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遙遠的天地,東魏國的百姓都能看到那咆哮天地的巨人和橫亙世界的巨弓。
狂暴的威壓席捲整個雲靈大陸,這一刻,又何止是古神沙漠被驚醒,甚至連遙遠的天外,都有神魔注視而來。
“吼!”
神秘人釋放着全身的氣勢,對着天弓吼道:“悠久的歲月,萬古的埋葬,你終於又重見天日了。”
“這片大陸你已然沒有了對手,我幫你甦醒,你便助我一臂之力,去古神沙漠吧。”
“只要你幫我打碎那面天碑,我將以大法力重現當年時光,讓你再見你主人一面。”
聲音傳遍天地,神秘人充滿了自信,充滿了驕傲。
面對天弓,他並沒有任何隱瞞和套路,直接說出了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他有信心打動對方,因爲這是一個無法拒絕了理由。
而另一邊,東魏國長城之上,梵淚熄等人已然緊張到極致了。
聖龍都不僅叫道:“我說姓梵的丫頭,你說話到底靠不靠譜啊,你不是說這一切都是你和風無相的計劃嗎?怎麼那小子到現在還沒復活?”
梵淚熄沉聲道:“準確地說,這是他的計劃,他在執行,他要做什麼也只有他知道,我算什麼。”
聖龍道:“那最初你到底是知道什麼嗎?”
梵淚熄道:“在他離開中山大約一個月的時候,我便收到了段懷隱各種關於東魏的消息,其中詳細記錄了東魏國的風貌和近期的異樣。”
“後來,我又收到了荒原鎮屍變的消息,被喚醒了莫名的記憶,於是回到枯井之中,看到了多年前的姑獲鳥印記。”
“於是我以最快的速度朝玄鐵城而來,卻在城外碰到了逍遙子前輩。”
聽聞此話,衆人心中頓時一驚。
逍遙子道長?對啊,他去哪裡了?
還有明定前輩,又去哪裡了?
不待衆人仔細思索,梵淚熄便道:“逍遙子前輩直言,說風無相沒死,只是被捲入了神靈的精神漩渦之中,被嚴重污染,必須要主動掙脫這種精神束縛,未來纔不會被幹擾。”
“他要我全力抵擋東屍夜行照,幫助風無相成爲活死人。”
“其他的,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衆人聽的雲裡霧裡,但還是大致明白了,之前都是在演戲,事實上兩人早有默契,就是讓風無相墜落魔淵。
“可他爲什麼要主動成爲活死人呢?”
玄歌忍不住問出了聲。
聞言的聖龍愣了好久,才突然脫口而出道:“邪屍之相!”
......
怒吼、廝殺、咆哮...
有人在痛哭,有人在嘶叫。
無數個意識在腦中輪轉着,無盡的信仰之力化作規則,洗滌了身上每一寸經脈。
靈魂破碎了,但魔軀還在,並且被鑄煉得無比強悍。
這本身就是一種質變。
《大暗黑經》,越往後越難,尤其是惡鬼之相後,要晉級邪屍之道,是需要數以萬計的邪屍日夜膜拜的。
而如今,風無相卻有數百萬邪屍膜拜,更有縱橫萬古的神秘人相助。
這種質變,足以打碎一切壁壘。
突破邪屍之相的本質,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它不會聽你的。”
淡淡的聲音,從煉魔淵廢墟中響起,令本來得意無比的神秘人臉色劇變。
他駭然朝下看去,目光直接鎖定風無相的身影,瞳孔不斷緊縮。
最終,他忍不住怒吼道:“不可能!靈魂都湮滅了,怎麼可能活者。”
風無相從煙塵之中拔地而起,以炮彈般的速度站在了神秘人之前。
神秘人不斷後退,他不敢確定風無相現在的狀態,所以抱着謹慎的態度。
而風無相卻淡笑道:“我說過,我感覺我要贏了,這種感覺果然沒錯。“
神秘人喘着粗氣,咬牙到:“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別找理由搪塞我,就算是鎮幽武帝親至,都不可能復活你。”
風無相道:“是嗎?可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很遺憾?”
“遺憾?不至於。”
神秘人冷冷道:“讓我有些吃驚罷了,你說出具體的原因, 我或許可以饒你一命。”
風無相輕輕笑了起來,道:“其實並不複雜,在中山國的時候,我爲了對抗一個甦醒的遠古神魔,獻祭了命格,不但失去了修爲,甚至連靈魂都幾乎破碎。”
“經過一個大師的幫助,靈魂和軀體暫時融合,但卻不算真正的復活,若是沒有神玉的護佑,軀體腐爛是早晚的事。”
神秘人道:“所以你就想到了邪屍這條路,你想成爲邪屍。”
風無相笑道:“這是一條兩全其美的路,一方面可以復活,一方面可以突破。成爲邪屍,就是我突破的標誌,我受傷之前更強大了。”
神秘人臉色不斷變化,低吼道:“你利用了我!可你怎麼知道我要做什麼?你如何提前預測?”
風無相搖頭道:“並沒有提前預測,事實上在遇到曹莽,答應他解決屍毒之困時,我們的確被你蠱惑了,控制了思想傾向,無法自拔。”
“但我這個人很怪,我最怕沒有把握,所以在清醒過來的那一刻,我就聯繫了遠在中山國的段懷隱。”
“我們以陣法規則爲暗語,進行聯繫,連你都沒有意識到吧?”
“段懷隱收到消息之後,直接就找到了玉明子和佛門不說大師。”
“他們在西塘彌陀寺,喚醒了廣目菩薩法相,窺見了未來的一角,看清楚了你要做什麼。”
說到這裡,風無相笑道:“就是費盡心機,成全我風無相,前輩大愛,真是讓人感動啊。”
神秘人額頭青筋暴現,身體變回正常人大小,低吼道:“那又如何?反正我喚醒了天弓,目的已經達到了,現在同樣可以殺你。”
“你賭贏了?你哪裡贏了?多苟活了幾刻鐘,還是死前突破了一次?”
“哈哈哈哈!”
說到最後,他忍不住狂笑出聲。
而風無相卻是不慌不忙,道:“你以爲,你現在可以殺我嗎?”
說話之間,他右手突然朝天揮了揮。
於是,那一張縱橫數百里的偉大天弓,突然散發出一陣陣鏗鳴。
一股股恐怖的規則,朝着風無相席捲而來,將他徹底封住。
一時間,神秘人都傻了:“它爲什麼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