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叼在脣間, 還沒點火,韓尚琪斜倚在立海大的弓道社的會場,百無聊賴的看着場內零零散散的幾個人, 弓道社素來不是熱門的社團, 人丁單薄是歷來弓道社部長抱怨的話題。
"喂!"立海大的弓道社的社長突然叫了一聲, "仁王同學, 麻煩你好歹換換衣服, 準備一下吧!一會兒還要比賽,你這樣叫我很爲難的!"
"唔……"
銀白色的發,卻用豔麗的紫紅色頭繩紮起一個小辮子, 身形十分瘦削,穿着牛仔褲, 白襯衣鬆鬆散散的垂在腰間, 頸邊的鈕釦未系, 能看見他精緻的鎖骨,身後揹着的……是網球袋!
他回過頭, 狹長的眼,眼尾自然的上挑,做着懶散的表情。這是一個眼光流轉之際,狡猾的像狐狸一樣的男人,此時, 他拍着自己的頭, 做恍然大悟狀, 大聲道, "啊~原來還要換衣服!"
各校弓道社靜下來, 齊齊看了過去,不約而同的質問目光, "連弓道服都不用換,立海大的弓道社瞧不起我們嗎?這麼囂張?"
"……"立海大的弓道社的社長囧,猛地爆發,"仁王雅治!!!!!!!"
"嗨!嗨!"少年手指環繞着自己的小辮子,不緊不慢的答應着,"這就去了,真是麻煩!"他一邊說着,一邊朝着更衣室走去,銀白色的小辮子一甩一甩的垂在腦後。
立海大的弓道社尷尬的笑了笑,正要說話,就聽見一個清亮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不用那麼麻煩,不換衣服就不能比賽嗎?真是沒用死了!"韓尚琪低了頭,光明正大的點菸,煙霧繚繞中,一雙大眼還有着因爲未睡醒而引發的怒氣。
"韓尚琪……"這回輪到冰帝的弓道社長頭疼了,他無奈的喊了一聲,卻也知道阻止不了這個一貫我行我素的社員。
韓尚琪清早被跡部從被窩裡拎出來,被壓着如遊魂一般黑着眼圈,神智模糊的刷牙、洗臉、梳頭、換衣服,最後被扔進車裡,直接送到立海大的大門前拋下,車子絕塵而去。因爲低血壓,心情鬱卒的他本來就氣惱的想找事,依他的一貫性格,自然要找人挑釁一番,纔會舒服,所以他的舉動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哦~"仁王停下腳步,頭略略傾斜,黃玉色的眼,明亮的目光,感興趣的眼神,"這麼說,我要是聽話的去換衣服,就很沒用了呢!"他故作煩惱的繞繞小辮子,"哎呀呀,要是這樣的話,被真田知道,我會很慘呢!"
"反正比賽還沒開始,那就先比一場吧!是男人就別推辭!"韓尚琪有些不耐煩的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同樣是閒着,不妨先來一場,至於箭往哪射,當然是自己說了算了!
"既然你這麼說,我不答應也不行了呢!"仁王眯起眼,繞着小辮子的手指輕輕頓了一下,突然擡起頭,嘴角噙起笑意,黃玉色的眼睛裡卻滿是傲氣,他放下背後揹着的網球袋,沉聲問道,"怎麼比?"
"唔……"韓尚琪側了側頭,彈掉些許菸灰,淡淡的煙霧裡,說的似真似假,"對射三箭,怎麼樣?"
仁王愣了一下,手指微微收緊,黃玉色的眼睛認真起來,面色漸漸沉了下來,"好!"
韓尚琪二話不說的扔掉菸頭,用腳尖碾熄,從身後拿出弓,大大的眼睛裡的光芒,銳利如鷹。
"你們在胡鬧什麼啊!"立海大弓道社的社長頭疼的叫着。
"真是的,我就知道,找他來比賽,一定會出事!"冰帝的弓道社社長同樣無語對蒼天。
至於兩個問題兒童,早就拎着弓箭,站在對方五十步外,開始互相瞄準了!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弓道比賽,爲什麼現在變成決鬥了?"兩位社長不停的碎碎念着,"韓尚琪/仁王,你們差不多一點啊!"
"囉嗦!"兩人死死盯着對方,頭也不回,異口同聲的喝道。
仁王握緊了手裡的弓箭,額上隱隱有了汗水,韓尚琪的手指穩定的如同磐石,搭在弓上的箭矢顫都不顫一下。
"一,二……三!"
"都給我住手!"
一聲大吼,仁王一驚,手指一動,箭沒有射出去。
韓尚琪也是一怔,但他從小學習弓道,輕易不受外物影響,雖然頓了一下,但箭矢還是帶着犀利的風聲向前方飛去。
仁王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自己就被撲倒,重重的摔在地上,一擡頭,眼前是白色的弓道服,他忍不住苦笑,"雅治……你總算來了!"
冰帝這邊,
"韓尚琪,你剛剛在做什麼?"手冢一把扯住小孩,冷冷的問道。
"誒~那邊是雙胞胎嗎?"韓尚琪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興致勃勃的轉移着話題,"快看,快看,手冢快看呀!"
"他們不是雙胞胎!"手冢淡淡回答,依舊板着臉,嚴厲道,"剛纔的事情,真是太大意了!比賽結束後,繞操場二十圈!"
"啊!"韓尚琪傻傻的看過去,伸出拇指指指自己,"你說讓我跑圈?"
"五十圈!"手冢推推眼鏡,面無表情的又加了三十圈。
"靠!"韓尚琪暴走,氣勢洶洶的站直身子,大吼,"你憑什麼罰我!"
韓尚琪的壞脾氣遠近馳名,一見他發火,周圍人同時噤聲。
手冢冷冷開口,"私自比賽,擾亂會場秩序,一百圈。現在安靜等着比賽,比賽後就給我跑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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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帝衆人齊齊轉身,各個裝模作樣的找事做,韓尚琪入校以來,除了在跡部面前還會做做表面功夫,其他時間的囂張不可一世外加暴力成性,早就人盡皆知了,誰還敢往槍口上撞。
然而……
就見小孩怏怏的將弓扔在一邊,乖乖的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嘟嘟囔囔的說,"切,就會講究那些亂七八糟的規矩!"
冰帝弓道社的社長望着手冢的眼睛裡,瞬間爆發出星光燦爛,崇拜的無以復加。
手冢面上平板如故,毫不驚訝小孩的妥協,有禮貌的衝着弓道社的社長點點頭,坐到韓尚琪的一邊,就看見剛纔還百無聊賴,一副垂死掙扎樣子的少年,笑若春風,小聲的說着話,快快樂樂的陽光美少年,那還有剛纔的叛逆樣子。
衆人齊齊驚歎,再次看向手冢,身後金光萬丈,只覺得馴獸師三個大字彷彿就標記在他的腦頂。
同一時間,立海大這邊也是一團混亂。
"仁王雅治!!"立海大的弓道社社長几乎快瘋了,"你沒空過來就直接說好了,搞什麼要柳生來代你,你……你氣死我了,他一個打高爾夫和網球的,你讓他來比賽弓道……你……你!!!"
"沒那麼嚴重啦!我家比比是天才!看看就會了!"穿着弓道服的銀毛狐狸不以爲意的揮着手,圍着自家搭檔打轉轉,"比呂,有沒有傷到哪裡?"
已經摘下假髮、隱形眼鏡,重新帶起眼鏡的紳士,神色恢復一貫的優雅從容,不理仁王的問話,平靜的轉身,對着立海大弓道社的社長,九十度的鞠躬,十二萬分的認真誠懇,"實在抱歉,因爲雅治遇上堵車,才拜託我過來暫代一下,給您造成了麻煩,對不起!"
"呃……"立海大弓道社的社長本來義憤填膺的要聲討兩人,應付慣了仁王的嬉皮笑臉外加死不認賬,結果對上這麼認真的道歉,反而不知道說什麼了,瞪了仁王一眼,支吾了幾聲,無力的道,"呃……算了,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比比,你不理我……"仁王狐狸委屈萬分的叫道。
柳生的眼隔着鏡片,安靜的凝視着自家搭檔,"雅治,不要鬧了!"
"真是沒勁!"仁王撇撇嘴,手指繞着小辮子,眉梢眼角透着狡猾,視線掃過冰帝那邊,黃玉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不悅,"那小子剛纔是怎麼回事?"
"……"柳生沉吟了一下,沉默的搖搖頭。
"不說那小子,你又是怎麼回事?"仁王皺着眉頭低聲埋怨道,"明明不會,還和人家比,不會拖到我回來嗎?萬一真的被傷到了,怎麼辦?"
"他是當場挑戰……"柳生平淡的敘述,一擡眼,神情坦然,淡淡道,"我不比,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