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於優秀的人,別人的目光就只會有兩種,一種是羨慕,另外一種就是嫉妒。當這個優秀的人是個女生,而且是個很漂亮的女生,那麼引發的嫉妒也就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了。
嫉妒,人的七宗罪之一。
手冢國光看着躺在書桌上的一頁紙,眼神充滿詫異,在詫異過後,冰冷到了極點。 這一頁紙是乾交給他的,對於這位有着‘數據狂人’之稱的乾所給的資料,他還是抱有百分之八十的信心。 乾的數據很少出錯,至少在‘八卦’這方面。
一頁紙的分量並不大,只是這上面的內容卻看的手冢的心沉浮不定,滿是沉重。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以前那個沉默寡言有些內向的妹妹或是說現在這個說話顛三倒四做事隨意的妹妹,會在學校裡被三分之二的女生所排斥,至於剩下的三分之一也在這三分之二的女生影響下也漸漸地疏遠了她,所謂的隨大流也許就是如此。
她卻從來不在他們面前提半個字,就算是在司玥阿姨在世的時候,她也沒說過,每次都是乖巧地聽話或是調皮地言笑。
所有人都相信了老師的片面之詞,以爲葵在學校裡過得很好如日中天,就像老師對葵在學校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這樣的日子從國中一直延續到高中,直至上個學期的一天爆發,好像也就是那天葵就再也沒有去過學校,直到最近。不過上面寫得含糊不清,誰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乾在上面標明這件事似乎被什麼人給壓了下來,也沒有擴大影響,只有少數的人知道,還有一部分人被迫退學。
關於這個施壓的人,很有可能是愛慕者。乾是這麼推測的,在學校,葵的同性緣雖說很差,但是異性緣卻出乎意料的好,從入學開始,每個星期都會有人告白,每天的抽屜裡都是被情書填滿的,甚至還有校外人員。
在國中的時候,葵就是以手冢葵的名字在學校讀書,監護人是司玥,直到司玥車禍去世,才改爲手冢家,被手冢家收養,正式成爲手冢葵,司葵則變成了曾用名。
反反覆覆地再看了那一頁紙,最後目光定在了乾寫在反面的資料,是一個人的資料。宮野崎這幾個字被他用紅筆勾勒得很粗,上面沒有關於他其餘的東西,就只有他的名字,以及乾的評價。
聽說這個人是在高中的時候纔出現在葵周圍,被葵學校的人稱爲葵的騎士(保護者),每次葵出事,他總會及時地解決問題,手段態度都很不好地將一些沒腦子的女生給‘扔’出了學校,可是這樣一個人,卻不願意被葵知道,他叮囑所有的人不能把自己泄露給葵。從他的名字推測,可能是宮野家族的人,那個神秘的施壓者或許就是他。
在看完乾給的資料後,手冢才發現自己這個哥哥做得很窩囊。不但不清楚妹妹在學校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竟然還以爲妹妹在學校過得很好。
真是太大意了。手冢握拳,那個小小的身軀居然在默默地承受這種痛苦,他又怎麼能在知道真相的情況下繼續沉默下去。
正所謂關心則亂,手冢將那一頁紙給撕碎了,拉開門朝司葵的房間走去,一推開門就看到讓他震驚的一幕。
司葵竟然拿刀朝自己的手劃去。
“你要幹什麼!”
隨即司葵手中的刀就被奪走了。
回頭看是手冢,司葵便是淡然地笑了笑,“沒什麼。弄手鍊而已。”對手冢眼中的怒火,她明白是怎麼回事,卻不願意解釋自己根本就沒有輕生的想法,她可是深深記得有人跟她說過,就算是死也不要自殺死掉,因爲這樣的死太過於屈辱,是對自己的生命都不肯定。
手冢反握着刀,陰晴不定地看着沒所謂睜大眼睛看自己的司葵,不二的話又在他耳邊迴響,‘這可是自閉症的前兆呀!要是不預防,將來說不定會自殺的。’他將刀放到桌上,抓過司葵的雙手,在手腕處仔細地看了看,才鬆了口氣。
見手冢那副擔心的樣子,司葵嘴角的笑容逐漸地甜膩了起來,“不用看了。我纔沒有拿刀在身上割來割去的習慣。”對於死,也就是說自殺,司葵再怎麼墮落,也不至於用刀玩割脈,那可是一個不小心就弄得鮮血四濺,很不漂亮但是挺慘烈的死法。
司葵掙開手冢的手,走到書架前,挑了一本書翻了翻,又合上放到了架子上。手冢還沒鬆口氣,就看到她剛翻的那本書的封面,臉色又青了。因爲那本緋紅色的封面上寫着一串白色的字:《一千零一種死法》。
在看到手冢那種斂住怒氣的眼神時,司葵的心猛地一跳,嘴角止不住地上翹,歪頭說,“國光。你怎麼了?”
見妹妹那天真無邪的模樣,手冢到嘴邊的重話又咽了回去。只得拿起那本《一千零一種死法》說,“這本書,我沒收了。”看了看司葵瘦瘦小小的模樣,手冢只覺得自己這個哥哥做得很不稱職。
“你喜歡,那就拿去好了。”司葵依舊擺着沒所謂的樣子。
手冢拿書的手一個哆嗦,這種書,誰會喜歡。
司葵坐回到牀上,看手冢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便有點奇怪了,“還有其他事嗎?”她可是記得清楚,基本上沒有任務的需要或是彩菜媽媽等人的吩咐,這位名義上的哥哥是極少來找她的。
“你中午沒吃飯。”手冢扶着眼睛鎮定地說。
看了一眼牀頭的鬧鐘,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沒胃口。”司葵表情頗爲愉快,對於吃,她已經不熱衷了,以前還會陪別人吃點,自從這個別人離開後,就變成能不吃就不吃的地步。不過她對手冢的關心,卻還是覺得很舒服。
手冢沉默了一會後,走到司葵面前,伸手在司葵的頭上揉了幾下。
這個親暱地動作讓司葵驚住了,擡頭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手冢。
“葵,我會保護你的。”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這麼說了。現在說保護,應該還來得及吧。
司葵怔怔地望着低頭看着她滿臉都是憐愛的手冢國光,忽然胸口就狠狠地疼了一下,低頭又迅速擡頭,嘲諷地看着手冢國光,拿開了他的手,“你要沒有下定決心要用一輩子去保護一個人,那請不要隨意許諾。有些笨蛋是會當真的。”
手冢愣了,他沒想到司葵的回答會是這樣的。
“我是你哥哥。”司葵的回答讓手冢心裡糾結萬分,女孩子的心理果然神秘善變得很,那本《女孩子心理課程》他決定要好好研究一番。
“那又如何。”司葵用‘你有病嗎’的眼神看手冢。這個比這具身體只大上一歲的少年,一定是網球打多了給打出毛病了,否則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冒出一句什麼要保護她的鬼話。“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不會拋棄自己。”司葵眼神閃爍地笑着,當自己拋棄自己的時候,那就代表死亡。
“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記得把門帶上。”司葵冷淡地指了指門,就跳到了牀上。
“好好休息。”手冢始終都是個有禮貌的好孩子,在離開時不但把門給帶上了,還順手把刀也給拿走了。
司葵挑挑眉,哼着從抽屜裡又翻出一把鋒利的剪刀,朝手腕上的鏈珠刺去,下一秒又看見一隻手握住了她的剪子,再次奪了去。
還是手冢。
“拜託,我又沒要尋死,我只是想把這根鏈子剪開而已。”司葵苦笑着晃動自己的手,上面的珠子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的很好看。
可是手冢帶着一臉的不信帶着剪子又關上了門。
司葵氣得連哼了兩聲,把頭給鑽進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