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月一句反擊陸家老祖的話,弄得神姬三女面紅耳赤地逃離。
而一場爲凱旋而慶祝的宴會,也在小樹等人的鬨笑中草草結束。
宴會結束了,喜慶還在延續。
縱然並不知道域外戰場,更準確來說是酆崖戰地究竟發生了什麼……
但能看到邪天這羣殺神純純的喜悅,所有九州人都知道他們的家,安全了。
“哈,這鬼地方!”老爹仰頭幹了一碗烈酒,朝天比劃了一個羞恥的手勢,“想弄死老頭我?哈哈哈哈,也不看老頭我有多少小屁娃護佑……”
從來沒有搭理猥瑣老爹之心思的邪月,聽到這話後主動走到了老爹身旁。
“來,碰一個!”
呯!
酒杯碰撞,靈酒飛蕩,大笑聲中,雙雙飲盡。
只不過笑得歡暢的老爹並不知道,從邪天體內冒出的這個裝逼中年人,爲何會和他碰杯。
因爲兩件事。
其一,他中指豎起的方向,恰好是陸家四位老祖所在的方向。
其二,他口中多少小屁娃中的一個,恰好是陸家少主陸飛揚。
有什麼是比戰友更難得的?
有。
那就是面對陸家時,還能和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
所以,縱然自己沒能當成高堂,當成主婚人,邪月非但不失落,反倒笑得越發嘚瑟。
“堂堂邪天,居然害羞!”
“哈哈哈哈……”
“但不要緊……”
“今日不行,還有明日嘛……”
“老弟,你說對不對?”
“嗝……老哥你,你說的太,太對了,明,明日,老頭我,我也要當高堂……嗝……”
“哈哈哈哈,好,我哥倆再走一個!”
……
敖偈不再哆嗦了。
因爲他前面的陸家四位老祖,已經擺脫了在他看來有些莫名其妙的怒火,可惜……
他聽不到陸家四位老祖此刻正在交流什麼。
“邪月!”
“想個法子,送他去見邪帝!”
“必須的!”
“堂堂邪帝的帝器,我本還抱着一絲敬意,沒想到苟延殘喘到今世,竟變得如此猥瑣!”
“還有那個小屁娃,居然叫飛揚小屁娃,他哪兒來的膽子!”
……
當然,至少在目前這個局面上,他們也只是想想,或者說是通過歪歪來安撫自己受傷的心靈。
畢竟身爲陸家少主,其人生大事就是整個陸家的大事。
更何況前世的陸家少主,對女的並不感冒……
“除了……”
似乎想到了非常不好的記憶,陸家四位老祖臉上一絲陰沉閃逝。
閃逝的同時,他們也終結了那段不堪回憶的延續。
但隨之而來的,卻又是因邪月挑起的,更深一層的迫切。
“現在不回家還不打緊,若成婚都不在陸家,那……”
思及此處,陸家老二臉色一黑,掃視三位兄弟,喝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邪天和那四個小女娃成婚前,必須回陸家!”
“二哥,我也是這般想的!”
“我也是!”
“同上!”
陸家老二氣得眉心直跳,低喝道:“是讓你們想辦法,不是要你們這般想!總之這件事,交給你們了!”
“那二哥你呢?”
“我?”陸家老二淡然道,“我當然負責更重要的事!”
“何事?”
“對付萬古第一大帝的帝器,邪月!”
……
陸家老二撿了個最軟的茄子,讓三位親兄弟十分鄙夷的同時,也頭疼起來。
無論是九州界這個地方,還是在這個地方生活的生靈,在他們看來完全不夠資格成爲陸飛揚的家以及家人……
但詭異的是,當邪天走入這個地方,情況一下子就發生了變化。
一切,都變得不再卑微,不再格格不入,不再如死水一潭。
彷彿邪天的離去,帶走了這片天地的一切……
當邪天迴歸時,又將帶走的一切帶了回來。
於是乎,他們就看到了一個比陸家更溫暖、更生機盎然的地方。
而這個地方,便是陸飛揚的家。
用邪月的話來說,則是今世陸飛揚,爲自己打造的家。
這個家……
有翹首等待邪天回家的女人……
有默默用溫馨的眸子關注邪天的人……
有敢拍着邪天肩膀叫邪天小屁娃的人……
有敢給邪天一拳的人……
有聽故事聽着聽着就喝斥邪天不夠猥瑣的人……
當然也有因爲經歷中的某些事件而笑罵邪天太過猥瑣的人。
同時,這個家,也有供邪天放下一切戒備的地方……
有供邪天一醉的地方……
有供邪天緬懷的地方……
有供邪天躺着看星星的地方……
也有邪天躊躇不前的地方。
邪天本以爲邪月那句話已經足夠令自己尷尬了……
卻沒想到當甜兒、小嬋、神姬和天衣共處一室,而且共處的還是他的小屋的時候,纔是自己最爲尷尬的時刻。
是進去,還是不進去呢?
進去的話,說什麼?
不進去的話,她們會如何想?
……
躊躇不前的邪天,似乎遭遇到了比齊天之道更玄奧的未知,傻傻站在門口。
吱呀……
甜兒打開門,卻沒看到意料中該出現的邪天,表情頓時一愕。
“奇怪……”
“甜兒姐姐,你奇怪什麼呀?”
“人呢……”
“估計還沒過來,許多人都想和他說說話的……”
……
天衣想了想,起身走向門口的同時,自言自語道:“可能不是沒過來,而是過來了,又跑了,是不是,邪天?”
話音剛落,邪天就在消失的地方原地出現。
儘量強迫自己平靜的邪天,看上去似乎有些幽默,所以門口的四女齊齊噗嗤笑出聲。
“嘻嘻,邪天哥哥來了怎麼又走了呀,姬兒有好多話想要和邪天哥哥說呢!”
“只是去外面看了看,都進屋吧。”
邪天並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說假話的水平,已經爆降到了一個令人捧腹的程度。
看到邪天一頭撞進屋裡,四女互視一眼,強忍住笑關了門走過來,圍坐在一張圓桌前。
燭光搖曳。
細語曼曼。
時不時有神姬忍不住的驚呼,在邪天講述種魔之戰的過程中響起。
這個過程即便被邪天全力地簡化,卻仍聽得衆女好幾次眼眶溼潤。
只不過,彷彿衆女心頭裝着一件更要緊的事,她們忍住了淚。
而當邪天簡單地講完種魔之戰的過程後,身爲邪天的妻子,殷甜兒沉默少頃,柔聲道:“相公,聽小樹說,你找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