕我難看才故作不知……但,我剛纔感受到的強烈心跳,難道是錯覺麼……”
自責完後,二人夾雜着濃濃羞澀的胡說八道,才通過傳音的方式展開。
“是我不好。”
“不,是我來不及調整身形,看來對自身的掌控還不夠……”
“你放心,此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說,連邪刃都不告訴。”
“我會殺了黑衣,不讓他對你的身份產生懷疑。”
……
好在一談到殺,二人就放鬆了不少。
“你很厲害,之前的追逃戰若再堅持一個時辰,你再借天道碑施展絕殺,隨後……那一招,你應該學會了。”
“學會了,但五絃之上,最多掛二十四道殺伐,遠不如你。”
“殺伐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弦。”
“弦?聽你這樣說,我,我彷彿明白了什……莫非弦之數,便是此招背後的變幻之道?”
“果然是三千界第一天驕!”
“你纔是三千界……不,三域第一天驕!沒有之一!”
“愧不敢當,只是不想死……那個,你能下去了麼?”
“哦,我去殺了黑衣。”
……
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分開了的二人,在直立起來後,不約而同看向黑衣。
這羞人的一幕,豈能被外人看去?
然而當他們看到平躺在地上、四肢大張、一副引頸就戮模樣的黑衣時,心頭卻生不出多少殺意。
“若不是黑衣……”
羞澀的天衣僅僅想了五個字,如小鹿亂撞的心中,就滋生了不少驚慌、忐忑,以及一絲讓她茫然的羞喜。
而邪天……
“看在紅裙的面子上,饒你一次!”
胡亂找了個理由,邪天打消了殺意,正欲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又忽然想到——
看在紅裙的面子上?
“我和紅裙,貌似沒什麼瓜葛吧,哎……”
ps:感謝sodium童鞋的打賞。
另外抱歉,前天開始身體就不舒服了,軟綿綿的沒力氣,人也打不起精神,更新或許有些波動,提前說一下,祝大家身體健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