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在冰帝參加的第一次文化祭,就這樣結束了。
如果是整個中學部一起辦,那麼如果在這裡上高中還有機會,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條件。“啊啊居然這麼快就結束了,真是有些捨不得啊。跡部你要不要參加篝火晚會?”
“要我和大家手牽手圍着火跳舞?別開玩笑了,回去吧。”
“說得也是,差不多該回去了。”天色居然已經暗下來了。
“天色很快就要暗下來了,真是沒辦法我送你回去吧。”走出校門跡部看了眼天色後說。
等等他剛纔說要送我回去?不行啊這樣絕對不行!現在還沒打算把家裡的情況告訴他,要是被他看到家裡那個樣子怎麼辦?
“怎麼,你討厭我送你回去?”
“不不不是的,跟以前一樣送到半途就好了!因爲這附近治安很好嘛,又不會出現什麼色狼!”我隨便扯了個理由敷衍道。
“誰在替你擔心色狼了?我可不認爲有人會有襲擊你的奇特嗜好。要是遇到殺人魔,事後會很不好受啊。”
“不擔心色狼反而擔心殺人魔的才比較奇特吧……”本來還想說他是擔心我一個女孩子,這麼晚回去不安全什麼的,真沒想到他的想法這麼奇特。
“不要那麼囉嗦地快走就是了,我記得應該是這邊吧。”來到一個岔路口的時候,跡部指了個方向問。
看來他是真打算送我到家啊?一時間想不到辦法就只能由他去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我還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他執意要送回家,那麼就會把一切都暴露在他面前,這導致的後果我真的不敢想。想到這裡我有些無奈地仰頭望天。
啊已經可以看到星星了,畢竟天都已經黑了可以看得很清楚。似乎比上次在天文館跟今天看到的照片要更真實,更漂亮?
等我重新把視線移回來的時候,看到了兩個人往這邊走了過來。是兩個男人,站在街燈下看得很清楚,不過是沒見過的面孔。
“是你認識的人嗎?”跡部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們。
“我不認識。”我發誓絕對沒有見過他們兩個。
“你應該是鈴木家的小姐,名字是叫砂紀對吧?”其中一個人居然直接叫出了名字。
既然能叫出名字那麼肯定是知道我了,我從這個身體的記憶裡大概搜索了一遍,沒有關於他們的印象但也很熟悉的感覺。我怎麼會連這種事都忘記了?大概整理了一遍思路之後,我覺得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身份,討債公司的人。
跡部還在這裡感覺不太妙啊。“跡部,我有一個請求。就當做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請求,求求你,請你回去好嗎?”我只是不想把他牽扯進來而已。
像跡部這樣一看就是有錢家的人,誰知道他們又會做出什麼。
“你不是說不認識他們嗎?這是怎麼回事給我說清楚。”
“這位男朋友啊,既然她都已經說了,那你就回去怎樣?還是說,你們家願意幫助他們家啊?”其中一個男子果然是立刻盯上了他。
“等一下!跟這個人沒關係,要說什麼的話就找我一個人!”可惡今天父親的事務所有事,沒那麼早回來還真是麻煩啊。
“我叫你跟我說明清楚,你沒聽見嗎砂紀?”跡部的語氣聽起來已經有些不悅。
“今天只不過是來確認有沒有逃走的跡象啦,你父親不在家嗎?”
“我父親……今天很晚纔會回來。”
“這樣啊,既然打算還,那麼還可以再等幾天。我們對這件事也很困擾啊,因爲你們說會遵守期限,才追加借給你們的說。”
“追加?我怎麼不記得有這種事?”
“是被你爸爸拜託的啦,說是要買女兒的學習用品,私立學校什麼都貴還真辛苦呢。”
“學習用品?怎麼可能我記得獎學金的學生……”
“制服還有課本還有……你聽他們應該還說了什麼吧?”
他們這麼一說才提醒了我,原來之前一直是我自己那麼認爲,這下真是不妙了到底又加了多少啊?感覺腳下有些站不穩了,忽然有一種力量支撐住了我。
“既然你們今天沒事了,就可以回去了吧?”旁邊剛纔一直沉默的跡部開口道。
“我們這不是正打算回去了啊。既然男朋友是冰帝的大少爺,就請他資助你不就好了?哈哈哈哈。”那兩個男人一邊發出嘲笑的聲音一邊離開了。
“喂砂紀,不要無視我,走了。”
當我還望着他們離去的方向時,跡部的聲音把我拉了回來。“哈?去哪裡?”
“這裡很冷,出去這條街有餐廳或者是茶坊吧?不管去哪裡都好,進去店裡。既然你父親很晚纔回家,時間還不要緊吧,走了。”
跡部就那樣就着剛纔握住我的手的姿勢,拉着我往前走去,他的手心很溫暖似乎可以讓人安心下來,這樣的感覺似乎也不錯……
走出去之後來到了一家餐廳裡,然後就這樣保持着詭異的沉默。
跡部沒有開口問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但就這樣沉默着也不是辦法。
“我父親有欠債,以前我們住的家也常常有討債公司的人來,因爲有相同的感覺,所以剛纔那些人我也很快就知道了。”
“到底欠了多少?”
“不知道,每個月都有乖乖在還,但是還有利息在那裡。原本並不是我們家借的錢,都因爲我父親是好好先生,當了朋友的擔保人最後他跑了就變成了負債的了,是常有的事。”
“常有的事啊。”
“嗯。搬家跟父親工作調職雖然有關係,但是因爲我媽媽的一個朋友是冰帝老師,所以就靠關係讓我參加獎學金學生的轉學考試。然後父親就從好幾個調動的地點中,選擇了離冰帝比較近的事務所。是我拜託父親要去冰帝的,我都不知道,一直以爲制服跟課本也包含在獎學金裡。”
“冰帝的校服是設計師設計的名牌,書包跟課本也需要不少錢啊。”
“我之前一直瞞着你也是有理由的啦,家裡超窮什麼的,一直沒告訴你是我的問題很抱歉。”
“原來這就是你不讓我送到家的原因嗎?但不是這個問題吧?”
“嗯,可是還是會讓人討厭不是嗎?會讓跡部認爲‘接近我是不是有什麼企圖’之類的不是嗎?”沒錯我一開始考慮的就是這個問題,會讓他覺得不好什麼的。
“不要亂下定論,以後你打算怎麼辦?”
“目前光是還每個月的份就很勉強了,雖然我是不知道這次追加了多少。”
要上學當然是需要課本跟制服,又沒有其他的方法籌到錢,這點我當然能理解啦,不告訴我也是爲了不讓我擔心吧。“可能的話我可以去打工也沒關係。”
“你還有一件事沒有說明,你爲什麼要來冰帝,還讓搬家地點跟調職配合的理由?”
“一定要現在說出來嗎?”那種事情我怎麼也說不出口啊?“我現在還不想說,而且我已經跟你說了很多家裡的事情,也差不多夠了吧?”這樣追問人家的隱私是不對的。
“哼,真是倔強又不可愛的女人。不過就是因爲這樣,如果是你的話早就哭着向我要錢了吧。”
“我怎麼可能向跟我一樣年齡的人要錢。”
“那次約會的時候,我的電話你有聽到吧?”雖然不是故意聽的但這確實是事實,我也沒法否認。“你難道沒有什麼感覺嗎?”
“嗯……感覺像是在談工作上的事吧。”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
“你猜對了差不多八成,算是工作上的事,是一種積累收益跟未來經驗的事情。這麼說估計你也聽不懂,說白了就是股票,那個是關於市場風險的報告。”
“你這個人怎樣也要有個限度吧……”這個年紀就能搞股票果然不一般。
“錢的話我有,不是你會感到在意的我父母的錢,而是憑我自己意志,能自由使用的我自己的錢。好了砂紀,我們來做個商量吧。”
“商量?”他這麼一說總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正如我剛纔所說的,我有錢。追加的份,我馬上就可以償還。之前說的臺詞,我最後說一遍。你,成爲我的女人吧。然後你求我啊,說‘跡部大人,求求你借我錢’。”跡部的笑容讓人看得有些不爽。
是需要錢來還債沒錯,但是這樣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如果你剛纔是說認真的,那我真的是看錯你了,跡部。不用錢當理由,就無法得到一個女人嗎?我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吧,如果不甘心就讓我真心喜歡上你。還是說,你已經忘了那時的賭注?”
我那時當然不是沒有原因地拒絕了他,現在就算他再說一次也是一樣,如果只是現在這個程度是不夠的,雖然可能要求稍微過分了點,但賭注就是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