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帶着東宮九去了一家裝修典雅的中餐館,他注意到東宮九對中餐似乎情有獨鍾,看到東宮九見到中餐館時那一瞬間的柔和表情,他知道自己選對地方了。
將菜單遞給東宮九,見她熟練點餐的樣子,跡部景吾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揚。
知道東宮九拍賣會的時間定得比較緊,跡部景吾也沒有說些其他的,直接切入正題,問道:“你對拍賣會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嗎?”
東宮九想了想道:“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只要能將玉石賣到個好的價格就可以。”她現在是要籌集資金,爲下面的事情做準備。
跡部景吾點頭:“這個交給拍賣師就好,跡部拍賣行的拍賣師都是經過層層關卡選□□的,這一點完全沒問題。”
東宮九點點頭。
跡部景吾問道:“你邀請了哪些人來參加拍賣會?本大爺覺得人貴精不貴多。”
東宮九贊同地道:“放心吧,這次我邀請的人都是在緬甸公盤上遇到的玉石商人,他們手頭上不缺錢,只是缺翡翠,只要是翡翠的質量夠好,他們都會很樂意掏腰包的。”
跡部景吾想了想道:“你有邀請日本的一些大家族和大珠寶商嗎?”
東宮九一怔道:“沒有。”
跡部景吾點着淚痣思考着,然後開口道:“本大爺覺得,你可以邀請一下他們。”
見東宮九在認真聽,跡部景吾接着道:“據我所知,像手冢、幸村、真田、白石等這些家族的老爺子都非常喜愛玉石,還有田琦珠寶、御木本珠寶、卡地亞、寶詩龍等這些大的珠寶商,都可以邀請,這些不僅可以在拍賣中擡高翡翠的價格,以後還可以成爲你的人脈。”
東宮九深深地看了跡部景吾一眼,他這些話的重點應該是最後一句吧。
跡部景吾知道,東宮九一定能夠明白自己的深意的,他知道麻生家和朝日奈家現在已經是勢同水火了。東宮九何其聰明的一個人,又怎麼會坐以待斃呢,從她如此積極地斂財就能夠看出來了。而且昨天晚上他看到了她送給祖父的生日禮物,就知道她存着拉攏之心的,當然了,跡部家也是會支持她的,先不說她對老爺子有活命之恩,單從自己的心意上,他就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有事,所以他一點也不介意給她提供幫助。
“爲何如此幫我?”東宮九喝着茶水,輕聲問道,跡部景吾幫她頗多,她怕欠他太多的人情。
跡部景吾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本大爺以爲你知道。”
東宮九皺眉擡頭,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心裡暗罵自己不該一時不查提起這個話題,只是嘴硬地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跡部景吾的眸中有着一閃而過的怒氣,他猛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沉聲質問:“你是真不知,還是裝傻?”
東宮九抿着脣掙了掙,但是卻不敢用力怕傷了他,而且這段時間他有比賽,更不能有絲毫地差池,最後她只得耐着性子沉聲道:“跡部景吾,放手。”
見東宮九臉色微變,跡部景吾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放開了手:“你以爲逃避就能夠解決問題嗎?”
東宮九的眼眸微閃,玉手執箸,突然笑着開口道:“跡部,你的主意不錯,等回去後我就給他們發請柬。”
跡部景吾身子往後靠着椅背,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望着東宮九道:“女人,你不用如此急着岔開話題,實話告訴你,本大爺喜歡你,其實你自己也看得出來吧,裝傻充愣是沒用的。”
東宮九拿筷子的手輕顫了一下,臉上微熱,力持鎮定地道:“今天的菜色不錯,你多吃些。”
“東宮九,我喜歡你。”跡部景吾完全不理會她的扯東扯西,再次開口道。
如果說第一次東宮九可以假裝沒有聽到,那麼這次還要假裝沒有聽到,那就顯得太作了。
努力撫平自己過快的心跳,東宮九將筷子放了下來,咬着下脣思慮良久後道:“跡部,你很好,只是我們都還小,將來的路,誰也不知道會怎麼走,感情之事,言之過早。”
跡部景吾卻是笑了,他的笑聲裡夾雜別樣的自信:“東宮九,你這話,本大爺覺得連你自己都不信。你敢說對本大爺一點感覺都沒有?不錯,相對而言,十七歲是不大,但是這適合一般人卻並不適合你我,你覺得呢?況且一般人還有十六歲結婚的。”
她的心智不可能只是個十七歲的單純的少女,而他跡部景吾也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熱血小子,他能說出喜歡,自然是思考再思考的。
東宮九的心微微一悸,跡部景吾說得沒錯,她所說的年齡不大隻適合一般人的,卻不適合他們,只是,她仍然覺得現在感情的事情言之過早,她覺得自己對跡部景吾是有些不同的,但是卻不能保證在經過了穿越前的背叛後,她還能坦然地面對感情,毫不退卻,他們之間還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她輕輕嘆了口氣道:“如今朝日奈家的情況你也知道,說不準過段時間,朝日奈家就成爲了過去,到時候我們可就是門不當戶不對了。”
跡部景吾撩了撩自己那微微翹起的髮梢道:“你覺得你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這樣的理由騙騙其他人還可以,再者,你以爲本大爺會看着朝日奈家從貴族圈子消失?”至於那所謂的門當戶對,有是錦上添花,沒有,對於跡部家來說也是不痛不癢。
見東宮九還要說什麼,跡部景吾難得不禮貌地打斷了她的話道:“本大爺今天說出喜歡你,並不是逼你現在答應,那麼不華麗的事情,完全不符合本大爺的美學,但是你要記住,本大爺總有一天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接受本大爺。”
說罷,他也不看東宮九的臉色,只是掏出自己的手機,問餐廳要了張紙,將他剛剛提到的幾家需要邀請的大家族和珠寶商的聯繫方式和地址寫了下來,然後遞給了東宮九道:“這是剛剛提到的那幾家的聯繫方式,到時候你可以將請柬發過去,他們會來參加的。”
東宮九接過跡部景吾遞過來的寫滿了聯絡方式和地址的紙張,那紙張明明輕飄飄的,她卻感覺似有千金重一般。她在心中怒吼,所以說了,欠人情什麼的最討厭了!
兩人雖然各有心思,但是接下來吃飯的這段時間,卻是言笑晏晏,氣氛良好。
一個心思深沉,事情一旦無法爭取,那便迅速調整好心態,惜取眼前,抓住現在。
一個自信張揚,事情一旦決定,便不回頭,他自信自己會成功,所以拋掉剛剛對方的尷尬,他展現最完美的自己,這一頓飯也算是賓主盡歡。
午飯過後,跡部景吾送東宮九回了公寓。
東宮九直接上了五樓,在客廳的茶几上開始着手寫請柬,這些請柬都有着朝日奈家的標記,是家裡的存貨,之前美和在的時候,時常會舉行舞會什麼的,這些請柬都是常備之物。
東宮九的請柬用的是小狼毫毛筆寫的,她的字體飄逸灑脫中帶着剛勁有力的棱角,看起來頗有風骨,這請柬是對方對她的第一印象,必須寫好。
將請柬寫好後,東宮九將寫好的請柬放在了一邊,準備待會兒出去的時候寄走。
她拿起旁邊事先準備好的紙和筆,開始規劃和構思拍賣會的細節,下午要拿去和拍賣師合計。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東宮九將紙和筆放了下來,頭也不擡地道:“你到底還要在上面看多久?”在他進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只是看他一直不吱聲,她也就隨他了,沒想到她事情都忙好了,他居然還在看。
趴在玄關前欄杆處的朝日奈風斗撇着嘴,施施然地走下了樓梯,語氣頗爲抱怨地道:“你似乎很忙啊?”
“也還好,怎麼今天有時間,沒有工作嗎?”將東西收拾妥當,東宮九邊起身邊道。
見東宮九似乎要出去的樣子,風斗一急,上前抓着她的手道:“要出去?”
東宮九有些嘆氣,她今天是沒看黃曆嗎?怎麼老是被捉手腕:“恩,我有事情要出去處理下。”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見天看不到人影的!”風斗強烈地不滿,前兩天他剛參加完一個通告回來,卻被告之她已經出國跑到緬甸去了,當時他很生氣的,居然一聲不吭地就走了,跟他說一聲能少塊肉嗎!但是他的怒氣沒過久就消了,因爲她回來了,只是她回來第一天晚上就喝醉了,今兒一早聽右京哥說又跟跡部景吾那個傢伙出去了,現在自己剛回來,話還沒說上幾句呢,又要走,他表示不滿,非常地不滿。
想着這幾天一直在忙着賭石賺錢的,確實好久沒有跟幾兄弟一起吃飯了,東宮九的心裡有些愧疚,道:“我最近在籌備玉石拍賣會,所以忙了些,晚上一定回來吃飯。”
風斗抿了抿脣,最終還是讓她出去了,他也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只是心裡有些不舒服罷了,而且她似乎忘記了要出席他的不插電演唱會的事呢,看她忙碌的樣子,至少這幾天她是沒有時間的,他現在有點慶幸演唱會時間還沒有定下來,要不然他想推後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