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觸感讓東宮九猛然一怔,她轉頭看去,卻對上了朝日奈昴略顯慌亂的臉。觸電般地縮回了手,朝日奈昴的臉上露出一抹赧色,眼神虛虛的就是不敢看東宮九。
東宮九此時的詫異也是不小,如果是以前的她,此時的朝日奈昴怕是早已經飛出去了,可是現在……
或許悄然流過的時日中,在她的心中這些兄弟已經被歸爲自己人了,所以她才能在他們面前少些防備,多些寧靜和溫暖。
朝日奈椿看到兩人此時的表情眸光閃了閃,笑道:“好了,趕緊上樓吧,快要餓死了。”
“嗯……”朝日奈昴聽罷,應了一聲率先往電梯口走去,其他人也趕緊接二連三地跟上了,只是走路的時候,衆人總是時不時地會拿目光看看東宮九。
好在五樓很快就到了,一到餐廳,東宮九悄然地鬆了口氣,被這幾兄弟這麼盯着,總是有些彆扭的。
吃過飯後,東宮九被小彌拉着坐在了沙發上看電視,朝日奈風斗則是坐在另一邊再接再厲地遊說東宮九貢獻才藝。
很快他們的話題吸引了其他幾兄弟的注意。
“雖然不知道風斗到底是讓小九幫什麼忙,不過他那句話倒是說對了,方纔的琴聲真的很吸引人。”朝日奈梓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不無讚歎地道。
東宮九挑了挑眉看向了風斗問:“你想我怎麼幫你?”
東宮九的問話讓風斗的雙眸陡然一亮,看來有戲!
怕東宮九反悔,風斗趕緊接口道:“是這樣的,我的歌中想要加入些古典樂器進去,但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不過在聽了姐姐的琴聲之後,我覺得沒有什麼比姐姐的琴聲更適合的了!姐姐只要跟我的製作人把歌曲編好就OK了,最主要的是,等我舉行不插電演唱會的時候,希望姐姐能抽時間給我伴奏!”
聽了風斗的話,東宮九面色平靜,情緒絲毫不顯,看得風斗內心焦急不已,見風斗似乎是真的急了,東宮九驀然勾脣一笑,道:“我答應你便是。”
若不是今天的情緒反差,或許她可能沒有那麼容易就答應他,不過算了,她其實內心已經妥協了,何必再逗他呢。
風斗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直到看到東宮九那久久不消的笑臉,風斗終於有了絲真實感,然後他才後知後覺地高興了起來,臉上燦爛的笑容似乎能夠融化冰雪。
這是東宮九第一次見風斗這麼明媚的笑臉,之前風斗的笑容總是讓人覺得不夠爽朗的,就像是帶着一層面具一樣,有時候裝裝無辜地笑,有時候有些腹黑地笑,還有時候冷冷地笑,總之就是沒有如此開懷明媚的感覺,如此看來,這般的他纔像是個十五歲的少年。
由於東宮九答應了下來,風斗沒有耽擱時間,下午直接帶着她去了公司那邊的錄音室,對於風斗找自己的姐姐做外援的事,風斗的團隊相當地吃驚,不過在聽了東宮九的演奏之後,他們眼中的驚喜是騙不了人的。
一旦確定了是自己要的東西,風斗的團隊就顯示出了效率來了,雖然說一首歌的製作這個下午並沒有完成,但是卻也有了不小的進展,這個速度已經很不錯了。
兩人晚上回家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住在外面的朝日奈棗。
看到東宮九回來,朝日奈棗的眼眸陡然一亮:“你們回來了。”
“啊,我們回來了。”風斗應了一聲,神色探究地看了棗一眼,“棗哥今天怎麼有時間回來?”
朝日奈棗下意識地將目光放在了東宮九的身上,眼眸中的亮光一閃而逝。
東宮九若有所思地回頭,跟朝日奈棗未來得及收回的視線撞了個正着。
她疑惑地挑了挑眉。
棗則是略顯尷尬地收回了目光,然後對着風斗道:“這次回來是給繪麻送遊戲光碟的。”
朝日奈椿走過去,伸手摟着他的肩膀一臉曖昧地調侃道:“你什麼時候跟繪麻這麼親近了?爲什麼我們不知道?”
朝日奈棗聽罷,下意識地看了東宮九一眼,看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心中猛然地鬆了口氣,只是同時心中也有些許的失落,其實他心中隱隱知道自己爲什麼有這種感覺,但是還是下意識地把它壓了下來。
其實今天他回來的目的並不只是爲了給繪麻送遊戲光碟的,主要的目的還是看看眼前這個總是讓他忍不住去想的少女,他甚至曾經考慮過自己要不要再搬回來住,只是想到自己的房間被繪麻給用了,而公寓離公司又遠,最後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腦海中一掠,便消失無蹤了,不過他以後還是會時常回來的,至少不能像以前一樣。
朝日奈昴望着棗時不時瞥向東宮九的眼神,墨色的眼眸暗了暗,然後猛然起身,回房間去了。
東宮九看了看昴的背影再看了看棗瞬間有些僵硬的臉內心思緒涌動,似乎昴和棗之間有些問題啊,兩人相處的時候總是沒什麼話說,起初她以爲是昴話比較少的關係,但是後來慢慢發現似乎並不是這麼個問題,兩人之間似乎有些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發生過。
大哥雅臣明顯看出了東宮九眼中的疑惑,只是這兩人的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解決起來也並非一時之事,只是兩人老是這麼彆扭着他也擔心最後感情越來越淡薄了,看來得多給他們點時間相處纔好,最好能夠彼此解開心結。
二哥右京自然也是看出了雅臣的擔心,遂提議道:“這幾天天氣很不錯,我們家也很長時間沒有去野餐了,不如抽個時間我們去野餐吧。”
右京的提議很快得到了小彌、椿等人的附和,最後大家表決了一下,決定下個星期天去野餐。
對於這種家庭式的活動,不可否認,東宮九還是很期待的。
第二天一早,東宮九照常去冰帝上班,只是這次送她的是朝日奈棗,說辭依舊是跟右京他們差不多,順路而已。
行駛的路上,朝日奈棗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現在住的還習慣嗎?”
“挺不錯的,大家對我都很照顧。”
“那就好。”聽到她的話,棗的臉上帶上了笑意,“工作呢?有沒有人找麻煩?”
東宮九笑着道:“我是靠真才實學進去的,就算是有人找麻煩也是動不了我的,況且我也並非逆來順受之人。”
朝日奈棗從她的話中知道她並非沒有被刁難,只是她應對得過來而已。他看得出來,以東宮九的性格並不是個會吃虧的主,只是還是忍不住地道:“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找我。”
“恩。”東宮九點頭,算是接受了棗的好意。
公寓離冰帝的距離有些遠,但是在朝日奈棗看來,時間似乎過得特別得快,恍惚間居然已經到了。
望着東宮九走進去的背影,朝日奈棗的眼中悄然地染上了一層柔光。
東宮九到醫務室之後將自己看過的日語教程拿了出來,之前借的書已經全部看過了,今天正好給還了好換下一批新的。
東宮九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臨走的時候在辦公桌上留了一張紙條,寫明瞭自己的去處,以防學生有急症找不到人。
等到她借了書回來的時候,原本以爲應該沒什麼人的醫務室,此時卻是圍滿了人,連門口都是,裡面還間歇傳來類似痛苦的哀嚎聲。
東宮九皺了皺眉冷聲問道:“怎麼回事?”
聽到後頭的聲音傳來,圍在門口的人下意識地轉過頭,待看清來人時,趕緊讓開了位置。
東宮九走進去一看,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只見原本乾淨整潔的醫務室此時已經凌亂不堪,很多她私人的物品已經被摜在了地上,碎得碎髒得髒,而那個始作俑者則是坐在她的辦公椅上面中氣十足地哀嚎着,一雙手不時地摸摸肚子,然後似是受不了般地再一揮手掃落更多的物件。
此人東宮九也認識,正是麻生葵。
“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東宮九的聲音很冷,卻也很淡,沒有什麼過激的情緒,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言語,但是就是這樣,卻讓周圍的人沒來由地打了個冷顫。
麻生葵看到東宮九回來了,面上的慌亂一閃而過,只是很快地她又鎮定了下來,看着周圍被她引過來的衆人,她的底氣似乎足了很多,只見她一手撫着腹部,一手指着東宮九道:“身爲校醫,這麼玩忽職守,你有沒有將我們這些學生的身體健康放在眼裡!”
望着指向自己的手指,東宮九的雙眸危險地眯了起來。
被東宮九這麼盯着看,麻生葵下意識地一抖,手指險些就收了回來,不過想到這裡有這麼多人呢,晾她也不敢將她怎麼樣。
東宮九忽而笑了,眼神嘲諷,就在衆人以爲東宮九要發火的時候,麻生葵突然抱着手指慘叫了起來,誰也沒有注意到東宮九那悄然收回的手。
此時的麻生葵疼得恨不得在地上滾兩圈纔好,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手指處突然鑽心般的疼痛,讓她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周圍的衆人見麻生葵的反應,眼神中閃過探究,剛剛明明沒人碰她,她瞎叫什麼啊。
站在麻生葵旁邊的幾個女生連連給麻生葵使眼色,表示她這一幕演得有些過頭了。
可是麻生葵此時哪還有心思看她們的眼神啊,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讓自己的手指不那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