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按照目前的狀態,短時間內絕對不可能戰勝天道的,天道拿聶辰也沒有辦法,只好這樣一點一點的壓制,從小的地方佔便宜,滾雪球,形成壓制。
死神觀看了很久,這兩個人的法愈演愈烈,在空中纏鬥,不分彼此,並且很有視覺衝擊力,有來有回,有進有退,將個各自的法演繹到了極致。這片虛空中洋溢着遠古的氣息,彷彿一副畫面出現在眼前,兩個人對坐品茶,相互對弈,頭上各自鬥法,上面不可開交,下面談笑風生,別有一番趣味。
聶辰也很享受這種感覺,甚至有一種錯覺,天道若不是他的敵人,則將會成爲他的好朋友,他們的心路歷程有些相似,天道的法也確實很有特點,無論從哪裡來說都可圈可點。聶辰從天道身上,看到了大道之中衍生出的新的大道,知道他也要走上那條成仙之路,並且很超前,這些感悟都是難能可貴的,若是沒有仙血,聶辰根本不可能有這種覺悟,沒想到天道竟然可以。
天道的劍術忽然犀利起來,他意識到聶辰有仙血的加持,本身就利於不敗之地,若是繼續拖延下去,不僅必敗無疑,而且十分狼狽,有損他的威嚴。
他的長劍這時候才真正顯化神威,此劍名爲斷道,意味斷絕宇宙大道,走向不滅成仙。可是這種想法有錯誤,因爲聶辰清楚,想要成仙,必須要將宇宙大道感悟完畢以後,才能重現創造出更加精闢的大道。
走上了一條錯誤的路,難以分辨其究竟是對是錯。
可是不可否認的是,斷道鋒刃至極,以天地火焰煉化幾年,烙印了強大的毀滅氣息,這不是死亡之氣,而是另一種可怕的道紋,瀰漫斷道之內,縱橫交錯,翻覆變換,散發出無窮的威力。這斷道也是由隕石所制,長年累月跟隨天道,已經愈發的晶瑩,散發神韻。
斷道殺向聶辰,露出他應有的一面,明晃晃的影子閃爍,一瞬間變化數十種蠻荒兇獸出來,齜牙咧嘴,面露兇相,雖然是幻影,竟也有氣勢流露出來,撲向聶辰。
聶辰的寒冰劍退縮了,不敢與之對抗,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寒冰劍退縮,哪怕在遇到荒蕪的索命奪魂劍的時候都唯如此,可見天道的底牌雄厚。還好被聶辰找到了這次機會,若是待天道走完成仙路,那麼會更加棘手麻煩。
寒冰劍不能發威,只有他的拳頭出擊了,好在聶辰比較自信,仙血流淌,一滴赤紅色晶瑩漂浮在虛空,噗的擴散開來,在空中飄蕩一片血霧,都輕飄飄的覆蓋到聶辰的拳印上,登時,黯淡無光的拳頭綻放異彩,一層又一層的氣浪翻滾,拳頭膨脹起來,越發脹大,一轉眼之後又收縮起來,回覆原樣。
拳頭上似有淡淡雷電瀰漫,有時忽的閃過一道光束,是一束仙血中瀰漫的道紋,盡顯風華絕代。
斷道與拳印撞擊上,聶辰的拳頭沒有變化,只是撞擊力度太大,將他狠狠地彈飛,他心神巨震,口鼻冒血,從他的手臂上也有一絲絲細膩的血珠溢出,並且內心遭受衝裝,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天道也情況也不好,原本削鐵如泥的斷道撞擊到聶辰的拳頭上紋絲未動,將他狠狠地彈飛,他本來體質就比聶辰差很多,因此頓時就像被人狠狠的錘飛一般,掙扎着後退開來。
天道也殺紅了眼,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他吐出一口精血在斷道上,白淨明晃晃的劍刃瞬間就通紅無比,洋溢着鮮豔,愈發顯得深不可測。這是天道最後的殺手鐗,這一滴精血,融合了他所有的感知,從一出生到現在所有努力的結果,無論失敗還是成功,他都將死去,沒有原因。
或許是高手寂寞,敗在聶辰面前,也不會後悔。
聶辰靜靜的看着天道做的一切,心頭上的石頭越來越大,深知這一劍的可怕之處,而他所能夠做的,也只有抵擋。聶辰也吐出一滴仙血精血在右拳上,這一滴如同紅寶石璀璨的血珠,溫潤飽滿,卻一下子把聶辰身體掏空,臉色變得蒼白,他付出的代價比天道大得多。
聶辰這樣做也是想刺激仙血再次進化,成仙路還很長,而他依仗的手段僅有仙血了,因爲宇宙大道在仙血中就擁有了,那些古老的經書對於聶辰的加持也不大,他只是想來到這裡,磨礪自己,提升戰鬥力。
畢竟,他要做萬古戰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戰帝,戰天鬥地!!!!!
這一拳與這一劍,就是天道最終生命的終結,黃金拳頭穿過天道的身體,而天道也沒有掙扎,沒有在硬撐着神識恢復如初,他的身體一下子失去了力量,在輕輕的倒退,飛得越來越遠,他的眼睛緩緩閉上了,面容平靜,很高興的接受這死亡的降臨,絲毫不懼怕。
天道的最後一個聲音飄蕩在剎那寂靜的虛空中:“此生與辰兄一戰,足矣!”
聶辰靜靜的盯着自己還沾着天道鮮血的拳頭,一時間腦海中翻騰,他在思考這些意義是什麼?難道只是爲了一個虛名萬古戰帝,抑或爲了成仙?
或許吧,成仙路一往無前,茫茫無盡,換做是誰往前走,也要做跟他一樣的事情。想不了那麼多,便不去想,隨他去吧。
死神也頗有感悟,天道的死觸動了她內心的某一根心絃,她已是毫無感情冷血的人,竟然也在悵惘,在感嘆,在思索。
聶辰分明看到,死神嬌美的容顏中,那分明的眉眼裡,有一絲亮晶晶閃過,只在剎那,被聶辰發現了。
天道的屍體越飄越遠,將永遠埋葬在這個虛空之中,或許無盡歲月之後,會有人來爲他致敬默哀吧。一襲淺灰色的衣裳,像是一條翻覆在巨浪中的獨木舟,終於沉沒。
斷道也轟的一聲炸裂開來,神韻瀰漫,漸漸消失,殘破的劍體向着天道的身旁聚攏,一直陪伴着天道。
造化笛也響起來哀樂,悄愴幽邃,爲天道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