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微語蹲下身去,看來暈死過去的這人是早有準備,也不知他趴在這裡操作了多久了,一應的工具都是齊備的。只是,司微語並不習慣用他的那些工具,她的手在長筒靴裡一掏,一把瑞士軍刀似的工具便落在她手裡,她左右撥弄兩下,軍刀似的裝備便成了螺絲刀的模樣。
這是一個長寬約30cm的正方體形狀的黑匣子,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除了顯示時間的液晶屏外,其他部位都是一個整體,與機艙連接。司微語看了看連接線,打消了將這個黑匣子從機身上剝離扔下去的奢望。如果這麼容易,那就不是銀獅了。
兩分三十秒,是司微語和徐默塵能夠留在這個世間的時間,眨眼間,便過去一秒,兩分二十九,兩分二十八……。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司微語卻並不顯着急,她在地上盤腿坐了下來,將這個炸藥包抱在懷裡,聽着它滴答滴答的聲音,手中的螺絲刀在液晶顯示屏上撬了兩下,便換成了一個針尖一樣的工具。
前面,徐默塵扭頭往司微語這邊看了一眼,他不斷地與三架戰鬥機在聯繫,正要再次呼喊司微語,耳麥處一聲尖銳的聲音劃過,面前的顯示屏便突然變藍,一個清俊的男人的面孔便出現了。
“hello,塵少,好久不見!”
徐默塵的臉頓時便沉了下去,一絲曙光穿透舷窗玻璃,投射在徐默塵的臉上,英俊的臉龐沉靜如水,更顯得白皙冷絕,他沒有答話,而是果斷地下命令,讓三架戰機離開他,越遠越好。
“塵少果然睿智如神,咦,怎麼只有你一人,呢?”男人很顯然是在衛星攝像頭前和他說話,也很顯然,徐默塵這邊的場景也盡在他的眼前。尤瑞退後兩步,那邊的攝像頭也轉換了一個角度,徐默塵透過屏幕,從那邊的屏幕上,看到了後艙的司微語。
兩人皆是一愣,司微語左手抱着那個黑匣子炸彈,右手拿着一把雕刻刀似的工具,正在一點一點地雕着那個黑匣子的邊角,細細的金屬粉末在鏡頭下非常清晰,她的臉上未見任何焦急之色,反而是脣角勾起一絲笑,這神情,徐默塵很熟悉,是她在雕刻玉石時纔會有的平靜安詳的樣子。
徐默塵想起方纔他呼喚她時,她淡淡地,溫柔地答應的那一聲,“嗯,好!”輕輕柔柔,從黑匣子上的時間顯示,可以看得出,那時候,她就看到了這個炸彈匣子,回答他的聲音,沉着穩重,不見任何起伏。
這,就是他徐默塵的女人,臨危而不亂。
想到這裡,徐默塵沉靜的黑眸中閃過一絲笑意,好看的脣角勾起,英挺的俊臉上,眉目疏淡,絲毫不見瀕臨死亡前的焦慮和急躁。徐默塵擡眸看向屏幕中傻愣的男人,“尤瑞,你不該出現。”
你不該出現,你若是不出現,或許會在兩分鐘後失望,但至少不會尷尬。
“不,你錯了!”屏幕中的男人,依舊是白色襯衣,黑色西服西褲,手裡端着半杯紅酒,他朝着徐默塵舉了一下杯,目光落到屏幕中的司微語身上,嘴角噙着一絲笑意,“非常了不起的女人,只可惜……”他搖了搖頭,盯着黑匣子上的紅色燈顯示的一分三十九秒看了看,時間又過去幾秒,而那黑匣子,連裂縫都沒有出現,只看到細細的金屬粉末在往下掉。
或許,司微語選的那個角度正好,但,如果時間再多個十來分鐘,或許尤瑞這個男人,會有擔憂,但此刻,他只需要看好戲即可。
“沒有可惜!”徐默塵的雙眸沉黑逼人,聲沉如水,語氣堅定不容動搖。
шшш.TTkan.℃ O “是嗎?”那邊的男人端起紅酒杯輕輕晃盪了一下,送到鼻端,深吸一口氣,滿意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精光溢出,“還有時間,讓我們來看看,你的小女人,瞞着你的那些事吧!”
他說完,一揮手,另一塊屏幕上圖像一閃,音色漸漸變得清晰,徐默塵握着操縱柄的手一緊,包裹操縱柄端部的塑料手柄斷成幾瓣,落了下去。徐默塵頭一次希望自己的眼花了,只可惜,他的女人,即便是隔了千山萬水,身相萬千,只需一眼,他也能夠認出。屏幕上的畫面漸漸拉近,吊在屋樑下的那個人的臉漸漸放大,她雙目微閉,脣瓣緊繃,脖頸處被皮鞭抽裂的傷口醜陋,血污滿面,徐默塵卻依舊可以看得出,這就是司微語,不會是二個人。
“哈哈哈!”
對徐默塵的反應很滿意,尤瑞一次在徐默塵臉上看到了冷漠沉靜以外的其他表情,沒錯,他的判斷從來沒有錯,司微語是徐默塵唯一的弱點,這個弱點不可複製,無法取代,所以,想要打敗徐默塵,只有從司微語處下手。
這是,司微語以一名的好成績考上桑赫斯特後,他總結出來的結論。司微語並非是他們看到的那個柔弱無措的女孩子,她有着與徐默塵一樣堅韌的毅力,冷靜的思維,精準的判斷,也唯有這樣,才讓他相信,這個女孩子會成爲徐默塵的弱點。
他,很高興他們把司微語逼到了英國,讓她到了一個徐默塵鞭長莫及的地方,也正好落入了他的手中。
只是,他的逼迫,司微語的反抗,他的步步緊逼,司微語的步步爲營,漸漸地,讓靈魂不再的他,竟然有了一絲心靈上的觸動。那個嬌弱得如兔子一樣的女孩子,如綿羊一般乖巧的女孩子,骨子裡竟然也暗藏着嗜血的因子。他看着她手起刀落地殺人,看着她子彈發射一槍爆頭,看着她從淫靡的場面走過,面不改色,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在懷疑,她的確是徐默塵寵溺的那個女子嗎?京都的貴女,難道不應該是喝喝茶、聊天、美容健身、交際應酬,受盡嬌寵的嗎?
但,他不得不說,在她身上投注的目光越多,他對這個女孩子越是感興趣。
比她更美的女孩子很多,比她妖嬈嫵媚的更多,卻沒有一個女子比她更美好!
或許,用她作餌來釣徐默塵這條大魚,太過可惜,卻是他迫不得已的選擇。
除去司微語這一廂,十二億的軍火,換徐默塵一條命,對尤瑞來說,這世界上,沒有比這還划算的買賣了。
徐默塵的操縱桿往左一扳,飛機在空中劃過一道好看的弧線,便掉頭返航飛去,他眼眸暗沉,瞳孔裡有紅色的光芒在跳躍,墨色的瞳眸後面似蘊藏着熊熊烈火,握着手柄的掌心,被塑料手柄的銳邊刺破的傷口處,鮮血順着操縱桿緩緩流淌。疼痛感傳來,徐默塵稍微恢復些理智,他盯着屏幕上的尤瑞道:“你會爲你所做的付出代價!”
“哈哈哈,是嗎?”尤瑞笑着道,然後,他舉杯向徐默塵,做了一個乾杯的邀請,“來世再見!”然後,他的手覆向鏡頭,再緩緩下移,手掌慢慢握成拳頭,只伸出一個食指,輕輕地落下去,按壓在一個紅色的按鈕上。
這個按鈕,是啓動加速爆炸的開關。
隨着刻刀慢慢深入,司微語的心裡還是止不住地緊張,最後一刀下去,刻刀插進縫隙,再輕輕上撬,司微語鬆了一口氣,一紅一藍兩根線並排着,正是她想要看到的,她掃了一眼時間,還早,還有十五秒。飛機一個扭轉,差點把她甩了出去,她擡頭看去,偌大的屏幕上,正好看到尤瑞的手指落在紅色的按鈕上。
畫面在眼中定格,司微語的心忘了跳動,她已經來不及思考,手下意識地用力,只聽得咔噠一聲,藍色的線便斷了,滴答聲只留了一尾餘音在狹窄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漫長和刺耳。司微語的身體向後癱軟倒去,等了數秒,周圍還是一片平靜,並沒有預想中的爆炸聲,只有她的心跳聲,在這寂靜的夜空中,一萬英尺的高度,砰砰作響。
三年前,她在僱傭軍組織出任務時,與一個叫做尤瑞的年輕人搭伴,他們的任務是去北美的一個國家,協助政府軍打擊毒梟組織。尤瑞是個很聰明的人,這一點,她從看到他的一眼便看出來了,同時,很囂張,身上沒有身爲僱傭軍的謹慎和小心。
但,毫無疑問,無論是身手還是瞄準射擊,他都能夠排在世界前五名,令司微語非常佩服,她想,這個男人,他有囂張的本事。
他們的合作堪稱經典,在三十個墨西哥海軍陸戰隊出身的對手、三挺重機槍的包圍圈中逃了出來,重創對方二十五人,比之當日和喬離在城的那場突圍不知要兇險多少倍。
當時,她在想,遇到這樣的夥伴,真是不容易。兩人約好了,回去後,找個地方好好喝一頓,慶賀一下,誰知,半路里,尤瑞就不見了,只給她留了一張紙條,說明自己先走了。
她並無異議,他們的任務事關生死,高度保密,就算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也是絕不會告訴對方的,尤瑞想必是接到了任務,纔會中途離去,她獨自一人回到英國,後來又去參加歷練,漸漸地時間長了,她也就忘了。
一直到後來,四年的春天,她再次出任務回來,公寓裡來了一個美國人,將一千萬美金放在她的面前,讓她去美國銀獅見一個人。一千萬,只是路費。
對於經常會窮途末路的她,一千萬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數字,但也僅僅只相對於當時的她而言。她知道,一旦回國,嫁入徐家,怡凡將會在她的掌控之下,一千萬美金,不算什麼,或許只是她日常放在錢包裡的零錢罷了。
一疊美金下面壓着一張照片,她將錢挪到一邊,拿起照片,端詳許久,纔想起這面熟的男人是在哪裡見過,正是尤瑞。他坐在灑滿陽光的外景陽臺上,身後是與天際連接的藍色大海,白色的沙灘,還有一大片火紅的罌粟花。一身白色襯衣,黑色西服的尤瑞,顯得英俊逼人,他單手端着一杯紅酒,做了個舉杯邀請的姿勢,似在提醒他們有過的那個飯局。
“他是誰?”司微語放下照片,蹙着眉頭,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尤瑞,銀獅當家,也是他的。”銀獅來人絲毫不隱瞞她,很坦然地道。他在司微語對面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微語,也並不掩飾警惕和敵意。他對司微語並不瞭解,對尤瑞佈置給他的任務也非常反感。他是銀獅的當家之一,是尤瑞座下的紅鷹,十鷹之首,被派來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實在是諷刺。
就算這個女子,被請回去後,有可能會一躍成爲尤瑞的女人,哪又如何?並非是尤瑞的女人,纔有資格成爲銀獅的主母。
只是,紅鷹終究還是低估了眼前的女子。
她拿起照片,眯眼看了一會兒,方纔擡手去。紅鷹以爲她會把那一千萬美金收入囊中,卻見她將那一大堆紅紅綠綠的鈔票往前面推去,推往紅鷹的方向。而尤瑞的照片,被她放在鈔票上,她擡目望着紅鷹,眼中盛滿了嘲諷,“你回去告訴他,想見我,自己來!”
然後,她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拉開了門,便靜靜地站在那裡,等着紅鷹拿着錢離開。
紅鷹憤憤而去,離開時,司微語一瞥之下,看到他手中照片後面的簽名,字體紅色流暢如水,與他杯中的葡萄酒的顏色那般相近,隱隱似有血光閃爍其中。
紅色,是尤瑞喜歡的顏色,是鮮血的顏色,紅色的液體流淌,能帶給人感官上的快感!是帶給人死亡的顏色!
所以,司微語才果斷地剪斷了那根藍色的線,她賭對了,這是她思考千百遍也會有的答案。尤瑞那樣偏執的人,時時處處都會把紅色與死亡相連,那麼驕傲的人,永不會有任何的妥協。
司微語慢慢地朝前走去,從機尾到機頭,短短一段距離,她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飛機一陣顛簸,她身子往前一傾,手正要抓住旁邊的座椅靠背,一隻有力的手便扶住了她,手臂一收,司微語整個人便被他圈到懷裡。她的臉緊貼他的臂膀,什麼都看不到,只聽到堅定而有力的腳步聲響了幾聲,他的身體一頓,司微語便被他放到了腿上,安全帶隨即將兩人綁到了駕駛座上。
“頭兒?”
司微語隱約可以聽到他戴在頭上的耳麥裡傳來的聲音,她沒有問,也懶得去看,他的懷抱結實可靠、氣息溫暖,薰得她沉沉欲睡。
“剛纔,跑在我後面的那輛車是不是你?”司微語噥噥的聲音含糊地道,徐默塵卻知她問的是來時高速公路上,緊跟在她後面的人是不是他。
“嗯,睡吧!”徐默塵答應一聲,極致的緊張後,會是沉重的疲倦,他知司微語已經很累了。
漫長孤寂的雨夜長途有他的相伴,生死關頭有他相守,劍拔弩張有他全力擔當,司微語只覺得很是安心,她趴在他的懷裡,合上雙眼,不願去管此刻生死幾許,今夕是何年。
徐默塵鬆開操縱桿,輕拍一下她的後背,他的目光緊盯着儀表臺上的各個數據,聲音溫醇,“醒來我們就到了。”
司微語趴在他的懷裡,雙手緊摟他的腰身,“嗯”了一聲,這聲音從鼻端裡溢出來,帶着貓一樣的慵懶,她的頭在徐默塵懷裡擠了擠,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後便沉沉睡去。
“開始吧!”
徐默塵聽着司微語舒緩輕柔的呼吸聲響起,方纔向三家戰鬥機下命令道。運輸機已經在起飛的那片森林上空盤旋了快兩分鐘了,厲琨、靳寇和王虎等人在戰鬥機上已經等得有些心焦,此刻,聽到命令傳來,不由得全身一震。
飛機拔高,運輸機上本來裝載的八顆導彈,被之前的那機長髮射了三顆後,還剩下五顆。徐默塵看着屏幕上的座標變化,找準方位後,擡手按下去,飛機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稍微傾斜抖動,他擡起操縱桿,順着傾斜角度平滑移動,飛機側傾向上,遠遠地避開了下面的爆炸,躲進了雲層中。
銀獅雖是銀獅,可在此坐鎮的到底不是尤瑞。雖有尤瑞提前的佈局,但這裡的人,或許是多年安穩慣了,竟無任何憂患意識,竟是來不及反應。而徐默塵,何等迅猛的人,又怎會容他們佈下網來?
三架戰鬥機在外圍掃射,炸彈貼着森林的邊緣紛紛爆炸起火,從遠處看,似一片森林大火在燃燒,黑煙滾滾,方圓四五百里都能看到。
尤瑞站在大屏幕前,看着衛星傳過來的圖片,運輸機被三架戰鬥機包圍,懸停在雲層後面,他們的下方是燃燒起火併不斷爆炸的森林,那裡是銀獅在北美洲的加工廠兼中轉倉庫,每年的銷售額佔銀獅的百分之二十,如今,就這樣付之一炬。
這世上,敢這麼囂張,敢明目張膽炸他銀獅的人,舉世,也只有徐默塵一人。
男人的臉上掛着笑,笑意冰寒,雙眸沉黑如墨,沉靜而專注地看着衛星傳回運輸機上的圖片,下面黑煙滾滾、爆炸聲聲的畫面。坐在飛機駕駛位上的男人懷裡,趴着呼呼大睡的女人,他隻手操縱着手柄,另一隻手扶在女人的後背上,下巴微翹,帶着倨傲而冷峻的神色,脣瓣微動,下了個命令。
所有的信號,全部被徐默塵切斷,尤瑞只能通過高清畫面上的脣語來猜測,徐默塵說了個“走”字。
然後,四架飛機朝着墨西哥城的方向而去。
尤瑞雙眸微閉,壓抑之下,揚起手,往後拋去,只聽到“哎喲”一聲痛呼,不用回頭便知紅酒杯砸中了人,又滾到地上來摔個粉碎。
“你來做什麼?”
聲冷如水,寒冰徹霜,洛夕正要上前的腳停頓在半空,又偷偷收回。她來做什麼?她能說她從門口經過,看到了大屏幕上的畫面才進來的嗎?她能說她是看到大屏幕上的那個人後,就再也挪不動腳步了嗎?
她能說,她看到生死關頭,徐默塵將自己的命交給司微語,反擊前夕,生死時速,徐默塵不顧危機當頭,拖延時間,只爲了哄司微語睡着,看到那一刻,洛夕只覺得一顆麻木的心,再次痛徹心扉,難以自了。
她就這樣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忘了身在何方,直到一杯紅酒從天而降,砸向她的頭,將她砸醒。
背後,聽不到任何聲音,尤瑞也沒有回頭,他擡手扶在前面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一片虛空,道:“怎麼,看到恩愛畫面,受不了了?”
洛夕沒有回答,只怔怔地望着前面的男人,一身白色襯衣,深色西褲,更加顯得人清俊無雙,沒了葡萄酒杯的相襯,整個人便少了邪肆,多了幾分清冷。肩背線條流暢,後脖上麥色肌膚,烏黑柔軟的頭髮整齊乾淨,就這麼看過去,以爲看到的是鄰家男孩。
洛夕恍惚了一下,正要擡步走過去,便看到尤瑞已經轉過身來,雙眸沉黑逼人,目光緊鎖着洛夕,威壓傳來,洛夕想逃,腳步想往後退,卻並不受控制,整個人如同虎豹眼中的獵物,只有匍匐受死的份。
這份怯弱落在尤瑞的眼中,便相當無趣,他的腦海中自動浮現出司微語抱着那個炸彈匣子脣角含笑的畫面,那是真正的死亡關頭,那份沉穩、不動聲色,將她瘦弱的身形一下子拉長,變得高大,讓人仰望。
那樣的氣場,是連他都不一定會有的。
這世間的女子,除了她,再無人帶給人這樣的震撼。司微語,這個女孩子,才真正有資格成爲京都的貴女。
尤瑞擡手捏住洛的下巴,微微用力,洛夕的臉上便無血色,劇烈的疼痛讓她覺得下一瞬,這張臉,下巴和臉頰就會塌陷。
她的心在顫抖,手腳在哆嗦,她跟在尤瑞身邊也有些時日,自然不會不明白森林工廠在銀獅的重要性,如今被徐默塵一顆導彈就滅了,損失有多慘重,就算是尤瑞這等冷血狂妄的人,也不會不心疼。
她,這是要成爲這場角鬥的炮灰了嗎?
“我,我,有,話,有,話,要說。”洛夕被他鉗制住下巴,話說得不清楚,零零散散,稀稀拉拉,就像是一串珍珠項鍊,線斷了,珠子一顆顆散落,落在地上,叮叮咚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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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妞兒在催我,爲何下午沒有節發佈,我趕緊的把之前準備的小劇場發上去了。天心一直在存稿,但,每天萬更的壓力實在是很大,容我休息幾天,好麼?再之前倉促之間,上傳的節沒有好好檢查,我自己都發現了好幾處錯別字,真的很丟人。
這幾天我會在早上一次性把更新的節發了,晚上就不要等了,安心休息!
我看到好多妞兒凌晨了還在看文文,我想說,文文總是在這裡,不會跑掉,還是早點休息,女孩子睡飽了皮膚纔會好哦!
再,還是從前的承諾,不會少於六千字。
真的是愛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