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 26

第二天早上,青學所有的人真的都陪琉璃跑步了,應該說參加選拔賽的所有人都出來跑步了,原因就是他們都不想輸給青學,輸給手冢國光,可見競爭是多麼的激烈。

偌大的操場上,各個學校各自爲陣,稀稀拉拉的進行着拉磨運動,其實每個人都在暗中較勁。

琉璃混跡在青學當中想起了自己以前在美國參加的童子軍夏令營,也是這麼大羣人一大早在教官的哨聲下整齊劃一的跑着步。

擡起頭,晨光裡的背影出類拔萃,柔和的白光鍍再他身上有着毛茸茸的質感,讓他看起來像電影裡用柔光鏡頭處理的男主角,永遠一身白色的微光。

琉璃一驚,心裡哀嚎:天啊!她一定是被愛莉感染了,要不怎麼會覺得每天晚上都能看到的,脫光了以後像白斬雞一樣的背影好看呢?難道是穿上衣服就比較容易YY了?一定是在德國晨跑的時候沒有參照物原因,一定是這樣的!琉璃趕緊給自己找了個藉口。

跑着跑着,琉璃突然發現了一個現象,在他們還沒跑完一圈的時候,跡部帶着他的狼崽子們已經從他們身邊跑過去兩次了,擦身而過的時候還不忘挑釁的斜他們一眼。經過其他學校的時候也是一副本大爺不放在眼裡的華麗麗的跋扈樣,惹得切原紅着眼奮起直追,神尾在後面‘加快節奏’,觀月奸着臉威脅裕太:跑輸的話回去練習量增加兩倍,菊丸不知從哪裡拿了個網球拍遞給河村,河村‘burning’一聲吼,代表青學殺了出去……

一時間操場上塵土飛揚黃沙漫天,晨跑變賽跑,團體賽變成了個人賽,都是一副不把對手跑趴下絕不停止的氣焰,SO,20圈變成了無止境的拉鋸戰……

真是個熱鬧的早晨啊啊啊啊啊!!!!

琉璃蹲在地上像小狗一樣吐着舌頭喘氣,絕對不是因爲早上跑了20圈的緣故,而是華村教練在她跑完以後硬是拉着她給她作了各種各樣的體能測試。琉璃不明白爲什麼要給她作體能測試,就因爲她跑了20圈後沒怎麼喘氣嗎?她現在喘了,大喘特喘,快喘出心臟病來了。而且華村教練對這她‘唔呵呵’笑的像終於找到解剖素材的變態醫生的樣子,琉璃發現原來斯方大師是多麼的和藹可親。三個小時後身心俱疲的琉璃藉着尿盾逃了出來。

琉璃用最後僅有的一點力氣顫顫微微的爬到了椅子上,仰天長嘆,慶幸自己能從華村教練手下活着逃出來,同時爲城成湘南同情了一把,有這樣的變態教練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樣‘茁壯成長’的?

身邊有腳步聲傳來,琉璃現在連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關他是誰,閉眼休息,心裡默唸:我是屍體,我是屍體!無限循環ing

“安倍琉璃。”嚴肅威儀一絲不苟的聲音,指名道姓的叫着琉璃,打破了她繼續當屍體的自我妄想。

琉璃眯了眯眼,是冰帝的神監督。

沒由來的,琉璃想起了曾經在青學和神監督的一次照面,現在他看自己的眼神和當時幾乎一樣,同樣的凌厲刺透,同樣的讓她毛骨悚然。

“噌!”的一聲,琉璃有如神力覆體精神抖擻站了起來:“監督好,太巧了,我還有事,不送了,BYEBYE!”說完,“嗖”的一下子不見了。

不能怪她目無尊長,實在是人類遇到危險時爆發出自我保護的本能反應,因爲她的第六感告訴她:此君危險。

琉璃總覺得好象有個陰謀在等着自己,從手冢莫名其妙的要她跑20圈,到華村教練莫名其妙的給她做體能測試,最後是神監督莫名其妙的找她,總覺得怪怪的。

只是琉璃忘了,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下午,已經恢復元氣的琉璃又開始神氣活現了。

“來來,天根前輩,我給你講個笑話。”琉璃碰到了從洗手間出來的天根,今天‘薰陶’了一上午的‘天根式幽默’,琉璃覺得做爲禮尚往來,應該讓天根瞭解到什麼纔是真正的‘幽默’。

“NANI?NANI?是什麼?”

琉璃對天根勾勾手指,於是兩個人嘰裡咕嚕……

忍足拿着球拍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看見乖張得意的琉璃和狂笑不已的天根。

“你們在說什麼?”

“哇哈哈!琉璃剛剛給我講了個笑話,哇哈哈!太好笑了!”

“哦?我也聽聽。”忍足來了興致,勾起了嘴角,琉璃的風趣幽默是不會讓人失望的。

“哇哈哈!有一塊糖,走着走着,走到了北極,發現自己成了塊冰糖,哇哈哈!太好笑了!哇哈哈!”天根扶着忍足的肩膀止不住的大笑。

“!•#¥%……”忍足做面部抽筋狀。

不,不是抽筋,他是想笑來着的,嘴角都事先勾起來了,可這笑話實在是……暴冷啊!所以就看到忍足要笑笑不出的嘴角抖動不已。這形象要是讓冰帝的女生們見了估計終極偶像就要走下神壇了。

“MA,天根,華村教練找你。快、點、去。”忍足扶額推了推眼鏡,讓自己的嘴角歸位。打發走了天根後對竊笑的琉璃說:

“琉璃,陪我練一會兒球吧。”

琉璃愕然,對上忍足的勾魂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是的,請琉璃小姐陪在下打一場球吧。”忍足含笑說的誠懇,更是誇張的彎下腰做了個邀請的動作。

“你要練習不能找你組上的人嗎?”琉璃不明白。

“所有的人都被華村教練安排了練習,換而言之就是,都沒空。”其實忍足也覺得奇怪,他實際上是在神監督的授意下,華村教練的默許下來找琉璃的,他不明白爲什麼監督非得讓他和琉璃打一場不可,但是隻要是神監督的指示,他都會毫無理由的執行。忍足眸光一閃,或許在琉璃身上有監督在意的東西。

“你怎麼知道我會打網球的?”

“監督說的。”

“咦?那他怎麼知道的?”

“sa,誰知道呢。”

“可是,不同組之間不是不能擅自比賽的呀?”

“你又不算在這幾個組裡面的,所以沒關係的,是不是,手冢?”

琉璃回頭,手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了。

“嗯,琉璃和你比賽的話是不違反規定。”手冢說,“琉璃,你就和忍足打一場。”

NANI?琉璃張大眼睛不置可否,她就這樣被出借啦?還有,怎麼練習變成了比賽啦?

“我能不能說我不會啊?”琉璃瞄着手冢說的很小聲,在對方寒光一閃下改口成:“我沒有網球拍。”

手冢把自己的拍子遞給琉璃,琉璃掂了兩下搖頭:“太重了,我要龍馬的。”

琉璃原本想隨便應付應付忍足的,可是桃城和菊丸一聽琉璃要跟忍足比賽,興奮得像看跡部和真田的比賽,大喊不能給青學丟臉,一定要贏冰帝。

汗!好像已經上升到兩個學校之間的顏面之爭了,非贏不可了?

“啊嘞啊嘞,琉璃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是不是該報有期待?”忍足變得興趣起來,好像有點明白監督的用意了。

琉璃嘟着嘴,瞟了眼球場外烏泱泱的一羣人:手冢、神監督、華村教練、跡部、連帶來了許多人。青學的人因爲見識過琉璃的網球,所以都翹首以待,乾甚至拿了本筆記開始認真記錄。冰帝的人認爲琉璃能贏過忍足簡直是天方夜譚,其他的人保持觀望,覺得忍足找一個女孩子比賽有失水準。

“手冢,我要是贏了有什麼好處?”她可是爲了青學而戰啊,總得有點好處吧。

“……允許你明天早上睡到10點。”

“GREAT!”某人跳了起來,露出了像貓吃完魚以後一樣的笑容,太符合她的心思了。

“呵呵,忍足君,輸了的話可不要躲到你們部長懷裡哭哦!”琉璃食指點着嘴脣嬌笑着說,那綻放出的笑容有如含着露珠的白蓮花,媚而不妖。

在這個笑容下,忍足突然覺得口乾舌燥,下意識地做好了防守的姿勢。

忍足勾了勾嘴角,自嘲自己的反應像一個遇見天敵的小動物。可是這個看似嬌小柔弱的女孩,在球場上給他的壓迫感簡直和跡部一模一樣。

就因爲她的笑容嗎?那麼邪肆的笑,那麼的勾心攝魂……

此時的忍足就像被人魚歌聲吸引的水手,正一步步走向深淵……

“GAME 平 3-3”

裁判的聲音拉回了忍足混沌的意識。又被追上了,他和她就像在玩一場你追我趕的遊戲,無論他怎樣把比分拉開,琉璃總能輕而易舉的追趕上來,進而超越。

好像被玩弄了啊!

球場外靜默無聲,跡部撫着眼角的淚痣掩蓋自己的躁動,那女孩竟然把冰帝的天才緊逼到如此地步,邪媚的笑容讓她成爲盛開在球場上的罌粟花,迎風搖曳着柔軟的身資迷惑了別人的神志,走近後才發現原來是隻織網的惡魔。

跡部看了眼手冢,寒潭冰泉一樣眼眸依舊寧靜無波。跡部不相信見過琉璃打球的人會無動於衷,手冢第一次見到琉璃打球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同樣的迷惑、讚歎、驚豔最後到……迷戀呢?

手冢心裡盪漾開的瀲灩跡部是看不見的,那一圈一圈的水波紋路在冰封的湖面下輕輕釦響了河岸,迴盪出若有似無的聲響。

蘭德兒的夢幻網球,琉璃的夢幻網球,究竟誰纔是夢幻中的真實?

“不愧是忍足君啊,我還想速戰速決的說,可是你好難纏哦!”琉璃撒嬌似的抱怨,臉上的神態又媚了幾分。

忍足輕笑,她好像纔是比較難纏的那一個吧!

“琉璃!用‘彗星’解決他!”桃城在場外叫囂。

“對,‘彗星’!用‘彗星’!琉璃,不要大意的用‘彗星’打倒他!”菊丸跟着起鬨。

“誒?‘彗星’是琉璃的絕技嗎?”忍足問。

“是啊!”

“那麼我有幸可以見到嗎?”

琉璃眼中星芒涌動,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忍足可是會‘巨熊回擊’的,如果用‘彗星’的話……

“好啊!”

琉璃勾起十字星印在脣上一吻,周圍響起抽氣聲。

不二睜開了眼睛,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姿態,同樣的眼神,哪怕再看上幾十萬次,都會被震撼的無以復加,吸引到無法自拔……

“琉璃要用‘彗星’了!”菊丸興奮的猛掐龍馬的脖子。

琉璃技巧的讓忍足打出高吊球……

“不行的,扣殺對忍足前輩是沒用的!”鳳說,可不知爲什麼緊張的身體輕顫。

琉璃騰空躍起,輕盈的就像背後長了翅膀。

手腕輕轉,球拍轉向側面,用力的重重扣下……

“咯啦啦!”那顆倒黴的球被掐在鐵絲網的縫隙中急速旋轉,在磨到了一層毛後掉了下來。

忍足不可置信的看着掉在自己半場的那顆球,汗水順着他線條優美的下巴滴了下來。

球場外一片譁然!

“不,不可能,侑士的‘巨熊回擊’被,破解了?”宍戶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剛剛那一球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彗星’!”乾說,和在德國見到的完全不一樣的扣殺。

“那一球是用球拍側面打下去的,在增加了足夠旋轉的球身上,球拍邊緣極小的接觸面加大了撞擊力,讓網球內部的力量產生劇烈的碰撞擠壓,導致了不規則扭曲,只要外界有一點碰觸就會讓網球像一個被戳破了的氣球一樣飛出去。”不二分析着,語氣裡充滿讚揚,真是太聰明的女孩了!“所以,不是‘巨熊回擊’被破解,而是根本沒來得及使出,球一接觸忍足的球拍面就飛彈了出去。”

“呵呵,乾學長,宇宙中可不是隻有‘彗星’的哦!”琉璃笑盈盈的說。

“那是什麼?”

“是……掃把星!”

場外倒地一大片。

掃把星……?

太不華麗的名字了。

跡部翹了翹眉峰,一隻手支着下巴,疑惑着‘彗星’怎麼變成了‘掃把星’。不過,不管琉璃打的是什麼‘星’剛纔那記扣殺的華麗技巧毫不遜色於他的‘圓舞曲’。

在別人還沒想明白爲什麼那麼完美的扣殺卻有那麼蹩腳的名字的時候,我們的琉璃已經抱着球拍笑蹲在地上了。

“哈哈,幹嘛取‘掃把星’這個名字啊?太好笑了,哈哈,不行了,一定要改掉!”

衆人汗顏!

給自己的絕技取什麼樣的名,她自己不知道嗎?

只有青學的人知道琉璃是在說蘭德兒。

“爲什麼要叫‘掃把星’呢?”忍足被琉璃的反應迷惑了,她笑的好象在笑話別人的網球。

“呵呵,因爲,這個球如果從正面接的話,十之八九要被打到的,就像被掃把掃到一樣,而且爲了和‘彗星’呼應,所以他們叫這個‘掃把星’,哈哈,太缺德了,太缺德了。”琉璃悶頭大笑,只有離琉璃最近的忍足看見了她眼角的水光一閃,像鑽石一樣明亮。

如果不是爽朗的笑聲和俏皮的語調的話,忍足會以爲她在哭,蜷縮的身體蹲在地上肩膀輕輕的顫抖,好像在哭啊!

“好啦,讓我們繼續吧。”琉璃做了個奧特曼的動作從地上竄了起來,眼角的水光已經不見,只有眼底的一波星芒。

忍足看着琉璃鮮活的面容,不禁呆住,爲什麼剛剛會覺得她在哭呢?

“喂!忍足君,你傻站着幹嗎?”琉璃用球拍捅了捅忍足,“難道,沉醉在本小姐的美技中了?想認輸了嗎?”

“噗嗤!”忍足笑了出來,她什麼時候學會了跡部的口頭禪了?不過她的網球足以讓人沉醉癲狂。

跡部眼眸含笑,眼角的淚痣熠熠生輝。

“看來不認真打是不行了!”忍足站好位告戒自己不能再被琉璃的笑容迷惑,要不然真的會輸的啊。

“嘻嘻,我明天還想睡到十點的哩。”琉璃爲了這個也要贏。

無傷大雅的小插曲過後,再次回到精彩絕倫的比賽。

專注比賽的人們,誰也沒有注意頭頂上,探照燈的螺絲已經鬆動……

“叮噹。”一枚螺絲掉了下來,掉在地上像陀螺一樣打着圈兒。

誰也沒有發現

災難

突如其來。

“呵啦啦。”巨大的探照燈沒有了支撐開始搖搖欲墜

然後

轟然倒塌!

“危險!”

“琉璃!快讓開!”

“啊!!!!”

他們在說什麼?

爲什麼櫻乃在尖叫?

手冢的臉色怎麼那麼可怕?

忍足幹嘛瘋了一樣的衝過來,比賽還沒結束呢?

所有的人,爲什麼,都那麼驚恐?

頭頂的那片陰影好巨大,可是再巨大的,直直落在眼眸中都像針尖般的刺小。

一個人影撲了過來,推了把琉璃……

“轟隆!”

塵土飛揚。

白色的網球帽飛甩出去,像被狂風吹落的樹葉飄落在地上。

“啊!!!”

櫻乃捂住嘴脣,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朋香嚇的閉上了眼睛,身體劇烈顫抖。

四周一瞬間,沒有聲音。

……

好痛。身體被推倒在地上,背脊和手肘因撞擊而陣陣發疼,琉璃睜開眼在塵土迷漫中看清了滿地的破銅爛鐵以及支撐在自己身上的人……

血液一下子倒流,身體凍結成冰,心臟驟然緊縮,連呼吸都沒有了。

“琉璃,越前!你們沒事吧?”有人跑過來了,急切的詢問。

周圍都是凌亂的腳步聲,還有人不斷的叫着他們的名字,好多人圍着他們,亂哄哄的。

“哇啊啊!龍、龍馬,你怎麼樣,受傷了嗎?砸到了嗎?”琉璃臉色煞白,心跳如狂,手足無措的胡亂揮舞着。

“沒事,沒砸到。”龍馬支起身來波瀾不驚的說,倔強的眼睛倒把琉璃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很滿意琉璃在他的保護下毫髮無傷。

“騙人,讓我看看。腳可不可以動?”

“嗯。”

“腰呢?”

“嗯。”

“背呢?”

“嗯。”

“手呢?”

“嗯。”

“脖子呢?”

“嗯。”

“眼睛呢?”

“!•#¥%……”

琉璃把龍馬上上下下里裡外外左左右右前前後後頭頭腳腳角角落落仔仔細細的親手檢查了一遍,確定他沒有任何損傷,也沒有擦掉一塊皮流一滴血,吊在嗓子裡的心這才放了下去,驚慌狂跳的心才緩慢下來。

“太好了,兩個人都沒事!”菊丸拍着胸口謝天謝地,其他人也都鬆了口氣。

“啪!”

一記清亮的巴掌聲突兀的響徹球場。

龍馬側着頭捂着臉瞪大眼睛看着琉璃。她用左手打的,力道特別大,火辣辣的疼。

球場寂靜如空,只有殘破的探照燈發出“咯啦啦”的輕微聲響。

所有人都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這一幕。

琉璃左手微微顫抖,手掌因爲太過用力而有些發麻的刺痛,龍馬白皙的臉上浮現出清晰的‘五指山’,像一塊玉脂豆腐上抹上了淡淡的粉色櫻花醬汁一樣。

“誰讓你過來的!受傷了的話怎麼辦?……你是運動員啊!絕對不可以在賽場以外的地方受傷的呀!你還要比賽的!……不可以衝過來的……你不知道,後果嗎?”黝黑的眼眸中氤氳着發亮的水氣和憤怒的火焰,嚴厲嘶啞的聲音混雜着清晰可辨的哽咽,髮絲被汗水粘在緊繃的臉頰上,沒有血色的脣瓣上紋路像刀片刻劃上去一樣的決絕,琉璃十三年的生命裡從來沒有現在那麼憤怒過。

龍馬低下頭,額前的碎髮檔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

身體早在意識之前做出反應,後果……是他無法忍受看到她支離破碎的樣子,連想象也無法承受。如果時間倒轉,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用自己單薄的身軀庇護她。

“龍馬!”琉璃突然一把抱住龍馬,把頭深深埋進他的頸間,“龍馬,龍馬,你怎麼可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怎麼瘦小,怎麼撐的住呢……”災難在龍馬的身邊,差之毫釐,一想到龍馬與死神擦肩而過,從心裡涌上的巨大的驚恐與害怕,是連她在失去蘭德兒的時候都沒有如此強烈過的,她真的怕極了。

龍馬楞住,抱着自己的身體顫抖的不能自以,脖頸間溼熱一片,悲愴的輕呢一遍一遍叫着自己的名字。龍馬心裡竄起一股情素,他不想讓她哭啊,他只是想保護她而已,她還是覺得自己太小了嗎?還不能像個男人一樣替她遮擋一切嗎?那他會努力長大,在她的身邊長成一棵大樹,爲她撐起一片只有喜悅的遼闊天空。

琉璃,你要等我長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