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對他興師問罪?!
“回家?”
靜音笑了,笑得很開懷,笑得很大聲,笑得眼淚一直在流。“回家?回到哪裡去?哪裡纔是我的家?”她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忽然一把推開跡部,推出好遠。她仍是在笑,笑容淒涼。
“這十年來,我一直都在問自己,我到底是誰?我父母到底是誰?他們爲什麼不要我?是不是我一出生就是多餘的?是不是我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我和你都姓跡部,都是他跡部光雄的孩子,可是他卻選擇了你,拋棄了我......就因爲我是孩,就因爲我是私生!若是那天我沒有看到那本日記,我也不會想起這一切。如果你緘口不提,我會當作這一切從沒有發生過,可是,你偏偏說了出來......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歇斯底里地指控,靜音向來恬靜的臉上逐漸浮上了冰冷的恨意。她擡手指着跡部光雄,淺瞳孔射出凌厲的冰冷,“我本來還懷着一絲幻想,所以我纔會問你那兩個問題。你愛跡部,你愛他的母親,很愛很愛......我早該清楚的,你的心裡只有他們母子,你從來不會想念媽媽,從來不會想念我。可笑啊,我居然還會因爲你對我的笑容而開心,因爲這個無聊作秀的生日宴會而感動,真是可笑啊......”
“靜音,你誤會了!”跡部急急地向前走了幾步,半伸出手向她解釋,“我,我不知道你已經想起來了,我只是,只是想讓你回家......我沒有想逼你的......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
我不要聽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不要聽任何的解釋!!!
我不要聽!!!!!!
“我恨你......”
“靜音,你——”
“我恨你!”靜音冷冷地說出這句話,擡頭看着臉蒼白的跡部,“我曾經跟你說過,不要給我太多的希望,可是你不聽......是你逼我恨你的!”冰冷的身子被溫暖所包裹,是幸村,還有手冢和不二。
“精市......”
“我在做夢對不對?精市你告訴我,這是夢對不對?”
“靜音,這是夢,是夢......”
“我帶你回家,夢醒了,一切就會好了。”
“精市,你帶我走,我不要呆在這裡,帶我回家,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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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其他人的眼光,幸村將外套披在她身上,彎腰橫抱起她,紫藍瞳孔深深看了一眼跡部,掃過手冢,不二,一言不發地向門外走去。
靜靜地靠在幸村懷裡,靜音昏睡地面容上猶帶着淚痕,整個人就像是玻璃做成的娃娃,脆弱地一碰即碎,粘也粘不回來。
看着靜音被幸村帶走,跡部無力地滑落在地,怎麼會這樣?
他原本以爲,只要挑明關係,靜音就會回來。只要他真心疼她,她就一定會原諒他,原諒跡部家族。但是——
感覺到前襟被抓住,跡部整個人被手冢拎了起來。向來冷淡的鳳眼蘊含怒火,一拳直衝跡部的臉而去!
拳頭在半路被生生攔下,忍足低沉的聲音傳來,“手冢,事情發展成這樣不是跡部一個人的錯。再說,你要想清楚,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對他興師問罪?!”
修長的身軀明顯一震,鳳眼閃過不甘,懊惱,悔恨,手冢慢慢鬆開了手,身後的不二拉拉他的衣袖,“手冢,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走出跡部家大門,不二的手機響了。
“不二,靜音我帶走了,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不會讓跡部或者手冢再見到她。我幸村精市說到做到。”
默默聽完電話,不二呼出一口濁氣,幸村精市,你果然不似表面那麼簡單!
“她呢?”
轉頭迎上手冢波動的眼神,不二不伸手撫上他微皺的眉心,安撫地微笑。
“神奈川,希望會是個放鬆心情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