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投在東宮九身上的目光是犀利的,但是這絲毫不影響東宮九的情緒。
看到衆人讓出了道,東宮完全不客氣地走了進去。
傷者的所在位置很顯眼,網球場內人羣的正中就是。
場內圍住傷者的少年們,有穿土黃色的校服的,有穿灰白相間校服的,東宮九知道冰帝的校服是灰白相間的,看了看穿土黃色校服的那羣人,他們應該就是跟冰帝組織友誼賽的立海大的學生吧,在過來的路上,帶路的少年已經將事情的大概經過跟她講過了。
立海大的人臉色並不好,一個頭發像捲曲的海帶的少年,腦袋耷拉着,站在那裡一聲不吭,而他的身邊則站着一個帶着帽子,表情剛毅的少年。只見少年的眉頭緊緊地蹙起,釀起的皺褶都快組成了一個川字,偶爾偷瞄他的海帶頭少年看到對方蹙起的眉頭後,頭垂得更低了。
“東宮,來得正好,快給長太郎看看。”看到了東宮九,跡部景吾似乎鬆了口氣,連忙說道。
對跡部點了點頭,東宮九在鳳長太郎的身邊蹲下,一眼便看出這個臉色煞白的少年右腿小腿骨骨折,骨折處有輕微的紅腫,這是因爲骨折後局部血脈損傷,阻塞絡道所致。
看到那個穿着白大褂的少女真的給鳳長太郎看診,立海大的幾人忍不住驚奇,這個少女該不會真的是他們的校醫吧,這、這也太玄幻了。
“她行嗎?”頭髮像海帶的切原赤也也是很擔心鳳長太郎的,這次可不是他暴力打球的關係才讓對方受傷的,這個可完全是意外的,他打急了就惡魔化的毛病早就改了,只是看着那個小校醫,切原赤也對她是完全沒有什麼信心的,要是不小心被她弄出個好歹來,這個鳳長太郎不就毀了,他還是覺得叫救護車比較好。
“閉嘴!”副部長真田弦一郎太陽穴隱隱地有些跳動,衝着闖禍的學弟喝道。
部長幸村精市更是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幸村和真田起初也是有些不放心的,但是看到跡部對於眼前這個小校醫的態度,讓他們不得不從新審視這個少女的能力,以他們對跡部的瞭解,他是不可能拿鳳長太郎的腿開玩笑的,那就只有一個原因,眼前這個小校醫能力非凡。
“怎麼樣?”一直站在長太郎旁邊的神太郎看到東宮九神情專注,忍不住地問道。
看了一眼說話的男人,東宮九大概猜出了對方的身份,應該是網球部的顧問之類的,想着對方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同事了,原本不想做什麼解釋的東宮就還是開口道:“沒什麼大事,不過是骨折而已。”
衆人的嘴角一抽,拜託,都骨折了還不算是大事!要知道眼前這少年可是網球部的正選啊,傷筋動骨一百天,要是等到他的骨頭長好,全國大賽都結束了,那還有個屁用啊。
鳳長太郎聽了東宮九的話,原本就已經面無血色的臉此時就只能用灰敗來形容了,初中的時候無緣全國大賽的冠軍,沒想到,此時高中了,他仍然要跟那個獎盃失之交臂。
見傷者此時正黯然神傷,神遊天外,東宮九眸中的精光一閃,伸出手內力運於雙掌,出手如閃電般,抓住了鳳長太郎骨折的小腿一拉一擰,衆人只聽到咔吧一聲響起,伴隨而來的是長太郎猛然間的慘叫。直到確定有部分內力留在患處,包裹着骨折的部位不讓其錯位,東宮九這才收回了手。
衆人被這叫聲嚇了一跳,朝鳳長太郎看去,宍戶亮趕緊出聲問道:“長太郎你怎麼了?”
向日嶽人跳了起來,對着東宮九責問:“你剛剛對長太郎做了什麼了!”
長太郎的慘叫聲已經分貝不小了,此時再聽到他們一人一句,東宮九隻覺得頭疼。
她揉了揉被慘叫聲摧殘的耳朵,對長太郎喝道:“好了,別叫了!”
被對方這麼一吼,長太郎下意識地閉了嘴,然後後知後覺地發現剛剛還疼痛難忍的小腿此時好像不疼了。
不再跟他們廢話,東宮九對長太郎道:“你的腿已經好了,你站起來走幾步試試。”
好了?!
衆人一陣錯愕,開什麼國際玩笑?!這是骨折好不好,又不是崴了腳,哪那麼容易就好了!
雖然有些猶豫,但是最後長太郎還是站起來走了兩步,這一走之後,他驚訝地發現,他的腿居然一點都不疼了,這、這太難以置信了。
激動地擡起頭,鳳長太郎朝着東宮九一鞠到底道:“謝謝老師!”
“恩。”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對方的謝意,東宮九道,“現在腿雖好了,但是一週內不能做劇烈的運動,以防矯正的骨骼再次受傷錯位。”
“是,我記下了,老師。”此時的鳳長太郎簡直將東宮九看成了救命恩人般,按照如今這情形,他只要稍稍休息一個星期就又能打球了,原本還擔心錯過全國大賽的,如今完全不用擔心了。
東宮九點了點頭,她喜歡聽話的病人。
目光在盯着自己猛看的少年中掃了一遍,最後她將目光定在了唯一一個認識的跡部景吾身上,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跡部景吾撩了撩紫灰色的髮梢,張揚地笑道:“這邊倒是沒什麼事了,不過你這女人倒是越來越華麗了。”
東宮九皺了皺眉,反脣回道:“你應叫我老師。”
跡部景吾撩頭髮的手一僵,臉色古怪。
“既然沒什麼事的話,那我便先回了。”轉身拎起完全沒有起到作用的急救箱,東宮九在衆人敬畏崇拜的目光下走出了這個熱鬧的網球場。
待少女的身影一消失,原本還算安靜的地方瞬間嘈雜了起來,說話討論的聲音匯成了一片雲一般,籠罩了整個網球場,而他們所討論的,無一不是那個有些冷漠卻讓人覺得異常神異的小校醫。
幸村精市看到鳳長太郎的腿已經沒事了,一顆心也算是放了下來,雖然赤也並不是故意的,但是對方確實也是因他們而受傷的,如今看對方好了,自然也很開心,他笑望着跡部景吾道:“跡部君,你們學校什麼時候請來這麼一位小神醫?之前可是一直沒有聽說過啊。”
跡部景吾勾起脣角,銳利的眼眸中染上了一抹柔和的暖色,道:“東宮是祖父親自請來的,自然驚才絕豔。”
“她剛剛的手法好像是中醫的正骨術。”在這種場合一向少言的真田開口道。
他的話很明顯引起了衆人的興趣,柳蓮二抱着筆記本精神振奮,幾個少年又再次熱烈地討論了起來,而他的筆搖的更快了。
神太郎雙手環胸,若有所思地對跡部景吾道:“景吾,下次比賽請東宮桑隨隊一起去吧,有她在,到時候有什麼損傷,可以得到最快最好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