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二。”
“貞治。”仍舊是清雅的聲音,只不過裡面多了些不爲人知的緬懷。
伊武賢從書裡擡起頭,黑黑的大眼盯着球場上的兩人。
那個刺蝟頭,是誰?
心裡突然涌起一陣酸酸的滋味,感覺像是心愛的玩具被搶了一樣。
“你爲什麼要離開!”刺蝟頭大聲的說,“明明都要成功的!你爲什麼要離開!不是說好打一輩子的雙打嗎!”說到後面,刺蝟頭有些哽咽。
“對不起。”柳垂下頭,長長的頭髮遮住了他的臉,看不清他的表情。
“給我個理由!”刺蝟頭的平光眼鏡反過一道白光。
“……”
不知道爲什麼,伊武賢就能夠感覺到柳身上的哀傷。
……蓮花……
刺蝟頭擡了擡眼鏡,“蓮二,爲什麼不說話。不能回答的機率是百分之三十五,不想回答的機率是百分之三十五,沒有理由的機率是百分之三十。”
“……沒有理由……”柳擡起頭,通常閉着的眼睛睜開,漂亮的丹鳳眼清冷而又漂亮。
“我明白了。”刺蝟頭擡了擡眼鏡,冷靜的說,“蓮二,我們還有一場未完的決鬥,下次見面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漂亮的丹鳳眼閉上,“好。”
伊武賢愣愣的看着球場上的柳,蓮花……傷心了……
“伊武,走了。”清雅的聲音傳來,棕發的小孩揹着大大的網球包走出球場。
伊武賢拿着書,最後看了一眼刺蝟頭,然後跟上已走遠的小孩。
刺蝟頭,似乎,也很傷心。
“爲什麼要傷心?”
“嗯?”柳有些詫異。
“蓮花爲什麼在刺蝟頭來了之後傷心?”小狗亮晶晶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哪怕淡定如柳也接受不能。
蓮花是我?刺蝟頭貞治?
柳停下腳步,轉過頭看向小狗,“爲什麼你會認爲我是蓮花?”
“因爲蓮花就是蓮花啊。”小孩的回答理所應當。
蓮花?我看起來是蓮花?軍師桑第一次認真的反省了一次,然後拍了拍衣角,這個小孩,不是地球人。
“蓮花爲什麼不說話?”小狗狗眨巴眨巴大眼,盯着軍師。
因爲我無話可說,第一次軍師對自己所尊敬的老師產生了懷疑。
“我不是蓮花。”淡淡的聲音,如果無視抽搐的嘴角。
“你就是蓮花!”小狗狗在控訴。
這隻小狗,欠抽!
“叫我蓮二。”聲音輕緩卻不容置疑。
“……蓮二……”小狗狗很委屈,不明白蓮花要讓自己叫他蓮二。
“走了。”柳轉過身,聽着小孩軟軟的蓮二,心情莫名的好起來。看起來,有隻小狗狗,也不錯。
“蓮花還沒有說自己爲什麼傷心。”小狗狗滿是控訴。
“……蓮二……”軍師大人的頭角冒起了井字。
“……蓮二沒有說自己爲什麼傷心……”
“沒有傷心。”柳的聲音很淡。
“有。”小狗狗很倔強,“蓮二明明就有不開心。從那個刺蝟頭出現後。”
“伊武,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最好的朋友比你想象中的好,你會選擇離開嗎?”
小狗抿抿脣,“蓮二一直都比我好,我爲什麼要離開。”
軍師失笑,原來,一切都是自己多慮了,“那個刺蝟頭叫乾貞治,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吶,只是因爲我的自作主張,認爲他不再需要我了,便離開了。”
“很好很好的朋友比我還要好嗎?”小狗眨巴眨巴眼睛,有點委屈。
“嗯,比伊武還要好。”
小狗狗低下頭,很委屈。
“因爲是在一起打網球的吶。”因爲一起打網球,所以,那種感覺,反而更加容易入心。
“……”小狗狗賭氣了。
“如果想要成爲最好的朋友,那就請伊武君學網球吧。”柳轉過身,閉着的眼彎成一彎月牙。
學網球嗎?小狗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清雅的蓮二。
如果要做最好的朋友必須學習網球的話,那麼,就學吧。
擡起頭,眉眼彎彎,“好。”
柳愣愣的看着像小狗一樣的小孩,驀然失笑,看來,也不錯,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