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過生日

小狐狸過生日

沒有提前給仁王打電話,跡部上完下午的課就帶上司機從家裡送來的蛋糕去了神奈川。忍足磨嘰了半天沒能跟着去,頗怨念地狠狠操練了一頓網球部諸人,一不當心撞了槍口的嶽人首當其衝,被忍足越繞越快的凌波微步晃悠得兩眼發花,敏捷的身手像卡了殼,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最後是善良的樺地接替了最後站在場上勉力支撐的瀧,把氣焰熊熊的忍足澆滅了。

再次來到立海大,沒有多作停留,跡部輕車熟路地直接走到網球場。一直偷瞄着鐵絲網門外的柳最先看見了來路上婷婷信步的熟悉身影,忙快步跑到門口打開門迎接跡部。

軍師的突然離席引起不少注目,待手提大大蛋糕盒的跡部現身球場,衆人才恍然,這不是上次聲勢恢弘的踢場少年麼!不明就裡的立海大學生忽略了帝王的逼人氣勢,對於挑釁王者立海大威嚴的囂張少年,纔不管你是不是東京貴族名校的學生,一律敵視……

但是,繼仁王雅治之後,他們的軍師竟然率先‘叛變’了!衆人譁然。

仁王少年此時還是在奮力做着圓周運動……聽聞四周騷動,懶懶擡起頭來……啊啊!竟然跑步跑得出現幻覺了嗎?使勁揉揉眼皮,再睜開……啊啊竟然是真的!拔腿一陣煙塵滾滾的狂奔……跡部一看不好,迅速閃身避到柳身後,順勢一個輕輕提拉就不動聲色地將無辜的柳軍師推了出去。

於是,仁王少年結結實實地和柳少年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柳臉都綠了,一口銀牙咬得咯嘣咯嘣響,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仁王雅治你等着!

仁王反應迅捷,立即丟開柳調頭撲到正主身上,蹭……“嗷嗷小景我好想你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把我推給別人啊啊!太傷感情了啊啊!”在軍師的強低氣壓下,立海一衆努力憋笑,能看軍師笑話的機會可不多,多有喜感的三人啊!

跡部小心護着蛋糕,頭疼地拉拉小狐狸的辮子“啊嗯,你想把本大爺辛辛苦苦帶來的生日蛋糕弄砸嗎?快鬆手!”

“誒?誒?蛋糕?”仁王扒拉開爪子,提起跡部手中大大的盒子左看右看,皺起鼻子嗅嗅“有藍莓和黃桃的味道,好香!小景在哪裡買的?”

捏捏小狐狸可愛的鼻子,跡部眨巴一下眼睛道“跡部景吾出品,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哈?”仁王摸摸鼻子困惑幾秒,驀地瞠大圓溜溜的狐狸眼睛尖叫“小景做的?!”話音未落,連忙捂住嘴巴,將盒子藏到身後,警惕地環視瞬間圍過來的文太等人。

“原來今天是仁王生日,身爲部長的我居然不知道,真是太失禮了。”幸村笑得十萬分真誠,嗅到危險訊息的其他部員急急退散,紛紛裝作投入地訓練去了。

“那個……其實沒有關係。”仁王欲哭無淚,跡部親手給自己做的蛋糕誒!他纔不要跟這羣餓鬼分享!

“既然是仁王生日,那我們今天就一起慶祝吧!”丸井文太迫不及待地跳出來發言,好吃的紅髮小孩聞到了蛋糕的誘人香味,立刻斷定是好東西,惟恐仁王小氣,忙一句話堵死他的後路。

真田沒有反對,一來部活也快結束了,二來,是那個人親手做的蛋糕呢,不甘心讓仁王一個人獨吞,還是獨樂樂不如衆樂樂吧。

柳也不落人後地在仁王心上壓下了最後一根稻草“我和絃一郎去收拾一下社辦備用。”

跡部在小狐狸企求的目光中殘酷地點點頭,示意他將盒子交給柳。仁王十二萬分的不情願,磨磨蹭蹭地遞過盒子,手裡還緊緊攥着。柳伸手扯了扯,沒動,眯縫的眼睛猛然睜開,深褐色的細長丹鳳眼精光閃閃,仁王嚇一跳放鬆了手,蛋糕盒子立即被奪走了。柳眯了眯眼,又恢復波瀾不驚的姿態,偕同真田揚長而去。

仁王拉着跡部默默垂淚,他的蛋糕5555……越想越火大,不小心瞥見文太小孩喜滋滋的小樣,小宇宙爆發了“丸井文太!我要和你決鬥!拿上你的球拍,我們去B場!”語罷氣鼓鼓地跑到休息區翻出球拍,按着跡部坐下,而後氣勢磅礴地站到場上。

文太傻眼了,求救地看向主上,幸村溫柔地笑笑,望天……小孩哭喪着臉站到對場,面對凶神惡煞的仁王顫悠悠地發了一個堪堪過網的棉花球,仁王氣瘋了,各種從樺地處A來的絕技一一炮轟到對場,可憐的小孩摔了無數個狗啃泥輸得慘兮兮,連一場發球局也沒拿下來,在短短的一刻鐘之內徹底被抽了個大鴨蛋。文太抹着花花綠綠的臉都快哭了,幸村在場邊微微白了臉,仁王雅治的爆發性發揮是超常還是真實水準?若是後者,那就太可怕了,沒有誰能贏這種實力的欺詐師!究竟是仁王一直都在隱藏實力?還是跡部的訓練讓他突飛猛進?如果是後者,那麼,冰帝又爲何會在全國大賽中途落馬?他們有這麼強的教練部長!幸村靜立垂眸,百思不得其解。

仁王大肆發泄了一頓,心情大好,一溜煙鑽到跡部懷裡拱“小景小景,我剛纔的表現怎麼樣?沒有給你丟臉吧?”

跡部嘴角抽抽“有種你幹嘛不去找你們部長過招,欺負個孩子算什麼本事?還有,不要把汗蹭到我身上!”

“嘻嘻,等我和忍足什麼時候追平樺地再去挑戰部長,現在還mada mada dane!”仁王嬉皮笑臉地打哈哈,無視跡部的青筋繼續蹭蹭。不能怪他每次運動完就往跡部身上湊,這個人的體表溫度永遠偏低,夏天可以抱着消暑,冬天就是純粹吃豆腐了……

“我說,追平樺地而已?還要和忍足一起?你就這點出息啊嗯?”跡部恨鐵不成鋼,食指曲起大力敲了敲狐狸腦殼。

“嘶!疼!小景輕點麼!”仁王齜牙咧嘴地護住腦袋“樺地那麼厲害,我和忍足合作能追平就得感謝天照大神保佑啦!做人要現實一點麼,總不能把小景當作人生的攀登目標,那樣不是白日做夢嘛!”

話音剛落,另一邊腦殼又捱了一記狠的“沒出息!本大爺還不願意作你的人生目標呢,這麼懶!”

“嗨嗨!”仁王眼淚汪汪“小景不要打啦,好疼啊!”

跡部白他一眼,沒忍心置之不理,擡手摻了內力去揉,很快就舒散了積痛。仁王舒服得長嘆一聲,雙臂用力擁得更緊了些,嘴裡哼哼唧唧道“小景怎麼會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上次仁王阿姨說過。”

“誒?媽媽總算做了件好事”仁王嘀咕“小景不是沒有食慾麼?怎麼想起來學做蛋糕?”

“不爲什麼,哈雷喜歡就學了。”

“嘁!那隻傻狗真是有傻福!小景還會做什麼?”

“會的很多,不會的也很多。”

“啊小景這樣說太狡猾了!我不管,下次去東京要做給我吃!”

“啊嗯,有空再說。”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兩隻旁若無人地自顧說話,被無視的一干正選默默垂淚,兩位大人,你們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來那個蛋糕啊喂!濃濃的水果混合奶油香味已經透過社辦的門板飄到球場來了好不好!飢腸轆轆的幾人眼巴巴等着,誰也不好意思提醒兩隻。意不在吃的也大有人在,俱都暗暗心驚探聽到的內容。幸村默默斂目坐在一旁,聽着少年淡淡鼓動仁王挑戰自己,聽着仁王童真無比的撒嬌,聽着他們很家常地聊着再普通不過的話題,秋末的風匆匆路過,伴奏的除了落葉還是落葉,四周沙沙作響,他一陣恍惚。

跡部陪仁王哈拉了好一會,手機響了,接起來聽了幾秒,嘴裡冒出嘰裡咕嚕誰也聽不懂的鳥語。仁王百無聊賴,終於記起他的蛋糕,站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對滿頭霧水的隊友們道“那是德語吧,或者是法語,小景大概得走了。”

果然,掛了電話,跡部站起來歉然道“雅治,我得回去處理點事情,不能陪你吃蛋糕了。”

“沒有關係,小景的禮物很華麗吶”仁王笑笑“我送你到校門吧。”

婉拒了其他人的相送,兩人手拉手走出校門。司機下車開門,恭迎跡部上車後關上車門。仁王曲指敲了敲窗玻璃,跡部搖下車窗“雅治還有事?”

仁王沒有說話,彎下腰整個上半身探進車裡,在跡部詫異的目光裡按住他的肩膀鼓足勇氣在垂涎了許久的柔嫩雙脣上輕輕印下一吻,紅着臉迅速退出窗外,咬咬下脣扭捏道“蛋糕被瓜分了,小景就補送給我一個吻吧。”話音未落,沒骨氣地轉身跑了,遠遠地傳來氣息不穩的大聲吶喊“謝謝小景!”

跡部哭笑不得,不就一個單純的貼脣禮而已,小狐狸你害羞個什麼勁!所以說,仁王少年的初吻,因爲過於緊張導致倉促簡潔得不行,很悲劇地被心上人定性爲了感謝禮節……

晚上八點,收到來自柳的短信,溫言詢問工作進展是否順利,明天的約會是不是需要改期。老早就解決工作問題的跡部快速回了信息:不必,一切照舊。他有些期待明天的圍棋之約,一直以來,圍棋對他來說就是左手和右手的較量,一心多用,用的還是同一個腦子,他不清楚自己的棋力究竟如何,同色棋他試過,一對四五六的平局也都試過,就是沒試過和別的腦子切磋。柳蓮二麼,希望你的圍棋和你的網球一樣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