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網球較量

某露天網球場

太陽早已落下了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月光。刺眼的燈光驅散了大片的黑暗,將球場映的宛如白晝。空蕩蕩的球場中央,只有兩個挺拔的身影。

“which?”

“□□ooth”

靈活的手指轉動球拍,產生了一圈圈的旋轉,球拍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躺在了地上。拍柄的底部呈現出的是一個倒着的“A”。

“看來是我猜中了。不過作爲哥哥還是讓着點妹妹吧。”切原赤也頗有兄長範的說道。

“哦,是嗎那好吧,我就不客氣的領情了,海帶老哥~”

......額......說實話,赤也真的不喜歡別人叫他“海帶”,人家的頭髮天生就這樣也是沒轍啊!要是別人總是叫自己海帶頭,那個人可能早就被自己用網球“毀滅”了。不過自己的妹妹也就另當別論了,就把它當成是暱稱好了。雖然讓出了發球權,但卻赤也毫無壓力。在他心裡,青也不過是在運動方面比同齡女生要強,在網球上自己有着絕對的自信,當然除了網球部的三個怪物,至少對付自家妹妹還是綽綽有餘的。不過爲了不讓自己的妹妹輸的太慘,放點水總是應該的吧。

“那麼我可要發球了~”憑着青也對老哥的瞭解,那傢伙絕對以爲自己沒那麼強,所以故意放水送自己發球局的。

【不過老哥啊,你也太小看我了。小看我可是會吃苦頭的!】

青也手握球拍,集中了注意力。此時的青也完全變了一個人,深藍色的眸子完全看不到有任何的波動,只是緊緊地盯着手上黃色的小球。球場的氣氛瞬間冷卻,只能聽到風吹動球網沙沙作響。赤也也進入了狀態不禁握緊了手上的球拍,做好迎擊的準備。

一下,兩下,三下。將球高高的拋起,舉拍,轉身,揮拍,一瞬間網球與球拍摩擦着,帶出了高速的旋轉,從青也的場地飛出,走了一個很刁鑽的斜線進入了對面的場地,捲起了微微的沙塵。

恩?赤也還是很驚訝的,沒想到自家妹妹還挺能幹的,這個發球的質量還是很高的,如果沒有精準的控球力和手臂的力量是打不出來的。

“不錯嘛——不過還是沒法打敗我的,用這樣的發球——”切原的注意力在瞬間集中。自己可是立海大的王牌啊,怎麼會輕易被打敗呢集中手臂的力量,回擊青也的球。原以爲會是輕鬆的打回,但沒想到的是,在球拍接觸到球的那一刻,球的軌跡瞬間改變,本來是與球拍垂直的路線突然改變,從水平方向彈走了。

“15—0”青也自信的報着比分。

【小看我,嚐到苦頭了吧,老哥,你妹妹可不是好欺負的!】

這讓對面的赤也着實吃了一驚。沒想到只是一年就讓青也有了這麼大的進步,也不知道那個教練是用了什麼特殊的訓練方法。回想剛纔的發球,赤也想了一會暫時也沒有什麼對策。就這樣,青也的發球局保住了,赤也則是一個球也沒接到,這讓他鬱悶了好久。

“老哥,1—0嘍,你要是再不拿出真正實力,比賽可就要這麼過去了!”

“青也,你可要小心了,不要受傷啊!”

“那就放馬過來吧!”

兩個人都熱血沸騰了,都拿出了真正的實力較量,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黃色的小球在兩邊飛舞着,在球場上留下了一個個的深色球印。

“老哥,你還真不賴啊,竟然這麼頑強。”

“你纔是吧,明明是女孩子卻有這麼多的體力,技術進步許多了啊。”

這話從赤也的嘴裡說出來,是不帶一點奉承的讚賞,是強者之間相互的肯定。此時的青也已經是大汗淋漓了。墨藍色的碎髮被風吹動,空氣中閃着點點汗水,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清爽的少女,拼搏的少年,給人留下青春熱血的感覺。當初青也本來是想壞一下這個沒去接自己回家的老哥才和他比賽的,可是現在卻被赤也強大的實力燃起了鬥志。應該說是那種深深印在靈魂裡遇強則強,挑戰強者的精神在一直指引着切原家的少年少女不斷前進。

“碰!”一陣劇烈的碰撞,網球死死地撞在了外圍的網上,留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洞。又是一局終。

“5—4,老哥,我可領先了,再不反擊可要輸了哦!”

赤也用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說什麼鬼話呢,我怎麼可能會輸,立海大三連霸沒有死角!”

剛纔還鬥志昂揚的青也被赤也的一句話弄得找不着北。立海大?聽名字像是學校,估計是老哥讀的中學,等有空再問他吧。回過神來的青也開始專注比賽,這一句是赤也的發球局。青也沒有接到第一個球,不是接不到,而是體力已經到極限了,既然這樣的話就只好速戰速決了,可是卻發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切原赤也打出第二個球的時候,回球中青也用了一記扣殺,赤也腳下一滑重心不穩,本應該能擋回去的球就不小心擊中了赤也的臉,導致他摔倒在地,好一陣子都沒起來。青也有點擔心,打算走過去查看赤也的狀況。可是還沒等青也走過去,赤也已經站起來了,但是他得樣子卻些不對勁——

白色的頭髮,充血的雙眼,和捕捉到獵物兇狠的眼神。

【惡魔】

這是青也第一個想到的詞彙。自家老哥什麼時候學會變身了?只不過這種惡魔一樣的姿態還是有點恐怖,剛纔他說的不要受傷,說的難道是指這個嗎?青也握緊手中的球拍,心中有點忐忑不安,目視着對面的赤也發球。

“我要把你擊潰!”赤也的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挑釁。用手指在球上加了一些壓力,之後赤也就發了一個速度很快的球,不過青也還是能夠看清球的軌跡,憑藉着她那出色的動態視力。就在青也回擊揮拍的那一瞬間,球觸地以後卻沒有按預期的路線彈起,反而是毫無規則的彈跳,球“嗖”的一聲從青也的臉龐擦過,和護網產生了巨大撞擊聲。青也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瞪大了眼睛。等到回過神來,才發現剛纔的那一球產生的風壓把自己的臉劃出一道小小的口子,麥色光滑的皮膚滲出了點點的血。

【還真是危險啊,要是一直這樣下去我可能就要掛彩了。】青也摸摸被擦傷的臉,把血跡輕輕擦拭掉,微微的疼痛感讓青也從心底裡感到了一絲絲的恐懼。這樣只好先躲避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個球,赤也發球的速度越來越快,青也打得也很辛苦。又是一局下來,青也的身上已經是傷痕累累,手臂上,大腿上,到處都是擦傷,雖然不是很疼,但卻給身體帶來了很大的負擔。之後的發球局,青也已經無法打出高速的發球了,只能任憑赤也的調動全場的跑,雖然每一個球都能接到但都只是勉強接到。而那邊的赤也正完完全全的享受着眼前的獵物帶來的樂趣,似乎忘記了這是和自己親妹妹的比賽。就在這時,赤也突然放慢速度吊了一個短球,球的弧度變得很低,青也下意識裡就朝着網前跑去。

伸出球拍,勉強的接到了球,卻是一個吊高球。

一個影子在青也的頭頂逐漸加深。【糟糕,是扣殺!】青也來不及多想,赤也已經跳起來了,張狂的揮舞着球拍。青也以爲自己會被這一個扣殺打得很慘,誰知這時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了一個易拉罐,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赤也的腦袋上。於是乎,切原赤也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青也發現預期的扣殺並沒有到來,還在心裡奇怪呢,就發現自家老哥又躺在了地上。

“喂,老哥,醒醒啊,你不是死了吧?”

“赤也哥,海帶老哥,切原赤也同學,請——你——醒——醒——”

叫了幾次都不見醒過來,青也有點擔心,便不斷的呼喊着赤也的名字。

聽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赤也終於醒了過來。

“你總算是醒了,老哥。比賽還沒結束呢。”青也提醒道。

比賽?對啊,自己是在和妹妹比賽。想到這裡赤也趕緊起身,卻在起來時無意中看到了青也身上青紫色的痕跡。

“青也,這是怎麼回事啊,你怎麼、受傷了?”

“這個啊”,青也掃了一眼自己的身體,嘖,還真是傷痕累累,不知道的還以爲自己剛從煤堆裡爬出來呢,“只是自己不小心擦傷的而已。”青也漫不經心的回答着。

聽到妹妹這麼說,赤也纔想起剛纔的狀況,自己好像又進入惡魔狀態了,這些擦傷,恐怕是自己太過興奮忘乎所以造成的。

赤也在心裡狠狠的罵了自己一句,“對不起,青也,我——”赤也很是恨自己不懂控制,狠狠的打了自己一拳。看到這個樣子的哥哥,青也心裡也很不是滋味,“沒關係了。既然這樣,今天的比賽就暫停吧。但是作爲交換,哥哥就揹我回家吧。”

“恩。”毫不猶豫,簡單卻堅定地就只有一個字的回答。

於是,赤也就揹着青也,兩個人離開了球場。一路上切原赤也沉默着,什麼也沒有說,心裡很多想說的話卻又說不出來。其實青也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說到底還是自己的實力不夠,強者才能生存,這是教練教給她的生存之路。不過——

【哥哥,你還真強啊。總有一天,我會打敗你的。】青也默默的下着決心,還要變得更加強大。

路邊昏黃的燈光漫漫灑下,將兩個人的身影拉的細長。疲倦的少女早已在少年結實的後背上進入了夢鄉,卻不知少年那顆剛強的心中早已許下了一個他要揹負一生的約定。

【我會永遠保護你的,青也。】

這是一個約定,更是一個哥哥應有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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