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菜菜子的眼淚

“露露, 今晚我不回去住了。”清荷坐在車上,撥通電話,失明之後, 自己要去哪裡, 更是要‘報告’一下了, 要不然大家非急壞了不可。

“清荷小姐要留宿南次郎先生家裡嗎?”

“嗯, 和鳳天一起。”

“我知道了, 希望清荷小姐玩的愉快。”露露歡快地說。

清荷掛斷電話,默默地不再說話,輕輕合上眼睛, 車內一時間陷入靜謐。

鳳天的駕駛技術相當得好,當然了, ‘蓮花’跑車性能也是極好的。可是, 縱然車子行駛的這般平穩, 清荷卻覺得身子在顫抖。清荷無法抑制,身隨心動, 清荷的心在顫抖……無法剋制……

清荷抱住手臂,藉此希望安撫自己。

“膽小鬼…………”

“我看啊,你就算沒瞎,可也跟瞎了差不多…………”

“喂,想哭就哭, 別在那裡憋着, 沉默是金, 可是你也不缺錢, 攢什麼金子…………”

滿滿地迴盪在心谷的都是迷的話…………

對不起, 迷。我還是不夠成熟,還是沒有辦法理清楚, 爲什麼他要走…………對不起你的苦心,別人隨便一個動作就可以牽起我的悲傷,真是可悲…………我還是太脆弱,明明在赴約之前決定微笑面對,可是最後卻意志逐漸崩潰,矜持不見,牽痛了雙手,即使放下一切去懇求,得到的依然是背影…………我真的不甘心…………我知道自己在逃避,我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我討厭真相,它會讓我崩潰…………迷…………我需要你…………

當悲傷逆流成河時,眼淚便已經乾涸了,一塊叫做‘迷’的石頭堵住了淚泉,從此不識哭滋味。

鳳天握着方向盤的雙手,修長美麗,可此時卻青筋暴起。狠狠地握着方向盤,死死地咬着嘴脣,腥腥的鐵鏽味瀰漫在口腔裡。

可惡,可惡!!鳳天的心在滴血,他那天仙一般的清荷小姐,現在卻這麼地無助,周身的悲傷讓人心傷,爲什麼!爲什麼要讓清荷小姐經歷這樣的悲傷,上天你怎麼可以這麼不公平!

“還有多久到?”

“啊…………快了,還有五分鐘的路程。”沒想到清荷會突然說話,鳳天嚇了一跳。

“嗯。”

鳳天從清荷來網球部的路上開始,那神經就一直緊繃着,到現在他的清荷小姐還不放過他。鳳天苦笑,清荷小姐請不要悲傷,你的悲傷會放大十倍讓我們感受,我們真的很心痛…………

“到了,清荷小姐。”

“嗯。”清荷下了車,鳳天前去叫門。

“你好,這裡是越前家。”說話的是倫子。

“你好,倫子夫人,我是鳳天,隨着清荷小姐前來拜訪。”即使鳳天和倫子等人熟悉的不得了,可是拜東條所賜,無論何時何地,鳳天的禮儀都會絕對到位。

“啊——————”倫子式的驚叫,“小清荷,來啦!”

鳳天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每次聽到倫子夫人的尖叫,自己都會受不了啊!

“砰————”倫子衝了過來,直接無視鳳天,拉着清荷的手就向屋內走,“清荷啊,倫子阿姨快想死你了!嘖嘖,我的小清荷,還是這麼漂亮可愛…………”

鳳天僵硬地站在原地。倫子夫人的氣場還是這麼強大,可是…………可是……爲什麼每次你都要無視我啊!!!喂喂喂,不要關門啊,我還沒進去呢!!!

“倫子阿姨…………”清荷輕輕地拽拽倫子,“鳳天被你關在外面了。”

“…………唉,鳳天和你一起來啦!”倫子驚訝地說。

“…………”清荷囧了。

“清荷,見到你平安,真是太好了!”菜菜子從內室走出來,溫柔地拉起清荷的手。

“菜菜子姐姐。”清荷很喜歡菜菜子,總覺得菜菜子身上有着特殊的寧靜,可以讓清荷感到安穩。

“呵呵,鳳天啊,不要計較哦!”倫子笑眯眯地掂起腳拍着鳳天的肩膀,“倫子阿姨不是故意忘記你的,主要是你的存在感太低了。”

給我一塊朽木,我會還給你一大片蘑菇的!!!!鳳天很受傷,他還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存在感這麼低!

“嬸嬸……”菜菜子歉意地朝鳳天笑笑,略帶責備地看着倫子,“嬸嬸,有時候不要直接說實話,你可以說一些善意的謊言來掩飾一下的。”

鳳天這一次是真的石化了。菜菜子小姐,這纔是你的本質吧!其實你跟本就是個腹黑,什麼叫不要說實話,什麼叫用善意的謊言修飾一下啊!難道我就真的存在感這麼低嗎?!!!

“鳳天,不要在意。”清荷覺得鳳天有些可憐了,於是連忙安慰一下。

鳳天大受感動,果然還是他的清荷小姐最好了,但是清荷的下一句就徹底讓鳳天由石化轉型成風化了。

“只有自家人才會說話這麼直白的,別往心裡去。”

清荷小姐!!!鳳天內牛滿面,清荷小姐,你的意思不是和她們一樣嗎!說來說去,還是我存在感太低!

“少年,其實我還是很看好你的!”南次郎晃晃悠悠地從後院走了進來。

“南次郎先生。”鳳天連忙施禮。

“唉,又是一個深受東條少年摧殘的大好少年啊!”南次郎無奈地搖頭。

“南次郎叔叔。”清荷說道。

“呦,清荷。”南次郎摸着下巴,“嗯嗯,清荷可真是越長越漂亮了!”

“清荷,今晚留下來吃飯吧!”倫子說道。

“好,我原本就是這麼打算的,而且,我和鳳天還要在此打擾一晚上。”清荷點點頭說道。

“哎呀,這可真是太好了!”倫子高興地說,推了南次郎一把,“快去收拾兩間客房!”

“是是是!”南次郎掏掏耳朵,隨即對清荷說道:“清荷,你的倫子阿姨還是那麼能囉嗦!”

“你又欠收拾了是吧!”倫子瞪了南次郎一眼。

“來,清荷,我們去裡屋聊聊,我麼可是真的好久不見了,怪想你的。”菜菜子拉着清荷向裡走。

“菜菜子陪陪清荷,我去準備晚飯!”倫子笑眯眯地說。

“我來幫忙。”鳳天跟着倫子去了廚房。

“清荷…………你的眼睛…………”菜菜子的眼中有着濃濃的擔憂。

“沒關係的,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適應,現在已經沒什麼了,其實我就算沒人陪着,走路也沒有太大的問題,我的耳朵很好使,可以通過聲音來走路的。”正是因爲面對的是菜菜子,所以清荷難得的說了這麼多安慰人的話。

“清荷,真是對不起……”菜菜子心疼地擁住清荷,輕拍着清荷的背。

“不關菜菜子姐姐的事。”

“怎麼不關,龍雅姓的是越前,而我……也是姓越前的啊!是我們越前家對不起你。”菜菜子眼睛紅紅地,看着清荷那空洞的雙眼,心裡的疼惜之意更是無法抑制。

清荷眨眨眼,意識到菜菜子誤會了,連忙解釋:“菜菜子姐姐,我失明也不是龍雅害的,和越前家一點關係都沒有,是瑪莎 .弗裡多幹的。”

“不要爲我們開脫,要不是因爲龍雅那個臭小子,你也不會想去澳大利亞…………不去的話……你怎麼會……失明!”菜菜子低聲啜泣,自己最喜愛的小妹妹,如今成了這副模樣,自己快心痛死了!

清荷摸索着爲菜菜子擦去眼淚,“別哭,真的沒什麼。”不要爲我哭泣,眼淚只會化成悲傷,最後淹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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