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光線如同上午一般柔和,幼林在醫院的林蔭道上走着,嘴角帶着有些不安的微笑。
今天的那一些話,不僅點醒了龍馬,更點醒了自己。
喜歡,就是喜歡。不管他怎麼樣對她,喜歡就是喜歡,她可以無限制地包容他。
記憶倒退,回到那天幸存與她攤牌時的場景,想到這些,幼林的心至今還有些微微的疼痛,疼痛到難以呼吸——
少年躺在病牀上,自在悠閒地翻着手中的雜誌,嘴角帶着神秘有溫和的笑,纖細的手指細長而白皙,近乎透明。
少女在門外透過那一條又細又長的裂縫看着他,眼中閃過愛戀和隱忍,還有深不見底的傷口。
“我知道是你。”少年的眼睛依舊沒有離開過手中的雜誌,薄脣輕啓,緩緩道。
少女愣了愣,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了門。
“你還來幹什麼?”少年從牀頭的櫃檯上拿起一杯剛倒的開水,緩緩地喝着。
“我……”少女躊躇地低着頭,臉上像是做壞事被當場抓到的小孩,紅到不行。
“精市,我喜歡你,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少女紅着臉,一臉豁出去的表情喊了出來。
少年愣了愣,紫色的眼眸閃過一絲微妙的情愫,但很快就被掩飾下來,“幼林,我應該跟你講過,我們之間不可能。”
少女的臉色刷地白了,但她隨即尷尬地笑道:“因爲你的病,對不對……沒關係的,我會……”
“不是。”少年打斷她的話,定定地看着她,“我一開始接近你,就是爲了景雪。”
少女本來拼命地爲他拒絕自己而找藉口來迷惑自己,可是現在卻是從他嘴裡說出來,不可能再自欺欺人。
“爲什麼,又是景雪?明明是我認識你的,不是嗎?!”少女有些激動。
“我最初認識的就是景雪,我是聽到你和那個女人說要謀害景雪才故意接近你的。”他本來只是想打聽到她們的計劃,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麼輕易地就愛上了自己。
“什麼……”
“對不起,我不會和傷害小雪的人在一起的。”絕對不會。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話,就答應我,在景雪遇到危險的時候,請你放過她。”少年很禮貌地笑着,放下手中的雜誌,朝她舉了一個躬,然後完全不顧她已經蒼白到極致的臉色,向外走去。
他的禮貌,他的微笑,他的高傲,在她眼中竟是那麼地刺眼,那不僅僅是疏遠,還有讓人心寒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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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林不安地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揚起一個禮貌又高傲的笑容,向大樓裡走去。
精市,我們,和好吧……
精市,你喜歡景雪,沒關係,我可以等的……
可是,幼林,你知道嗎,你和精市,根本就不可能。
不僅僅因爲你曾經那麼深地傷害過景雪,你和他之間,還有一個最大的障礙,那就是依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