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2

“你和青學網球部的那羣人關係很好?”

兩人從坐上車起就沒有什麼對話,沉默了近五分鐘,忍足終於開口,然後看身旁的人臉上的微笑沒有絲毫變化。

“龍馬是我的學生,只教了一週可也算認識了吧。”

“那不二呢?Yan你好像沒有代他們班吧,因爲是鄰居所以認識了?”忍足很聰明地很快將“昀影”改口成“Yan”。

“你調查我?”芾依一挑眉,臉上卻仍是在笑。

“只是關心未婚妻的生活而已。而且光是調查還是有很多不明白的。”忍足目視前方,好像不在意的笑着。襯衣的前兩個釦子是解開的,露出性感的鎖骨。墨藍色的半長的頭髮被風吹着揚起,樣子很是迷人。

芾依在心裡感嘆才這麼大的人都這麼會勾引女孩,長大以後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登徒浪子。昕給她的那臺電腦可以聯上她那邊的網,她可是看不少關於忍足的有趣傳聞呢。關,西,狼。

“果然是因爲侑士你長得太,呃,大成熟的關係吧。”芾依餘眼掃了他一眼,完全是逗弄小動物似的笑容。

忍足接下去,“所以……”

“所以你明明才只有15歲而已,警察叔叔都會覺得你很成熟不會停下來問你要駕照啊。不是很好嗎?”

忍足沒有接她的話茬,只是笑着彷彿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哦,是不錯呢。”

芾依就安靜下來再沒有說什麼。

“給你的。”忍足一隻手鬆開方向盤,抓起身邊的一個文件夾遞給她。

“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芾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翻開。

忍足昀影幼年資料?!

芾依的手輕微到看不見的顫抖,繼續讀下去。

“原名時雨昀影。父親時雨仁介,原天雨集團董事長,在時雨昀影五歲時投資失敗破產自殺身亡。母親Catherine Green,英國人,世界著名小提琴家。在得知時雨仁介自殺消息時剛剛在德國舉行了個人演奏會,之後帶着女兒時雨昀影坐飛機趕回日本,下飛機後計程車在高速公路發生車禍,Catherine當場身亡,時雨昀影被送往醫院下身癱瘓。一年後被接往忍足家,改名爲忍足昀影。……”

剩下的資料芾依選擇不看,看了昀影那本日記多少也有了些瞭解。

“你這是……”

“你不是想知道嗎?”忍足沒有正面回答,也沒有看她。

“你還差了點東西。”芾依合起文件夾放了回去。

已經到了,忍足停下車。“什麼?”

“先去檢查吧。”芾依笑笑,看着忍足帶着疑惑看向她,把她抱起放在了輪椅上。

還真是費心哪。

芾依看着佔地面積異常大的醫院,一看就是等級不凡的高級醫院。隨便掃掃也知道里面的各種各樣的儀器都是世界先進,價值不菲。再看看來往的醫生護士都是對忍足一副諂媚的嘴臉,沒錯,這八成是忍足企業下的那所全國出名的貴族醫院。

“進去吧。”忍足還是推起了她的輪椅,看着她眼裡流出的嘲笑,他總覺得有些心慌。

這回芾依沒有說任何話,任由忍足推着她進去。只是靜靜地,靜靜地坐着。

問了些無聊地問題,又做了些身體檢查。芾依好笑地看着醫生嚴肅地臉,“昀影小姐是失憶了。估計是飛機失事的影響,不過她的大腦沒有問題。所以讓她看些以前的東西也許會想起來。病人要靜養,不可以受刺激。……”

那個看起來面部癱瘓的醫生足足講了半個小時注意事項,芾依也就一直面戴微笑地聽着,忍足居然也是一副很有精神地樣子聽他扯。最後他開了些藥也就放他們走了。

“昀影你臉色看起來不好啊,沒事吧。”坐在車上忍足有些擔心地問她。

檢查了那麼久,又聽那個無聊的男人嘮叨了那麼久,誰不累啊。芾依這樣想着,可是臉上只是笑笑,“嗯,還好吧。”

“可是……”

“哦,我想起來好像在跡部家吃過早餐以後,我到現在還沒有吃別的東西。”芾依一副恍然大悟地樣子,笑容很是燦爛。

忍足有些無奈地看了下表,三點半。

“我們去吃東西吧。”

芾依看着眼前的一大堆東西,慢慢用刀切着再慢慢往嘴裡送,邊喝口紅酒,用餐巾擦一擦嘴,一副很悠閒的樣子。

“你不問我,‘你不餓嗎?’這樣的問題嗎,或者說你也陪我一起吃之類的話呢。” 忍足看着她,眼裡滿是溫柔地笑意。

“你中午應該吃過東西,現在才四點,所以你應該不會餓。而且你如果餓了的話自然會自己要東西吃,又不是小孩子了。”芾依低着頭解決手邊的食物,沒有看他。

忍足手臂放在桌上,雙手交叉支撐住頭,笑得魅惑,“也是呢。Yan你剛纔要告訴我的是什麼?”

“嗯?”

“那份資料差的東西。你想起來了嗎?”

“哦。”芾依用餐巾擦乾淨嘴角,擡頭,微笑,“那上面沒有寫說,天雨集團倒閉後,我的父親破產後忍足集團又開了好幾家分公司,而且似乎職員的工資也有所增長。還有啊,上面沒有寫爲什麼忍足城會收養我,而且竟然還會讓我和你訂婚。呵,一文不值的落難鳳凰,竟然和日本第二財團的公子訂婚,你不覺得實在很好笑嗎?你說,是吧。”

“你是在懷疑我父親……”

“我只是說了些事實而已,剩下的什麼都沒有說啊。”芾依繼續低頭優雅地吃東西,沒有注意到面前的忍足好看的眉輕微地皺了一下,看着她似乎是在思考什麼。

吃完東西,芾依熟悉地遞上金卡。忍足也學乖了再沒有和她搶着付賬,只是推着她的輪椅,開車準備送她回家。

“昕,他……”

“已經回家了。”忍足注意到芾依一瞬的表情似乎有點黯淡。

“你說如果有一個你很喜歡的人,看第一眼就覺得很親切。可是你又覺得你根本看不透他,覺得他有很多事瞞着你,你會怎麼辦?”芾依低頭,嘴角有淡淡的無奈的笑。她突然很想,和麪前的的少年說說話。

“我不會去在意太多。如果那個人是真心對我的話,那他隱瞞的事情也許可是爲了我好,爲什麼非要把每個人都看透呢?”忍足也是笑着,因爲太熱的關係,頭上有了細細的汗珠。看起來反而更加迷人。

“看不透的人不會覺得很危險嗎?”聲音小到聽不見,似乎是說給自己聽,像是一聲嘆息。

“我喜歡去冒險。”

芾依看向旁邊的少年,臉上帶着自信的笑容,對一切的希望,活力四射。太陽已經西移,斜射來的光線正好打在他的側面,映出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青春的動感。

芾依閉上眼感受風的輕撫,很是享受的樣子。開車地間隙,忍足用溫柔地目光看了看她,長長的睫毛有些顫動,白皙的臉頰因爲日照的關係透着些粉紅。櫻紅的嘴脣好像有些不滿地嘟了起來,整張臉都充滿了柔和的線條。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的樣子,芾依突然睜開了眼,“侑士,你今天……”好像很難得身上的香水味稍微輕了些。

“嗯?”忍足繼續開着車,沒有轉頭。

“沒有啦,我只是想說很難得,今天你身上的味道沒有那麼嗆人。”

“我一週沒有撒了啊,只是好像這味道已經散不掉了。”忍足似乎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回答的很輕鬆。

芾依又閉了眼睛,回答得毫不在意,“那還真是可惜。”

“爲什麼那麼討厭香水呢?”

“只是覺得那樣的男人一定是花言巧語騙女生的大壞蛋。”芾依的聲音慢慢小了下去。

“可是這可是種禮節呢,Yan。”

“而且,他很喜歡…的香水。所以,我討厭……”聲音漸漸小到聽不見,卻也一字不落進了忍足的耳朵。

“Yan,你……”忍足轉向她,卻看見芾依已經閉上眼睛似乎睡着了,樣子很是疲憊,眼睛緊緊地闔上,連手都是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好像連睡覺都無法安心,隨時在擔心會有人攻擊而自衛的感覺。

忍足停下車,拿了後面的衣服給她蓋上。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到底要把你怎麼辦纔好呢?”

拒絕每個人,一個人苦撐着直到累倒爲止都在提防。到底是爲了什麼不敢找個人分擔呢。

六年未見,以爲你變了。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