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咚”的一聲悶響,男人倒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讓一旁無比尷尬的忍足侑士看的心中不由得一緊。等了大概將近五分鐘的時候,他看男人還是沒有動靜,便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大着膽子推了推男人的胳膊。最終,發現男人只是睡着了而已。

輕呼一口氣,無力的坐在一旁。忍足侑士哭笑不得的看着沙發上睡顏恬靜、甚至帶着一絲孩子氣的忍足瑛士,再看看滿地的狼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來今天有的忙了。”

於是,認命的站起身,走向衛生間,一邊嘆氣,一邊穿好自己的衣服。

可是,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原本睡着的男人就突然的睜開了雙眼。清澈明亮的眼睛,哪還有之前的一絲醉意。

他看着自己依舊沒有得到舒緩的xx,舔舔脣,笑的有些邪氣,也有些苦澀:“對不起,侑士。”我,忍不住了。

好不容易把地上的酒瓶子拾完,廚房收拾乾淨。忍足侑士艱難的扶着比他高出一頭多的男人回到主臥室。然後腳下一個不穩,二人就紛紛倒在了柔軟寬大的牀上。

忍足侑士呆愣地看着自己身下的男人,臉不禁又紅了紅。一邊揉着痠痛的肩膀,從男人身上爬起,一邊嘟着嘴抱怨:“啊嘞,爲什麼大晚上的我要忙東忙西,你這個罪魁禍首卻那麼舒舒服服的躺在牀上等人伺候…真是的,太不公平了…”可是,無論他怎麼抱怨,牀上的男人還是沒有一點醒來的預兆。

給男人褪去衣物,再用溫熱的毛巾輕柔的給他擦拭。卻發現沒擦幾下,男人就開始不耐煩的小聲“哼哼”起來。高大的身子在牀上不安分的扭動着,麥色的肌膚上分泌出細密的汗水,使身材比例接近完美,肌肉輪廓優美的男人竟然剎那間多了些許狂野。

只是,唯一有幸見證男人另一面魅力的侑士,卻黑了臉。因爲,他發現男人剛剛平靜下來的xx,竟然又恢復了之前的活力,精神抖擻的直立在他面前,無聲的炫耀着他的本錢。

於是乎,侑士只能僵着身子,垂眸無視那個能讓人起針眼的部位,抖着手、小心翼翼的繼續剛剛沒幹多少的事情。完事後轉身回到衛生間洗毛巾,任由身後的男人像個毛毛蟲似的,在牀上來回折騰。

等他再次從衛生間出來,男人已經摟着被子,安靜地睡着了。佇立在牀邊,侑士滿眼複雜的看了一眼男人。他總覺得男人這次的醉酒,似乎並不是表面上來的那麼簡單。先不說從小到大,他看見男人醉酒的次數屈指可數。就光是男人那麼一副拼命的喝酒的模樣,都是僅僅見過兩次。一次是在得知伯爵夫婦不幸遇難的時候,一次就是在參加伯爵夫婦的葬禮後的時候。雖然每次醉酒後,都是忍足和美在照顧他,但他也沒聽說過男人男人醉後的姿態,是那麼的熱情,簡直是到了讓人措手不及的地步。

‘興許是媽媽比較害羞?又或是她也沒發現過爸爸的這種樣子?還是說有什麼事,困擾着他?’侑士摸着光滑的下巴,胡亂的猜想着。但不可否認,這樣想了一會,他的心裡就舒服了不少,暗自把男人今天晚上對他所做的一切,都當成了撒酒瘋。決定等到男人醒後,對這件事閉口不談,就當做沒發生過一樣。

雖然內心極力的安慰自己剛剛的都是意外,不要太去在意。可是,當他親眼看到鏡子裡,自己一副被狠狠疼愛過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慌了起來。“這……”似乎,有點超出他的接受範圍。

只見少年外露的些許肌膚佈滿了青青紫紫的一片,惹人注目的痕跡大大咧咧的展現自己別樣的風情。從修長的脖頸到精緻的鎖骨,痕跡逐漸變得密集。單是看着,就讓人覺得觸目驚心。讓人不禁把視線轉移到被他那件鬆鬆垮垮的校服上衣所遮掩住的地方,是否如今也被這些痕跡所侵佔,蔓延全身。

紅着臉蛋,侑士修長的手指順着身上的痕跡一一劃過,所過之處,無不帶着輕微的刺痛和麻癢。紅腫的薄脣,更是讓他情不自禁的想起之前所發生的一幕幕場景。一股又羞又惱的情緒襲上心頭。這、這讓他明天怎麼去上學昂!!!!

煩躁的抓抓頭,他匆匆的衝了個澡,穿上睡衣,坐在牀上,一臉糾結的盯着一旁的手機。你說他是給跡部發短信好呢?還是不發短信好呢?發了的話,雖然可能會被跡部拒絕,但好歹他也通知在先,不算無故逃訓曠課。不發的話,縮縮脖子~他實在想象不出跡部皮笑肉不笑的算計模樣。雖然,兩種選擇都會引起跡部的火氣,但第一種怎麼看怎麼安全。

於是乎,他一邊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還在滴水的頭髮,一邊單手摁着鍵盤。打完短信內容後,他認真的核對了一遍,才放心的選擇發送對象,確認發送,然後看也不看的就關了手機。他可不想,明天早上一大早就接到某人的電話轟炸,很影響睡眠質量。

揉了揉眼,也顧不上頭髮是否乾的差不多了。侑士放鬆的躺在牀上,拽着被子蓋子身上。受了半天驚嚇,又忙了大半夜,他的精神、體力,早已經隨着時間嚴重喪失。呷呷嘴,沒過多久,他就沉沉的睡去。在睡着前的那一刻,他的心裡還在擔心着自己身上的那些痕跡,得需要多久才能消失。畢竟讓他一個男生帶着這種痕跡走出門,還沒被人笑死,他自己就要先羞死,實在是太丟人了。

或許在他睡着的那一刻,他都還沒有意識到,他的短信,發送對象選錯了人。

剛剛打完遊戲,就要上牀睡覺的仁王雅治腳還沒有離地,就收到了一條短信。

眨了眨因爲睏乏睜不開的細長眸子,仁王雅治有些不滿:“都幾點了,還發短信,讓不讓人睡覺啊……真是的,要是讓我知道了是哪個傢伙那麼無聊打擾小爺的休息,我一定和他……”沒完。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完話,就被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驚在了原地:“噗哩……侑、侑士。”竟然是忍足侑士。

睜圓了雙眼,仁王雅治不信邪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末了還喃喃自語:“該不會是發錯短信了吧?”盤腿坐在沙發上,一手撐着下巴,一手無意識的轉動着手機。仁王雅治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這兩天要不是他一直厚着臉皮,有事沒事的就給忍足侑士發短信,也許忍足侑士都忘了他這個人吧?

“呵”嘲諷一笑,他低下頭,眼神迷茫。不知道爲什麼,他從小時候就對忍足侑士有一種特殊的執着。也許當時那人離去的背影太過瀟灑,太過乾脆,沒有一絲猶豫、不捨,讓他一直有種質疑,那個和他同般大,卻長得像個天使一樣的漂亮小男生,到底有沒有真的在他面前出現過?

爲了這個答案,他尋找了他將近十年。每當看見和他同齡、頭髮是藍色的男生時,他總會下意識的露出微笑上前交談。每當路過之前相遇的那家咖啡店,看到那人坐過的地方被人留下痕跡,他總會幻想,那人是不是回來過?每當他拿着自己存下的零錢,去理髮店剪頭,總會忍不住剪固定的髮型,選固定的染髮劑。

久而久之,等到他的弟弟咬着手指,揚着頭,天真又好奇的問着他:“哥哥,你爲什麼不換一個髮型?”時,他茫然一怔,條件反射的對着鏡子看着自己滿頭銀髮。那時,他才反應過來,原來,一切,都早已成了習慣。

只是後來沒想到,他們再次相遇的時候,他儼然已經成爲了那人眼中的陌生人。

就連那人的手機號,也是他從柳蓮二那裡用一個月的義務勞動換來的。

反正不管那人是不是發錯了短信,他都覺得應該打開短信看一看。

強忍住內心的好奇,仁王雅治輕輕地按下確定鍵,黑色的優雅字體慢慢出現

“小景吶,我明天要請假喲……”

微微眯起眼,仁王雅治淡淡的瞥過短信的開頭二子,扯過牀上一個娃娃,在懷中用力擁住“啊咧,又是小景。”看來這個人,在那人的心中,真的很特別。

到了第二天

忍足瑛士一如既往的在鬧鈴響起的那一刻,就睜開了雙眼。因爲宿醉而導致的頭痛,一點點侵蝕他的感官。要不是腦海中還清晰地保留着昨晚那段記憶,提醒着他自己的所作所爲,他絕對會以爲那只是一場夢,只會出現在夢裡,讓人覺得就連奢望都是一種罪的夢。困惱的扒扒頭髮,忍足瑛士強忍着不適,從牀上起來。

隨意的從衣櫃中挑出幾件衣服穿上,忍足瑛士站在鏡子前,一邊刷牙,一邊默默地觀察着鏡中的自己。唔,除了臉色有點難看,有點淡淡的黑眼圈外,一切還都正常。摸摸有些漲痛的淡色薄脣,他仍記得和少年的相貼時,那種美妙、甜蜜的感覺。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只是單單和少年親吻,就能讓他心中升起陌生的幸福感和滿足感。以至於,他一時貪心,想要追求、得到更多的美好。

少年青澀的模樣,永遠是他最想好好珍藏的。他不能接受,也不敢想象,自己養了十多年的寶貝,在將來的某一天,身邊會出現另一個人。一個將會霸佔他所有視線、所有時間,甚至主導他所有情緒的人。那個人會肆無忌憚的享受着少年的體貼,享受着少年的溫柔,享受着他的一切。只是想想,他就想要立刻衝到少年房間,把少年關在屋子裡,藏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只爲他一人哭笑。

他發現,原本做好的一切思想準備,在昨夜全部都瓦解了。

是的,他後悔了。

後悔當初自己低估了少年對他的重要性、對他的吸引力。他做不到默默守護在少年背後,看着另外一個人給他幸福。做不到只是單單滿足於一個父親的身份,直到死也不說明自己的心意。他做不到少年離開他的視線,遠離他的世界。更加做不到,在他白髮蒼蒼的那年時,身邊卻一個人都沒有。他怕了寂寞,怕了少年給他的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他想要少年真正的屬於他,陪着他。

也許是他太過自私,自私的想要獲得兒子的愛。用自己剩下的時光,囚禁住少年的整個人生。哪怕他們相差了22歲,哪怕他們有血緣關係,戶口本上標有“父子關係”的四個大字。但他就是不想放手。

洗好臉,刮乾淨下巴上薄薄的一層青色,他又恢復了以往的神采。鏡子裡的男人露出一抹迷人而勢在必得的微笑。忍足家的忍足瑛士,其實也並不是一個理智的人不是麼?如今,他也爲了那曾經嗤之以鼻的愛情,陷入了瘋狂之中,變得不再像他自己。像一個沒有經驗的、盲目衝動卻熱情樂觀的毛頭小子,掙扎在這個甜蜜又令人心微酸的感情之中,自強不息的上演着一場屬於暗戀者的獨角戲。

沒有理由,他不爲自己的幸福去賭上一把,賭上他所有的尊嚴、所有的真心。即便最後他是輸家,他也想親耳聽見那人的拒絕,然後死心、離開。今後只以忍足侑士的父親的名義出現!但是,凡事皆有意外不是麼?他可沒忘記,對於他昨日的行爲,寶貝眼中有過驚訝、懼怕,也有過抗拒、躲避,但偏偏就是沒有厭惡。

所以,他,可不可以自作多情的認爲,其實寶貝對他的親近並不厭惡、排斥。而他,也還有機會。即使,這個機會,很渺茫,他也要試一試。

想通了這一切,忍足瑛士溫柔的笑開。看向斜對面的房間,眼睛閃了閃,眼中劃過一抹寵溺和無奈。也許,那人還需要時間……

‘只是-寶貝,請不要猶豫太長時間。我怕,會有那麼一天……貪婪吞噬了我的理智,掠奪主導了我的心緒,失控成爲了最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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