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愛意萌生 Act. 05

看着站在自家玄關處的人,和美忍不住用着挑剔的眼光將他從頭到腳好好看了好幾遍,並且努力從他的身上找出缺點。

只不過過了一會後,她便沮喪地移開視線,並且煩躁地抓了抓頭髮。長相不輸給哥哥,氣勢不輸給哥哥,看起來也和哥哥一樣聰明…不,應該說甚至看起來還比他聰明……這根本就是漫畫中那種突然竄出來、搶走男二號的青梅的優秀男主角寫照嘛!!

「好了,和美,要這樣盯着人家看到什麼時候。」站在和美身後的清美輕輕用指關節敲了敲她的頭,示意她去準備茶點,然後才歉意地對正向她點頭問好的李嘉笑着說道,「是李嘉桑吧?不好意思,家教不嚴讓李桑見笑了,快請進來吧。」

什麼嘛,爲什麼要對哥哥的情敵那麼客氣?!聽到她最後那兩句話,和美一邊揉着自己被敲的地方,一邊不滿地往廚房走去。

在將泡好的茶與切好的水羊羹擺到李嘉面前、並且也爲自己和自家母親倒了杯茶後,她便拿着茶杯坐到了清美的旁邊,繼續盯着坐在對面的李嘉看。

上星期的時候她還不知道李嘉的事,所以當她在聽到丸井和切原用着抱怨的口氣說些類似雪野居然拋棄他們、跑到京都跟中國來的交換生玩時,一直以爲雪野只是到東京去看沙織的她這才知道那天幸村心情爲何會那麼不好的原因。

除此之外,她還從真田等人特意避着幸村所說的話中知道了其它事,像是雪野和李嘉在學校裡的互動十分親暱、親暱到像交往許久的情侶的事,還有雪野還因爲李嘉而忽略了幸村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緊緊握住自己手中的茶杯,盯着李嘉的眼神也越來越不滿。不該是這樣的,哥哥怎麼會從男主角變成可憐的男配角呢?!明明哥哥就那麼喜歡姊姊,還對姊姊那麼好,姊姊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因爲一個突然出現的外人而不要哥哥呢……

「所以,李桑可以解釋一下嗎,妳在立海特意女扮男裝的原因?」

聽到自家母親這麼說,原本還在爲幸村抱不平的和美差點弄掉了手中的杯子。她就這樣來回看着清美和李嘉發愣了好一會,直到回過神後,她才驚訝地用手指着李嘉,結結巴巴地說道:「媽媽,您是說…這位…是……」是女生嗎?!

「這樣指着人太沒禮貌了,和美。」在笑着將她的手撥下後,清美便再度重複自己的問題,「所以,李桑的理由是?」

所以,只要我不想隱瞞的人都可以很簡單看出我的性別嗎……原本還擔心會影響到幸村一家對雪野的印象的李嘉放心了下來,並且對清美鞠了個躬,「雖然這麼說有些失禮,不過我很希望能在我回去之前確認一下,確認幸村君對Wi…對雪野的心意……」

「太過分了,」對於自家哥哥的心意以及他那可憐的追求史十分理解的和美忍不住站了起來,並且對着她大聲說道,「即使妳是姊姊認識的人,也不可以懷疑哥哥喜歡姊姊的心意的!」

「如果讓你們感到不舒服,那我在這裡向你們道歉。」李嘉再度鞠了個躬,但語氣卻十分堅定,「我知道幸村君喜歡雪野,對她來說幸村君也是最適合的對象,只是我不知道幸村君對她的這份心意會持續多久,所以……雪野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她能夠得到真正的幸福……」

清美喝了一口茶,隨後便用着理解的語氣說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將李桑妳的事告訴精市的。」

什麼?!想起這兩週自家哥哥反常的模樣,和美就想開口阻止,只是李嘉已經點頭說道:「是,非常謝謝幸村夫人您的幫忙。」

「不過,我也希望李桑妳能夠幫我一個忙。」清美忽然頓了頓,並且露出了困擾的表情,「既然妳是雪野的好朋友,想必妳一定很瞭解雪野吧,能不能夠請妳稍微指點一下精市呢?要不然以精市那孩子的笨腦筋,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和雪野在一起呢。」

聽到她這麼說,一旁還在激動的和美安靜了下來,雖然還滿腹疑惑,但卻沒有再次插話,只是一邊吃着水羊羹一邊聽着她們談話。

在李嘉走了後,原本和美想詢問趁機詢問清美剛剛會答應李嘉保守她性別秘密的事的,只是幸村回來了,所以她便等到他和清美談完話、並且回房間後,她才偷偷拉着清美進到主臥房,然後着急地拉着她問道:「媽媽,您怎麼可以在答應幫姊姊的朋友保守秘密後還讓哥哥去接觸其它的女生呢?」

「妳啊,做事怎麼那麼不小心,妳哥哥若在門外偷聽怎麼辦。」清美無奈地反鎖上門後,才抱着她坐到牀上,與她臉靠着臉,「放心吧,和美,我會這麼做也是爲了妳哥哥和雪野好。就像妳剛剛在客廳外聽到我和妳哥哥說的,妳哥哥他現在只將注意力放在雪野的身上,接觸的女孩子太少了,我擔心等到了妳哥哥和她在一起、並且總算有多餘的心力將眼神放到其它女生身上的時候,妳哥哥說不定會喜歡上其它的女生,這樣對雪野不是一種傷害嗎?」

和美忍不住反駁道:「哥哥那麼喜歡姊姊,怎麼可能會喜歡上其它人?!更何況,要確認的話,應該要連姊姊也一起確認吧!」

「妳看過那麼多漫畫,應該也看過原本的戀人分手、並且各自和其它人在一起的劇情吧,怎麼會認爲不可能呢?要知道,在現實中這樣的事情比那些一生中只喜歡一個人的事情還要常發生的。」清美輕輕摸着她的常法安撫道,「至於雪野的話,妳看妳哥哥的那些部員不是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嗎?既然到現在她都沒有對任何人動心過,只專心對妳哥哥好,那我們也不需要擔心了。」

怎麼會……雖然知道她說的都是事實,但和美還是有種幻想破滅的感覺。沉默了好一會,她才訥訥地開口說道:「那也不用特別隱瞞姊姊朋友的性別吧,哥哥都那麼難過了,或者是去和姊姊說一下,讓她在和她朋友相處時也不要忽略了哥哥之類的……」

「不瞞着妳哥哥的話,妳哥哥根本不會好好聽話去和其它女生接觸的。至於雪野的話,好不容易她能有個那麼要好的同性朋友,我們也不要去打擾她們了吧。妳之前不是也覺得雪野很可憐、因爲妳哥哥的關係沒什麼朋友嗎?」

聽到她這麼說,和美沉默了,腦中還浮現前兩天從自己房間的窗戶看到雪野摟着李嘉的手臂、一邊說笑一邊回家的樣子。

自從知道雪野是因爲幸村的關係纔沒有同性朋友的時候開始,可能是出自於幫他開脫的心態,她便有了“即使沒朋友也沒關係,反正姊姊有哥哥就夠了”這樣的想法,而現在她知道了雪野和李嘉是朋友,雪野那天所露出的笑容以及與李嘉幼稚地嘻笑打鬧讓她有了新的感觸,並且對於從前有着那樣自私想法感到慚愧。

「對了,至於弦一郎的話,和美妳就不用擔心了。聽妳美代子伯母說了,因爲他們家是開劍道場的、而他小時候也常常到警視廳,見過許多道場的女弟子和交通課的女警,所以他不會有問題的。」

聽到她忽然這麼說,原本還在自我反省的和美驚訝地擡起頭,臉紅地對一臉笑意的她說道:「我纔不會擔心呢!」

「是嗎?」清美露出一臉遺憾的表情,「我原本還想告訴妳,上次在警政廳總監孫子的婚禮上時刑事局局長看上了弦一郎、希望他能和他唯一的孫女多多相處,但卻被他本人給拒絕了的這件事,讓妳知道我爲你挑的人有多好、多專情呢。」

您不都已經全說了?!再說了,弦一郎哥哥會拒絕完全跟他多好、多專情無關,他只是純粹想專心練球和練劍罷了!!覺得自己若解釋的話只會讓她誤會更大,所以和美便明智地保持沉默,只是用控訴的眼神看着她,並且在從書房過來、卻發現被鎖在自己主臥房的幸村一輝敲門時逃離她的懷抱。

快速地給自家父親一個擁抱後,她便馬上跑回自己的房間,緊緊抱住了躺在自己牀上的海豚娃娃。

在臉上的熱度退去後,不知道出自什麼心態,她對着放在自已櫃子上的青蛙玩偶吐了吐舌頭。什麼嘛,在我那麼煩惱的時候卻知道弦一郎哥哥已經有仰慕者了,這對到現在還沒有追求者的我不公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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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坐在自己旁邊卻明顯沒有在看幸村和真田練球的雪野,和美的心情也跟着沉了沉。

雖然幸村和雪野什麼都沒有說,但真田卻有告訴她,在他們立海的合宿期間李嘉忽然離開的事,而且還提醒過她,讓她不要去詢問雪野任何事,因爲雪野的心情可能還沒有調適好。

想起真田的話,她慢慢地挪到雪野的旁邊,並且將頭靠到她的身上,「姊姊,怎麼了,是因爲哥哥他們打球太無聊了嗎?」

「怎麼會,他們打得很好的。」雪野對她露出淡淡的笑容,「立海一定會再度贏下全國冠軍的,和美這次要過來看嗎?」

和美迅速地搖了搖頭,「聽柳學長說過哥哥的仰慕者已經超過百人了,我纔不要過去然後讓自己被一羣女生包圍、獻殷勤呢!還是看電視轉播就好了。」

聽到她這麼說,雪野只是笑了笑,隨後便將目光放回場中。

看見她過沒多久又變回剛剛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和美小心地看了眼自家哥哥,隨後便湊到了她的耳邊問道:「姊姊是因爲那位中國交換生回去中國了才那麼難過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聽絃一郎哥哥說了,立海下學期的海外研修地點是中國,妳去的話就可以見到她了。」

「見不到的喔,」雪野努力用着雲淡風輕的語氣說道,「我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因爲她已經離開了。」

除非不在了,要不然怎麼可能會見不到……想到這個可能性,和美便不敢詢問,只能轉移話題:「姊姊不是說過,妳的朋友還有我、哥哥跟弦一郎哥哥,而且現在還有柳學長他們,所以妳不要再難過了好不好?」

「和美,我需要時間調適的。」雪野擡手撫摸着她的長髮,「而且對我來說,她是不同的。」

「怎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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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野思索了一會,「該怎麼說呢,只要接到她的電話和簡訊我就會很高興,在和她談話完後什麼煩惱都能不見,想要一直抱着她,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人比她更瞭解自己,什麼事情都能夠和她說。還有喔,我會一直想對她說我愛妳……」

姊姊,妳根本就已經跟妳的好朋友陷入情網了吧!!看到她臉紅輕笑出聲的樣子,剛剛就注意到幸村已經垂下拿球拍的手並且看向這裡的和美忍不住稍稍側過頭去,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她滿頭黑線地開口說道:「聽起來姊姊跟妳朋友的感情已經好到不像朋友了呢。」

「我也這麼覺得,」沒有注意到她和幸村的異狀,雪野自顧自地說下去,「她和我說過,如果她是男生的話,她一定會追求我。而之前她在被一個同性好友告白過、並且爲了友誼而有了如果她也喜歡同性就好的想法的時候,我也曾經跟她說過,她要出櫃可以、但只能跟我一起出櫃這樣的話。」

其實妳們已經出櫃了吧!!看到幸村已經走過來了,和美馬上站了起來,並且着急地拉着跟在他旁邊的真田一起跑離那個地方。

等退到了和室外後,她才放開真田的手,並且小心地用拉門做掩護、偷看雪野和幸村他們兩個的互動。

在看到幸村的手搭上雪野的肩、而後者也自然地靠在他懷裡時,她笑着回頭對着連球拍都還來不及放下的真田問道:「弦一郎哥哥,哥哥他們應該很快就能在一起了吧?」

相較於她的興奮,真田只是嚴肅地說道:「早戀並不是一件好事,和美。」

「哥哥他們已經算晚了,」和美忍住不要對他翻白眼,「姊姊推薦給我的漫畫裡還有從幼兒園就開始戀愛的劇情喔。」

雪野,拜託妳好好篩選給和美看的東西好不好!!真田的臉全黑了,「和美,以後雪野推薦給妳的東西不要全都看,我也會去和雪野說的。」

完全不想照做的和美只是一邊將他往他房間推去,一邊對他說道:「好了,弦一郎哥哥還是趕快去沖澡吧,你身上都是汗味,好難聞喔!」

「和美,妳有在聽我說話嗎……」

「是是,我聽到了!不過弦一郎哥哥真的擔心太多了,姊姊她還不是從小看那些漫畫小說,可是她也沒變壞啊!」

可是她的思想已經異於常人了啊!!真田原本還想繼續說教,但腦中卻忽然響起柳之前調侃他時所說的那句“弦一郎你是怕你未來的婚姻生活會很悽慘,所以每次纔會阻止身爲你未婚妻的和美向水無月學習吧”這一句話,所以他便將話吞了回去,只是滿頭黑線地任由和美推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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