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32

戰火如荼的全國大賽可謂是全日本中學和體育界的重大盛事, 各個學校都給與了充分的特例和支持。就青學而例,正選幾乎不上課,全都投入到斯巴達式訓練中去了。

琉璃手裡拋着裝有[五香琉璃膏]的瓷瓶心情愉悅的向網球場走去, 青學的名產不止是排名賽, 還有……傷員啊!

大石因爲手腕的傷勢未愈, 讓賢於龍馬, 使青學組成了最強陣容。

琉璃還記得當時大石和龍馬的比賽過後, 菊丸來拜託她給大石治療的情景,90度鞠躬誠懇嚴肅的幾乎虔誠,琉璃還是看見了菊丸眼中被牢牢關住但在翻涌的液體。琉璃想, 菊丸無論如何都想和大石一起站在全國的舞臺上的呀!

琉璃也鄭重答應了在最快的時間內把大石治好,讓大石也好, 菊丸也好, 都沒有遺憾的結束國中時最後一個夏天。

路上, 琉璃遇見了前來青學採集素材的井上記者。

“井上記者,您好!又來採訪啊?”琉璃微笑着打招呼。

“是啊, 青學可是本屆的一匹黑馬,我可是把寶全押在青學上面了。”井上和藹的說,“哦,對了琉璃,你和龍馬在全美公開賽上的表現都很出彩啊, 我從特派記者傑夫那裡拿到了你們比賽的錄像, 尤其是你的那場四分之一決賽, 精彩的簡直讓人血脈忿張啊!”井上讚揚道。

“呵呵, 其實也沒什麼啦, 沒有您說的那麼好。”琉璃有點不好意思了。

“唔,我已經把你們比賽的錄像給了手冢他們……”

“什麼?您把我的比賽錄像給手冢看了?”琉璃暗自一驚。

“是啊, 他們說想看的。有什麼不妥嗎?”

“沒、沒有。”琉璃說,和井上記者告別後匆匆趕往網球場。

球場內沒有正選們的身影,只有一些一、二年級的隊員們在練習。

“荒井,怎麼只有你們,龍馬他們人呢?”琉璃抓住了荒井問。

“在更衣室吧。”還沒等荒井說完,琉璃像風一樣捲進了更衣室。

突然闖入的琉璃把裡面的人嚇了一跳。

“哇啊啊!琉璃,這裡是男子更衣室啊,你怎麼連門都不敲突然就進來了。”菊丸哇哇大叫。

琉璃白了菊丸一眼:“是啊,沒看到你們衣衫半褪的樣子還真是可惜了。”手冢國光的半裸體都見過了,她還在乎看他們幾個的?! 而且也沒見有人換衣服啊。

琉璃說完後,所有的人都不自覺的整整了自己的衣服,看看衣釦是否鈕好。個個表情像守身的貞潔烈女一樣。

琉璃冒汗ing……

“琉璃怎麼來了?”不二‘以身試險’。

“我來給大石學長送[五香琉璃膏]來了。”琉璃說着把瓷瓶交到大石手上,邊交待大石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一雙眼邊滴溜溜的四下亂轉。果然,在乾的手上看到一盤可疑錄像帶。

“這是什麼?收集到的對手資料嗎?”琉璃明知故問。

“這是井上記者給的琉璃在全美公開賽上的比賽錄像帶。”乾說。

“是啊,我們正準備看呢。”河村接着說。

琉璃眼皮一跳,說:“我也很想看,還是讓我帶回家看先。”說着就要去拿乾手中的錄像帶。

乾仗着身高優勢把錄像帶舉到空中,任琉璃蹦躂一通都夠不着。

不二按住琉璃把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說:“那就和我們一起看吧。”

“你們這裡又沒有電視,還是讓我先看啦。”琉璃說什麼也要把帶子拿到手。

“琉璃不知道了吧,瞧!”大石‘呼啦’一下拉下牆邊的一塊幕布,一臺嶄新的電視像變魔術一樣出現在那兒,外帶全套的播放設備?!琉璃眨了眨眼。

“這是學校爲了獎勵我們打進全國大賽,特別批給網球部的。”大石介紹。

不是吧?校長什麼時候那麼大方了?

“要不先看龍馬的吧,我比較想看龍馬的比賽。”琉璃妄想誘騙。

“越前的比賽我們看多了,還是琉璃的比賽更讓人期待啊。”桃城搖了搖手指。

“是啊是啊,先看琉璃的。”菊丸起鬨還真是不落人後啊!

“還是,琉璃有什麼不想讓我們看的原因嗎?”

不二此時的笑容在琉璃看來像一隻黑貓在眼前走過——不吉利!連忙打哈哈:“哈哈,我能有什麼原因呢,你們自便,想看誰的看誰的。”

只能老實坐好的琉璃虛晃了眼佇立在窗邊的手冢,鏡片後的眼眸裡流轉着攝人的光彩,正直直的看着她,琉璃下意識的別過頭去。

乾把錄象帶放進錄象機裡,不一會兒,電視上出現了琉璃比賽的畫面。

琉璃慢慢合起了眼,那是場四分之一決賽……

“……琉璃、安倍琉璃!”愛莉扯着嗓子叫喚着眼前混混噩噩的人,都快比賽了,她怎麼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我跟你說的,你到底聽見了沒有啊?!”

“什麼?”琉璃揉了揉眼睛,這幾天高密度的比賽讓琉璃有點疲憊。

“呃?”愛莉要氣死掉了,自己說了半天,唾沫腥子噴了一地,琉璃居然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我是說,你要當心點這場和你比賽的對手!”愛莉基本上用吼的了,她發誓要是琉璃再沒聽進去,她就不再管她了。

琉璃扶住自己被震的發暈的頭,等河東獅吼過後不解的問:“這場和我比賽的人?難道不是愛莉你嗎?”手下敗將,有什麼好擔心的?

愛莉胸悶氣急,這傢伙連自己的比賽對手都沒搞清楚:“不是我,是打敗我的那個俄羅斯選手,科琳•金娃!”愛莉說的是咬牙切齒。

“咦?愛莉被打敗了呀,我還以爲會和愛莉碰上的說。”琉璃惋惜的搖搖頭。

愛莉恨恨的剮了眼琉璃,她又何嘗不想再和琉璃對戰一場,可沒想到……

“這個科琳•金娃是今年的一匹黑馬,實力很強很厲害。連我都不是她的對手。”

“我也是今年的黑馬啊!”琉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們不一樣,她的網球風格很……可怕。”愛莉搜腸刮肚尋找形容詞,最後只能說可怕二字。“總之,你要小心她的抽擊球。”

琉璃笑眯眯的看着愛莉,說:“原來愛莉是在擔心我啊。”

愛莉一窘:“誰,擔心你啦。”

“呵呵,我知道啦,我一定會替愛莉報仇的。”琉璃雖然面上笑的很輕鬆,但是她知道能讓愛莉在意並特地來告戒她的選手,實力一定不容小覷。

休息室的廣播裡開始播報選手名單和比賽時間了,琉璃活動了下身體,檢查了自己的網球拍,最後戴上護腕和網球帽。

“你每場比賽都戴這頂帽子,這上面寫的是什麼啊?”愛莉指着‘手冢國光’的簽名問。

“是日本的鬼畫符,有驅鬼辟邪的功效,字面上的意思是惡鬼散去。”琉璃瞎掰,要是讓愛莉知道是手冢的簽名的話,那她還不被仇恨至死啊!

“那這個呢?”愛莉又指着琉璃護腕上‘不二週助’的字問。

“小樣的,鄙視你!”

“哈?你還真是惡趣味。”愛莉算服了她了。

比賽時間到了,琉璃拿着球拍走出休息室。

“安倍琉璃!”愛莉叫住她,“在被我打敗之前,你,一定不能輸啊!”

琉璃對愛莉擺擺手,做了個‘安啦’的表情,大步流星的朝賽場走去。

……

這場比賽由於是本屆公開賽女子組出現的兩匹黑馬間的對決,故而吸引來了很多人以及記者觀看。科琳•金娃是新星,以破竹之勢打入八強,而重出江湖變換了網球風格的琉璃更讓人覺得像個傳奇,所有人都紛紛揣測誰纔是黑馬中的佼佼者。

左手持拍的琉璃站在發球位置,暗暗想是先試探一下對方,還是直接來個下馬威?琉璃眯了眯眼,還是保守打法,先試探一下嘍。

打了幾球下來,琉璃納悶:和之前的對手相比科琳是屬於穩紮穩打型的,球路不花哨簡單紮實,不過力量確實蠻大的,還是說對方同樣也在試探她?好吧,還是讓她先發制人吧!

琉璃快速上網,球拍放在身右側拍面傾斜15度……一個削球,是‘零式’!

“GAME 安倍琉璃 1-0”

哇!周圍響起掌聲。

琉璃小小的得意一下,自己只想打打看的,沒想到還真打出來了。琉璃壓了下帽檐,手指輕輕拂過上面的字。

科琳•金娃盯着地上的球久久收不回震驚的眼神,良久,再擡起頭時,眼中有了一絲狠意。

接下來是科琳的發球局,琉璃終於知道爲什麼愛莉要她小心了,科琳無論是發球還是回球幾乎各個是ACE球,打在底線上又深又狠,把琉璃死死壓在底線上,要不是琉璃超強的第六感和單腳小碎步根本不可能接到,即使接到了,也有點勉強,因爲球實在是太重了。

好不容易琉璃抓住對方一個機會球,近身上網,一記漂亮的上旋截擊,把球打到對方腳邊……

“不可以!”看臺上的愛莉突然大叫。

只見科琳嘴角勾起邪惡的笑意,快速出手,力道威猛的抽擊球惡意的向琉璃的面部飛去……

‘砰!’琉璃及其不雅的跌坐在地上,手裡的網球拍甩出去老遠。

站在場邊的龍馬臉色一緊,金色的眼睛裡升起不可抑制的怒氣,那個人竟然敢傷琉璃!

“就是這招,好卑鄙。”愛莉在邊上怒不可揭,想到了自己曾造到過同樣的攻擊。

琉璃心驚不已,要不是自己的第六感和敏捷的反射神經,絕對會不可避免的破相。琉璃摸了把耳垂,一絲鮮血,微辣的疼痛。她好象惹到了女版的亞久津。

裁判詢問琉璃是否需要醫治,琉璃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比賽繼續。

……

夏天烈日高照,球場上的氣溫升高到了可以煎雞蛋的地步,琉璃氣喘吁吁衣衫半溼,汗水滴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漾開就已蒸發不見了。

果真很強啊!科琳4-1遙遙領先。

琉璃伸出舌頭舔了舔滑落到嘴角邊的汗水,微鹹的液體提醒了琉璃此刻的她是多麼的狼狽,手臂上、腿上被網球擦出的傷痕正通過神經系統向琉璃的大腦傳遞着疼痛信號,她的左手臂酸漲疼痛的猶如灌了鉛。

“琉璃在搞什麼啊?一點都不像她,她幹嗎不打‘彗星’啊?”愛莉在場邊焦急的直拍椅子。

龍馬神情肅蕭的讓人無法直視。

斯方大師作爲琉璃的場內教練只是一言不發的靜觀其變,死肥死肥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沒有‘哦呵呵’的招牌笑,只有皺紋似的眼睛裡偶而閃過的厲芒。

‘琉璃終於決定用左手打網球了嗎?’斯方教練記得公開賽剛開始的時候自己曾這樣問過琉璃。琉璃當時的回答是她想試試看沒有蘭德兒的網球,自己可以打到什麼程度,而且也是和某個人的約定。

時至,琉璃的每一場比賽都是左手經歷成長的過程。如果說琉璃的右手封印了蘭德兒的力量,華麗而強撼,是閃耀着鑽石般眩目光彩的受人注目,那她的左手就是最最自然的樸實無華,宛若初春的枝頭上含苞待放的蓓蕾一般,等待最佳的時機綻放出生命的力量。雖然有點可惜無法再見‘夢幻網球’。

琉璃的眼神漸漸暗了下來,身體好象到了極限,如錐如刺的感覺瀰漫在她的全身,琉璃感到連她的意志力也在漫漫流失。

額頭上滴下來的汗水溼潤了琉璃的眼睛,在一片朦朧的微光裡,琉璃驚訝的發覺自己竟然看到了一個異常清晰的身影,清風寒竹一樣的人正對自己說着那句標誌名言:不要大意的上吧!

琉璃啞然,她的意志真的在渙散了嗎?居然看到幻影。

進攻吧!越是艱難的時刻越是要大步前進!琉璃抹去汗水,調整着呼吸,龍馬和亞久津比賽時的心情琉璃深切體會到了,那麼她就讓這場比賽作爲她左手成長的祭祀吧!

琉璃看準了科琳後場的一個空擋,做了個假動作讓對方以爲自己會放短球,在科琳跑上網前的時候,突然發力把球打到後方……,但是科琳畢竟不是吃素的,快速反應,硬是追上了球,把球勉強的打了回來,卻也有了致命的失誤。

琉璃早就準備好了,舉手追擊那枚球……

‘啪’,琉璃突然聽見了金屬斷裂的聲音,脖頸上的重量消失不覺,變成一抹眩色銀光,在琉璃的瞳孔中劃出一道極細亮的軌跡,直直的朝地面墜去。琉璃想都沒想轉身伸手接住,錯失了扳回一分的機會。

“GAME 科琳•金娃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