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火部落的大船順着青羊河直下,青羊河發源於聖王山脈深處,這裡算是青羊河的源頭。
有着靈晶撒下,焱火部落的安排還算是不錯,夏拓兩人總算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換下來破敗不敢的獸袍,盤坐在還算寬敞的船樓中休憩。
此刻也弄明白了自己如今深處何方。
聖王山脈佔地面積廣袤,縱橫南北不知多少萬里。
青羊伯部位於聖王山脈偏南之地,他和胖哥這些天在山脈中竟然往西南走了,距離萬古山脈的越走越遠。
他們走出聖王山脈的地方,不過是聖王山脈西南方向一座巨大的谷地內,恰好青羊伯部就處於巨大谷地中。
沿着西北前行,就會進入邊荒西北域五大伯部中,巨靈伯部的領地,卻也距離二十多萬裡之外。
當然如果以兩大伯部的族域距離來算,巨靈和青羊伯部之間的距離也就不足十萬裡之遙。
伯部統御下、中、上諸部,乃是一方諸侯,伯部以自己爲中心,四面八方所掌控的地域稱之爲伯部族域。
族域面積有大有小,因自身實力而定,但最小的伯部所能掌控的地域也方圓三四萬裡,強大的伯部足以統御數十萬裡。
伯部族域中的所有部落都要遵從伯部之詔,伯部是唯一的主宰。
按照延康時代的規矩,王庭敕封了伯部之後,那麼伯部族域內的大小部落的命運,從此就交由伯部來掌控。
比如拿焱火來說,名義上還是王庭下的部落,然焱火卻要聽命於青羊,這是延康時代傳承下來的規矩。
青羊和巨靈族域之間廣袤的緩衝地域中,存在着無數的部落城池,最出名的就是天槐城。
相距兩大伯部數萬裡之遙,被一個大族佔據着,令兩大伯部都禮讓三分。
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夏拓和胖哥輾轉了數個部落的大船,加上自己腳程,終於來到了天槐古城。
天槐城外,遠遠望去一株巨木頂天立地的屹立在荒原之上,如同一座山嶽般高大,這是一株神槐。
主幹高愈萬丈,直徑十里,枝幹覆蓋方圓數十里。
傳說中,這株槐木在延康時代末年受到了天罰,神雷天降,毀滅了槐木之靈,隨後漫長歲月以來,受到了多次雷殛,巨大的樹身就成了現在這種大樹樁的樣子。
如今天槐城,被鹿由一族佔據。
鹿由本來是一方伯部,鹿由族域距離這裡很遠,靠近邊荒域腹地的位置,三百年前鹿由伯部覆滅,殘留下來的鹿由族人一路逃亡數百萬裡,逃到了邊荒西北域這裡。
不得不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是經歷了漫長山野的逃亡,鹿由伯部的殘留下來的武者,安穩了沒多長時間,就佔據了天槐城,將坐鎮天槐城的一位神藏巔峰散修鎮殺。
一座伯部逃亡之人,自然引動了青羊和巨靈兩大伯部的窺視,在怎麼敗落,也是從邊荒腹地逃亡來的,會不會帶着什麼寶貝?
於是乎兩大伯部分別找上了天槐城,最終皆是鎩羽而歸,默認了鹿由一族佔據天槐城。
三百年來,鹿由一族再也沒有提復族之事,殘留下來的族人自號鹿由氏,在天槐城安穩的做起了散修,靠着天槐城支撐鹿由氏的發展。
“胖子,你看這株天槐,被雷劈的矮矮胖胖,遠看像個樹墩子似的,你看像不像你。”
遠遠的望着天槐城,夏拓對着胖哥說道,兩人雖然已經看到了天槐城,實際上距離天槐城下,還有數十里之遙。
“你才遭雷劈,你全家都是樹墩子。”
胖哥毫不客氣的反駁道,他的兩隻眼睛眯起來,不斷朝着天槐樹望去,眼中閃爍着圖騰神祇的虛影。
就這樣,兩人朝着天槐城而去,準備在這裡休息一下,就再次踏上返回部落的規程。
天槐城四野平坦無隅,沒有什麼山嶽,放眼望去只有瘋長的野草,兩人的腳步很快,熟悉間就跨過了數裡大地。
越是靠近天槐城,四周的身影就越來越多,一個個大漢壯碩的身影,渾身繚繞着煞氣和血腥。
不少人座下騎乘着異獸,模樣怪異,夏拓也認不出來究竟融合了多少種血脈,各個氣勢都不弱。
咚!咚!
這時,從天槐城中傳出來了轟鳴聲,宛如有天鼓雷動,熾盛的血氣衝擊着四周,引得很多人矚目。
“是鹿由氏的金甲大戈士!”
吼!
嘹亮的獸吼在荒原上響起,剛剛走到天槐城外的夏拓,雙眸不由得一縮,從天槐城深處,出現了三頭高大的獸影,濃烈的血氣交織如汪洋。
每一頭都有兩丈大小,通體覆着金鱗,粗大的四肢每一腳踏下,都如同鼓響,頭頂之上兩根金色的牛角虯曲,佈滿了黑色的羅圈紋路。
三頭荒牛背上,各自有一尊全身附着金甲,手握丈許大戈的戰士,三人駕馭荒牛踏行,彷彿有上萬戰師在轟鳴。
鹿由金甲衛,鹿由氏的護族戰兵,每一位都擁有至少天脈境的實力,座下金甲荒牛,在鹿由一族中,金甲衛的數量也不超過百人。
在加上純血境的異種荒牛,金甲大戈,單憑這樣這樣一支金甲衛,就足以輕易的橫掃一座上等部落。
夏拓的眸光看着三名鹿由金甲衛遠去,直到消失在茫茫荒原中,先前的三名金甲衛中,一名位列神藏境,另外兩名是天脈境巔峰。
對於金甲衛的實力,他不怎麼看在眼中,給他時間,夏部落龍雀衛同樣會擁有這樣的實力,甚至更強。
他所看重的是鹿由金甲衛座下荒牛,普通的荒牛根本不可能擁有這樣的力量,更加不可能成爲金甲衛的坐騎。
這些年來,部落一直在爲龍雀衛打造坐騎,可惜始終沒有頭緒,龍雀衛自身汲取妖氣,對於普通血脈的兇獸來說,根本承受不住。
而且想要成爲龍雀衛的坐騎,不僅僅是能夠將龍雀衛背起來就行了,還需要附黑甲,刻畫嗜血、噬魂等符文,和龍雀衛一體。
“荒牛的血脈確實是改良過,不然不可能擁有如此強橫的血脈。”
胖哥自然是知道夏拓心中所想,眸光從金甲衛消失的方向收回,淡淡的說道。
“走吧,先進城歇歇。”
夏拓踏步朝着天槐巨木走去,天槐城沒有城牆,自從鹿由氏佔據天槐城之後,天槐巨木高處的木屋木殿就成了鹿由氏一族所有。
往來的散修不得踏上巨木百丈以上,否則直接擊殺,故此散修環繞在巨木周圍,建造了石屋石殿。
混在人羣中,夏拓感受着身邊交織的氣息,往來四方的武者繚繞着濃郁的血氣,他也捕捉到了四周的聲音。
“三十年一次的天槐易物大會,竟然吸引了這麼多人到來,就連隱匿不出的散修都來了。”
“都是踏入了神藏境的存在,咱們可惹不起,還是小心點吧,否則被人打死都沒有收斂遺骨的。”
“剛剛聽說北方亂葬谷中,上等虯風部落的長老和隨從被人截殺了,金甲衛已經前去查探了。”
“是啊,聽說先前有人在亂葬谷中看到一道銀光如電,還以爲出現了什麼寶貝,走到才發現虯風伯部的長老和隨從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聽說這次的易物大會,只有上等部落纔有資格參加,奈何我等實力不夠,條件不允許啊。”
……
夏拓眯着眼睛,耳邊不斷傳來往來武者的話語,其中有一條引起了他的注意。
銀光如電!
鬼主飛舟!
五大伯部不是說將奴隸主給幹掉了嗎?
可惜連日以來,他和胖哥都處於趕路中,對於闢地小世界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根本不知道。
對於散修口中亂葬谷中的銀電,是不是鬼主的飛舟,寧可信其有。
隨之他眸光朝着胖哥看去,發現胖哥的眼睛還是天槐木上打量,從還沒進城開始,胖子的眼睛就好像被天槐木給吸住了一樣,到現在還在上面,眼珠子都快貼上去了。
“胖子怎麼了?”
“好機緣,好機緣!”
被夏拓喊醒的胖哥,嘴中喃喃道。
“什麼好機緣?”
“難怪鹿由氏不捨得走,連伯部不復了都要佔着這裡。”
胖哥指了指胖大的天槐木,看了看左右往來的人羣,轉口說道:“咱們奔波了這麼多天,找個石坊歇歇吧。”
“好。”
夏拓剛好也有這個意思,隨之兩人進入亭臺樓閣之間,進入了一座石坊中的小院內。
這座小院佔地數十丈,內有石殿三間,夏拓大手一揮,靈晶甩出,住下了。
石殿中。
“你喊我啥事?”
胖哥舒舒服服的側躺在石牀上,出聲問道。
“你先說,看出什麼來了。”
夏拓隨之問道。
胖哥也不遮掩,張口說道:“我感覺這株天槐木沒死透。”
“沒死透?”
夏拓一愣,天槐木死不死透,跟他什麼關係。
“鹿由氏恐怕發現了天槐木的隱秘,所以才佔據了這裡,你想想一株從延康時代誕生的神木,是什麼樣的實力才能引動天劫,一旦天槐復甦,伯部算什麼,侯部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