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Chapter 60

終於到了平安夜的那天, 整個冰帝像中了魔法一樣的熱鬧,可以容納千人的禮堂像一個快要被掀反屋頂的馬戲團。女孩子們哺育了一年的美麗都將在今夜綻放,男孩子們收斂了平日裡的陽光朝氣, 在今晚全都變身成爲風度翩翩的紳士。琉璃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 周圍是笑語鈴鈴, 舞曲悠悠, 所有人都按耐住心中的悸動, 焦急的等待着冰帝之王,跡部景吾的出現。

“啊~,跡部怎麼還不出來啊!”連向日都等不急了, 跡部可是要領跳開場舞的,他不來誰敢跳啊!

“怎麼, 嶽人?是不是看中哪個女孩子, 等不急想和人家跳舞了?”琉璃調侃向日, 穿了一套橙黃色西服的向日看起來像一個香噴噴的新奇士甜橙,讓琉璃忍不住的想要逗逗他。

“纔不是!”向日漲紅着臉大聲反駁, 嗯嗯,更像個橙子了。

忍足好不容易從一羣女生的包圍中脫身閃了過來,一臉劫後餘生的唏噓樣,向日很不客氣的揶揄搭檔也有應付不過來的時候。

“哎呀呀,誰讓風流倜儻的忍足侑士魅力無法擋啊!連我都要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了。”琉璃笑眯眯的說, 口氣玩笑的成分多於誠心。

一身白色三件套西服完全襯托出了忍足英國紳士般的優雅氣質, 比平日裡更顯的儒雅俊逸了幾分, 難怪那些女生要爲他癡狂了。

忍足執起琉璃的手, 故意用一種標準花花公子獵豔時的表情和口吻說:“今晚所有女生的美麗加起來都及不上你的一個微笑, 我纔是那個被你深深傾倒的可憐人。”

琉璃穿的只是一件款式簡單的月牙色小禮服,在一片爭奇鬥豔的女生中, 清新素雅的宛如一粒深海珍珠,散發着誘人心魂的美。

“不不不,能被你這樣風采絕倫的紳士看上一眼,已經是我的無上榮耀,小女子又豈敢妄自菲薄呢?”琉璃嬌滴滴的說道,眼裡盈滿狡黠之光。

要死啦!他們兩個在演莎翁名劇嗎?恬不知恥的相互吹捧,看的向日大叫:冷死了!

就在這個時候燈光突然暗了下去,音樂也嘎然而止,一束聚光燈打在了禮堂前方的舞臺上,跡部純然自傲的身影出現在了舞臺中央,像一道橫空出世的華光照耀了大地。

酒紅色的西裝襯的他身資挺拔英俊不凡,桀驁邪肆的眼睛比水晶燈的流光還要璀璨,胸前彆着一朵白色玫瑰,手裡還拿着一朵,唉呦!活脫脫一個妖孽下凡。

臺下尖叫聲一片。

琉璃捂着耳朵形容跡部華麗的猶如一顆掛滿燈泡的聖誕樹,而那些臺下尖叫的女生就是聖誕樹腳下包裝精美的聖誕禮物。聽的忍足和向日大笑不已。

跡部舉手一揚,動作隨意優雅,卻是凜然王者之氣,臺下立馬噤了音,暗下去的燈光又亮了起來。

倨傲的視線掃視全場,醉人的嗓音被麥克風無限放大的傳了出來:

“大家等急了嗎?”

“是~~!”人聲如浪。

“大家想跳舞嗎?”

“想~~!”

“那麼,今晚想要美夢的人,就給本大爺跳起來吧!”

“哦~~!”

“但是,現在!”跡部打了個響指,鷹隼一樣的眼眸看向忍足和琉璃。“在跳舞之前,請忍足侑士和,安倍琉璃爲我們彈奏開場舞曲。”

隨着跡部的話音落地,所有的目光都目標明確的朝着忍足和琉璃聚攏過去。

忍足優雅大方的牽起琉璃,兩個人步履款款的朝舞臺走去,白色的他和月牙色的她,像金童玉女一樣的匹配。大家自動的讓出一條道路,一架鋼琴正從舞臺中央徐徐升起。

在走到跡部面前的時候,忍足停了下來。跡部把手中的白玫瑰插到了琉璃的髮髻上,琉璃看見的是令人充滿力量的安定眼神。

坐在鋼琴前,忍足在底下微微用力按了按琉璃的左手,琉璃定神露出微笑。這不是突發奇想的節目創意,在那日兩人共彈了一曲後,忍足向跡部的提議,爲了留下在冰帝最後的美好回憶,兩個人一邊又一邊的每日練習。

琉璃右手,忍足左手,區別於四手聯彈的華麗技巧,體現的是心有靈犀的完美互動。悠遊自如的指尖,滑瀉出的是難以自抑的美感。

一曲《Magic In December》成了這個平安夜唯一的,也是最後的篇章。

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琉璃高興的朝忍足看去,用眼神訴說感謝。

圓舞曲再次響起,跡部宣佈舞會正式開始,向日拉着慈郎一陣嘰裡咕嚕。

正當跡部準備邀琉璃跳第一個舞的時候,向日和慈郎突然從邊上竄了出來,拉起琉璃來到了舞池中央,三個人開始歡快的轉圈。其他人見有人跳舞了,也都開始跳了。

“哈哈,嶽人,你搶了跡部的風頭,不怕他用部長的身份壓死你嗎?”琉璃笑問。

“不怕不怕,我拉了慈郎作墊背。”向日說。

“反正要畢業了,進了高中大家都是一年級的,我也不怕。”慈郎說。

頭頂上方的巨大水晶燈折射出絢麗的光芒,照亮了灼灼光華的青春臉龐。

“交換舞伴了。”

一個旋轉後,琉璃被拉到了一個有着清爽氣息的懷抱,是宍戶。

“宍戶學長,你也?”琉璃已經不想去探究他們的意圖了,愉悅充盈了她的全身。

一個迴旋緊接着一個迴旋,琉璃的舞伴從宍戶變成了鳳,然後是日吉,最後是忍足,每個人都搶在跡部前面和琉璃跳了一曲,氣的跡部臉色陰沉。

“忍足,我不行了,我好暈哦。”琉璃討饒,一個又一個的旋舞讓琉璃暈頭轉向。

“呵呵,那也要堅持住啊,還有場火警等着你去撲滅呢。”忍足說着,把琉璃交到了跡部的手中。

眩暈的步伐讓琉璃一個不穩撲進了跡部的懷裡。

“不要跳了,好不好?我真的好暈。”琉璃喘着氣說。

跡部聞着琉璃發間的玫瑰香氣,把琉璃柔若無力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上,霸道的說了兩個字:“不行!”

“好,跳就跳吧。”琉璃咬牙,大有一副死而後已的氣魄。

前後、左右、旋轉……

琉璃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想,放鬆自己跟從着跡部的步伐,在這一刻,把一切都交給他。紫眸中盪漾的銀色星輝牢牢抓住了琉璃的目光,琉璃覺得自己快要被吸進了進去。

但是慢着,等等!在被吸進去之前,琉璃還有句話要問:

“現在幾點了?”

跡部瞄了眼牆上爲午夜倒計時準備的電子鐘,說:“十一點了。”

嚇!十一點了!琉璃一個激靈從跡部的懷裡跳了出來,急急忙忙的說了句‘我有事,先走了。’就一溜煙的跑了,留下一臉愕然的跡部景吾。

“灰姑娘的魔法,註定不能留過午夜12點。快找找有沒有遺落下來的水晶鞋。”忍足在邊上幸災樂禍的說,惹來跡部想殺人的眼光。

帝景廣場,天空月朗星稀,一顆高大的人造聖誕樹屹立在中央,被無數只彩色燈泡裝點成了火樹銀花璀璨亮眼,映紅了幽暗的天空微微發着光。廣場上擠滿了人羣,一起等待着鐘樓傳出零點的鐘聲。

琉璃看見了一個人坐在廣場邊長椅上的越前龍馬。

“龍馬!”琉璃跑了過去。

龍馬倏忽的轉過頭,穿着禮服朝他奔跑過來的琉璃,像是在盛夏夜空中熒熒飛舞的螢火蟲。

“怎麼這麼晚?!”龍馬抱怨似的口氣卻有着安下心來的味道。

“抱歉抱歉,你也知道冰帝開舞會,我已經儘早出來啦。”琉璃道歉,每年的十二月二十四日,琉璃都是陪龍馬一起度過,兩個人總是一起去紐約的曼哈頓廣場看煙火聽鐘聲。

“龍馬,生日快樂!”琉璃抱了抱龍馬,送上了每年雷打不變的生日禮物——網球拍。

一片微小的閃着晶瑩光亮的柔軟輕輕掉在了網球袋上,琉璃一擡頭看見漫天的雪花洋洋灑灑的飄落下來。

“龍馬,下雪了,下雪了!”琉璃興奮的大叫,人羣也發出騷動,今年的第一場雪,帶來了最完美的平安夜。

左手腕上突然被扣上一圈束縛,琉璃一看是一串藍紫色的珠子。紫砂石材質的珠子像包含了被碾碎了的星星的光芒,在黑暗中顯的格外的閃亮。而且由於事先一直被握在了手心,琉璃感覺不到珠子的一絲涼意。

“龍馬,這是?”

“給你的,聖誕禮物。”龍馬彆扭的說,雪花照亮了他的眼睛。

“咦!真的嗎?”琉璃不敢相信,“你第一次送我禮物耶,難道我去年在聖誕節許下的願望成真了?”

龍馬白了她一眼。

“哈哈,我太高興了,謝謝你,龍馬!”琉璃捂着左手腕上的手鍊開心的說。

“不要摘下來,永遠都不要摘下來。”

“好,知道啦。”

雪越下越大,一片一片一片,像是落進了內心深出,融化在了漸漸滋生的溫暖裡。

大樓上石英鐘的秒針慢慢走向十二點,所有人都在大聲倒數:

五、四、三、二、一……

——聖誕快樂!

天空突然出現很多的焰火,突然炸開的萬紫千紅一瞬間在天空中盛開出了無數的花朵。廣場上所有的人都揚起了頭,情侶們的愛暱聲;朋友們的大笑聲;孩子們吵鬧的奔跑聲;親人們的祝福聲;焰火的爆炸聲;雪花落在髮梢的輕微響聲,千萬種的聲音中,越前龍馬只聽到了一個聲音:

“龍馬,我要回美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