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轟進小山谷的人類,已經達到了六個之多。
一切如舊。
而玉痕等人也終於回過神來,呆若木雞。
此刻他們終於明白……
爲何大佬會讓他們躲進小山谷。
不。
或許小山谷什麼的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大佬在這裡。
所以他們猛然間就多了一個認知——
大佬在哪裡,哪裡就是安全無虞的,至於這個地方是小山谷還是小山峰,都不重要。
不僅是安全……
似乎大佬站在哪裡,哪裡就會發生華麗的轉變——
比如將這隻需點踮踮腳就能發現的小山谷,變成任何生靈都發現不了的庇護之所。
想明白這一點後,玉痕幾人頗有種淚流滿面的衝動。
他們很想對邪天說一聲,大佬,這種事以後麻煩提前告知一下可否,但站在大佬的角度來看——
這種無所謂的小事,我真有必要說出來麼?
似乎沒有這必要。
想通了之後,玉痕幾人就有些釋然了,開始按照大佬的吩咐救治重傷之人。
但就連救援,對他們來說都有些不堪重負。
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受傷的,基本都是被摩玉的醒世神光擊中的。
而此時摩玉施展的醒世神光,其目的不是爲了折磨誰,而是爲了在最短的時間內造成敵人有生力量的銳減……
是以這種威力別說他們見識過,便是想都不敢想。
“祝你們好運了,哎……”
幾人嘆息一聲,將六個瀕死的傷者整整齊齊地擺在一起,隨後繼續關注戰場,看下一個飛入山谷的會是誰。
“太慘了啊……”
“我們和羅剎根本無法完成配合,魔族的戰力和心智實在是可怕!”
“這纔是常理……誒?你們看那羣人,怎的從前沒見過?”
“是啊,這羣人莫非是新進的那些……但人數也不對啊……”
“若非這幫人主持大局,我們怕是早就崩盤了……”
……
幾人情不自禁開啓了旁觀者的模式,議論紛紛。
縱然慶幸自己有大佬庇護,但眼見同胞戰得慘烈,他們也感同身受,面色凝重。
“照這局面下去,怕是兩個時辰都用不了,就得崩……”
“哎,羅剎太慫了,我們一直在尋求配合,他們卻……”
“爛泥扶不上牆!”
“若他們悍勇,又豈能被魔族追……快看,是秦氬!”
“秦氬也被轟過來了,大佬……”
……
見秦氬朝小山谷飛來,玉痕下意識地回頭看向邪天,表情卻猛地一變,如同見鬼地彈了起來!
“啊啊啊!”
他身旁幾人嚇了一跳,趕緊回頭看去,只見剛被他們擺得整整齊齊待死的六個傷者,此刻竟坐了起來!
雖臉色蒼白……
卻神智清明!
只是表情和他們一般,如同見鬼!
但不同的是……
玉痕幾人是看到這六人活了過來而如同見鬼……
而這六人是看着他們面前的邪天如同見鬼!
“好了,”邪天轉過身看向玉痕幾人,“接下來該你們了。”
玉痕傻傻道:“該,該我們?”
“救人啊。”
愣了半天他們才明白……
邪天雖說清除了這六人身上的醒世神光,卻沒有治療其他傷勢。
頓時,幾人立馬走了過來,一臉懵逼地掏仙丹的掏仙丹,運功的運功……
而六個傷者也一臉懵逼接受着同胞的救助。
只不過當一臉懵逼的雙方互相對視後,都看清了彼此眸中想說的話——醒世神光都沒了,其他傷還有治療的意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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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番忙碌之後,玉痕幾人才吐出一口濁氣,對視間,面面相覷。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驚悚地談論一番方纔自個兒的感受……
“快過來幫他一把。”
聽到是大佬的聲音,幾人本能地跑了過去。
然後……
他們就看到了落在地上的秦氬。
看到秦氬,這並不出乎他們意料。
但看到秦氬落下的地方,並不是小山谷,而是距離小山谷尚有數丈的一堆木叢中時,幾人頓時傻眼。
“這,這也行?”
“這是老天讓他死的節奏?”
“太可憐了秦氬……”
“大佬,這,這怎麼幫啊?”
……
邪天指了指秦氬:“將他拖回來就行了。”
“啊?”玉痕眼珠子險些崩出來,“大佬,我,我們怎麼能離,離開山谷……啊不對不對,是我們一旦離開山谷,不就把您給暴露了麼!”
邪天笑了笑,眼望戰場,輕輕道:“不會的,魔族要退了。”
玉痕幾人聞言,下意識朝戰場看去,只覺如今戰鬥正酣,魔族更是大佔上風,何來退縮之理?
“不對吧,退縮可不是魔族的風格啊……”
“而且魔族如今佔盡優勢,沒理由的……”
“但大佬說要退……”
……
幾人正暗暗議論着……
戰場上形勢陡變!
“退!”
被數十人圍攻的摩玉輕易跳出包圍圈,一聲令下,數百魔尉毫不猶豫地退出戰鬥,且有序匯聚,根本不給人類和羅剎任何機會反攻。
“呵,即便是聯合,也不過爾爾。”摩玉掃了眼兩方大敵,淡淡一笑,“來日方長,且讓你們多磨合一番,下次再見,再爲爾等掘墳立碑!走!”
魔音蕩氣迴腸。
震得人類和羅剎動都不敢動一下。
見此一幕,摩玉心頭暗鬆一口氣,且有些得意。
得意的他轉過身來,輕喝道:“將那幾個俘虜一併帶……”
話音未落……
他一雙魔眸就被什麼東西給撐得溜圓。
因爲在他記憶中落在魔族後方的那幾個瀕死人類,一個都不見了!
“不,還有一個!”
縱然嚇了一跳,好在還有一個重傷的人類躺在地上來提醒他沒有碰到鬼。
“哪怕一個也好,總能讓我問出人類和羅剎到底爲何要聯……”
然而話音未落……
讓衆魔毛骨悚然的一幕,發生。
譁……
譁……
譁……
譁……
……
每一次身軀和樹叢摩擦的聲音響起……
躺在地上的秦氬,都會朝山谷移上兩尺多的距離。
然後……
秦氬的雙手消失了。
頭消失了。
胸腹消失了。
最後連雙腳也消失了。
在衆魔尉亡魂大冒的注視下,消失得乾乾淨淨。
但包括摩玉在內的所有魔尉,沒誰知道秦氬是如何消失的。
他們只是覺得……
那嘩嘩的節奏之聲,以及每次移動兩尺的距離,很像是被人拖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