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端倪

端倪

忍足憋了一個早訓,一直等到上課也不見跡部出現,連樺地今早上都缺席了,他已經兩天沒見過跡部,令他揪心的是,同班的那個定時炸彈田中純子也失蹤了兩天。這麼多關鍵人物一齊銷聲匿跡,不能不讓他往壞處想,昨天下午撥了很久電話都沒有人接,晚上更是直接關機了,害他今天頂着一對兔子眼來上課。好不容易電話有人接了,卻不是跡部本人,而是他怎麼也料不到的傢伙。

“柳蓮二?!”

“是”柳壓低聲音離開病房“忍足有什麼事嗎?”

“我找景吾。”忍足心情很壓抑,跡部一般不會把手機亂扔,會出現這種他人代接電話的情形可以說是沒有,那麼,現在是什麼狀況?

“他睡着了。”柳的答覆很簡潔明瞭。

……爲什麼會睡着?忍足瞬間聯想到數十種不甚美好的原因,歸根結底,若不是累到極點,那個人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去睡。那麼,自己不在的這兩天,他到底又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忍足頭疼了,真想把人綁起來拴在手邊啊。

打聽到人在神奈川,忍足打消了去逮人的念頭,十分官方口吻地拜託柳等跡部醒來讓他回個電話。致謝後掛了機,忍足臉上陰雲密佈,被排除在外的滋味很難受,他再一次的痛恨沒有辦法撼動跡部讓他搬去同居,若是能時刻在一起,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對跡部的生活動向一無所知。

相比各人的暗潮洶涌,仁王雅治簡直是每天都水深火熱。

幸村千繪很聰明,幸村精市因病缺席網球部,她自告奮勇地擔起了網球部經理的職務,這活說白了就是個打雜的,虧得她從小養尊處優也能努力迅速進入角色。作爲萬綠叢中那一點鮮紅,幸村千繪不驕矜不怯懦,熱情大方謙恭有禮毫不逾距,博得網球部上下一致好感。只仁王萬分不爽,每天上學被偶遇,在部裡被特殊照顧,連社團活動結束也不得消停,因爲他家悲摧的和幸村家同一線路……林林總總加起來,仁王覺得自己像是被惡意地溫水煮青蛙,偏偏礙着對方是部長的妹妹不得不忍讓,更何況,其實人家也沒幹啥!仁王斜了一眼溫吞地走在身後的女生,面部表情扭曲了一瞬,幸村兄妹倆不愧是同根生的,想要得到什麼就挖空心思動手搶!

“雅治哥哥,今天不能陪你回家了”幸村千繪咬了咬下脣,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我得去醫院一趟。”

仁王巴不得她天天上醫院,只要別再跟着他,當即揮揮手歡樂地道別“那我先走了,Sayonara!”

目送仁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幸村千繪只覺得心裡空蕩蕩一片茫然。仁王一向很粗心,她不怪他一整天下來都沒有注意到她的手被扭傷了,可是,哪怕只作爲一個學長,難道送學妹去醫院不是理所應當義不容辭的嗎?

柳生比呂士很後悔,他不過是看幸村千繪失魂落魄地堵在校門口就紳士癖發作多嘴問候了一句,結果身不由己地被迫陪同小姑娘上醫院。兩人來到神奈川綜合病院,柳生扶額嘆息,希望不會倒黴地碰到自家父上大人……但紳士低估了自身魅力,再加上幸村千繪也是個美人坯子,骨科來了一對美少男少女組合的消息經由熱心的小護士以驚人的速度在整個醫院傳播開來。柳生哲也今天沒安排手術,一本正經地在辦公室豎着耳朵收聽八卦,從姑娘們繪聲繪色的描述中拼湊出兒子的光輝形象,三分激動七分好奇地趕去案發現場瞧個究竟,於是倆父子無比戲劇地對上了。

鑑於身處骨科而不是婦產科,柳生哲也沒機會想歪,只拍拍兒子僵硬的肩膀鼓勵道“小姑娘很不錯,比呂士好好照顧女孩子,下次帶回家給你母親看看。”

聞言柳生更是鬱卒,這明明是仁王的桃花債,管他什麼事!

“父親,您恐怕是誤會了,我只是陪同學的妹妹來檢查!”

誒?不是女朋友?柳生哲也有點失望“比呂士,做人不要太死板,喜歡就去追求,老這麼慢吞吞的像什麼話!”

柳生很無語,扶了扶眼鏡不再說話,表示對這個話題十分不感興趣。護士姑娘們聚上前七嘴八舌圍攻無比神似的父子倆,大小紳士故作鎮定節節敗退,要不是顧慮到幸村千繪,柳生真想一走了之把爛攤子丟給他老子收拾。

跡部在病房一覺睡到自然醒,卻看到柳趴在牀沿睡着了,納悶之餘,輕手輕腳將人挪到了牀上,到盥洗室略梳洗後出了門。

時值下班人流高峰,醫院裡熙熙攘攘,跡部無端想起了奈何橋上趕着投胎的熱鬧情景,勾起一個淺淺的微笑,轉眼已分別十多年,不知橋上故人是否也會偶爾想起自己。

一時恍神,不期然迎面碰上一個眼熟的女生,捧着右手肘直愣愣地望着他。

幸村千繪?跡部下意識地皺眉,拜仁王所賜,他對這小姑娘印象頗深,看起來嬌怯怯的女孩子,竟然有膽迫綴着他家小狐狸窮追不捨,勇氣可嘉!只是,怎麼跑醫院來了?

“啊嗯,手腕扭到了?”跡部瞄了一眼對方有些紅腫的手腕,一把撈過來查探“你也打網球?”

“啊是!最近剛開始練!”幸村千繪思緒混亂着不知所措,她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這個人。跡部靠得很近,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奇異甜香,在鼻尖縈繞不去。近看才發覺這人比照片還美,雌雄莫辨的容顏,瓷白細膩的肌膚,順滑如緞的長髮,通身散發寧靜雅緻的高貴氣質,竟憑白讓人生出自己是個平民的卑微念頭。

跡部順着筋脈揉捏幾下女孩的手腕,鬆開手插回褲兜,語氣平平道“若不是真心喜歡網球就不要勉強了,女孩子還是溫柔含蓄一點比較可愛。”

意思是說她不夠溫柔含蓄?!幸村千繪一個激靈腦子充血了,頗激動地捏緊了粉拳不管不顧衝口而出“我喜歡雅治哥哥難道有錯嗎?”

都說了要含蓄,這孩子怎麼不聽勸呢,跡部暗暗掀了個白眼“本大爺又沒說你有錯,錯的是雅治不喜歡你罷了。”

“你不喜歡雅治哥哥?”幸村千繪意識到失態,努力冷靜下來,驚覺跡部竟貌似對仁王的心思毫無所覺,話裡行間似有將他們送作堆的意思?

“本大爺怎麼可能不喜歡雅治!”跡部脣角抽了抽,覺得和小姑娘代溝很大無法逾越。

什麼?喜歡?!幸村千繪怒了“那我哥哥怎麼辦?!既然你不喜歡他爲什麼還要去招惹!”

這都哪跟哪啊?跡部莫名其妙地看着小姑娘氣得張牙舞爪,一張俏臉憋得通紅,啼笑皆非地辯解道“喂喂!本大爺什麼時候說過不喜歡精市?”

幸村千繪有些發懵“……兩個……都……都喜歡?”

跡部猛然升起一種嚴重違和的感覺,眼下的情形怎麼那麼像狗血的情敵會面,對方似乎正震驚於他不僅橫刀奪愛還涉嫌腳踏兩條船?這……這實在是太扯了,跡部被自己詭異的思路驚了一跳,面上有些不好看起來。

柳生在廳外久候女孩不至,擠進取藥廳遍尋不着人,心浮氣躁地四處搜索,在電梯出口附近終於看到要找的人,鬆了一口氣,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也在,頓時驚詫地脫口道“景吾?”

沒有注意到柳生,幸村千繪激怒到失控地尖聲大吼“你是白癡嗎?愛情又不是友情!怎麼可以兩個都喜歡!”

啊啊真是個不知死活的丫頭!柳生心裡一緊,這不是給人添亂嗎!一個箭步衝上前將人拉開,握緊跡部冰涼的手安撫道“景吾別聽她胡說,纔沒有那回事!”

“我纔沒有胡說!”幸村千繪歇斯底里抓住柳生的胳膊大聲控訴“柳生學長,你不是雅治哥哥的好朋友嗎?爲什麼連你也偏袒他!”

“幸村學妹”柳生陰沉着臉道“景吾要喜歡誰是他的自由,你一個外人無權置喙!”

“可是……可是哥哥喜歡他!”幸村千繪拼命搖頭,艱難道出哽咽的哭腔“雅治哥哥也喜歡他!憑什麼……他憑什麼擁有那麼多人的愛情卻不珍惜!”

跡部抿着脣不說話,木然地任由柳生握着自己的手越攥越緊。他鬧不明白,幸村千繪屢次提到愛情,究竟是神智不清的危言聳聽,還是果真確有其事……怎麼可能有那種事?往昔太多被刻意忽略的疑點鋪天蓋地排山倒海而來,跡部止不住心底發慌,不斷地重複循環催眠自己——這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柳生幾乎是惡狠狠地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你哪隻眼睛看到景吾不珍惜!”

這兩年來,他親眼看着仁王像稀世珍寶一樣被跡部寵到每根頭髮絲,就算人不在身邊也從沒斷過各種從英國捎來的巧克力,他去過一次仁王家,連仁王媽媽都自暴自棄地說她家雅治已經賣給跡部家做媳婦了!這樣還叫不珍惜?柳生恨得牙癢癢,對仁王以往小人得志的行爲怨念更深了一層。

幸村千繪定了定神,感覺自己全身都在不可抑制地顫抖,踉蹌後退兩步,圓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瞪着幾乎將跡部整個擁進懷裡的柳生,哆嗦着聲音道“柳生學長……你……你也喜歡……”

“幸村學妹”柳生斜了一眼道貌岸然靠在牆角聽壁角的柳生哲也,意味不明地勾起嘴角邪邪一笑“告白這種事情,我自己來就好,Sa,你自己可以回家吧?我就不送了。”

柳生哲也沒有自家孩子想的那麼鎮定,事實上他正在腳軟。跡部景吾不是第一次來神奈川綜合病院,全院上下對這個王者氣場強大的少年如雷貫耳,更因爲相貌姣好而被護士姑娘們津津樂道,有錢,有能力,有氣魄,還長得貌比天使,簡直就是下一代鑽石佳婿的首選!柳生哲也心裡涼絲絲的,如果柳生比呂士是個女孩而不是男孩,他會很高興看到兩人喜結連理,但現在,他很有可能要嫁兒子……不!這個不是重點!柳生哲也愁腸百結,那孩子是跡部集團唯一繼承人,此時羽翼未豐,萬一這種不倫關係被曝光,他們柳生家是不容置疑首當其衝被遷怒啊!想起自家從小守禮穩重得不像少年的長男,柳生哲也苦笑連連,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沒有懷疑那是否只是年少一時衝動犯的錯誤,他家少年哪裡有衝動這根神經!

跡部恍過神來已經被柳生拉着往外走,好不容易穿過擁擠的廳堂踏出門外,柳生吁了口氣扭頭問道“景吾怎麼會來這裡?”

“你們還不知道?蓮二前天晚上高燒引發肺炎,住院兩天了。”

“誒?”柳生嚇到了“真田只跟我們說柳生病請假,沒具體解釋什麼病,很嚴重嗎?”

“沒事,已經快出院了。”跡部有些怏怏,思緒還沉浸在方纔從幸村千繪處聽到的隻言片語中掙扎。

“景吾,你……你很在意幸村千繪說的那些話麼?”柳生覺得有點呼吸困難,他不敢猜測跡部面對真相會是什麼反應,他剛纔的表現像是從未想過那種可能被驚到了,那麼現在的想法是不接受?不確定?還是不相信?

“嗯,你說她有沒有可能……”跡部頓了一下,斟酌着用詞“有沒有可能是誤會了?雅治他們……他們怎麼會……”

遇到不願面對的感情就想選擇逃避麼?柳生眯了眯眼,這樣可不行,怎麼能夠把他排除在外,他可是實實在在地身在局中了呢!

“如果不是誤會,景吾打算怎麼做?”柳生不動聲色地扶了扶眼鏡。

怎麼做?還能怎麼做?跡部一陣目眩,話說這兩年仁王和忍足這兩隻對他說“我愛你”都快成口頭禪了,不能怪他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現在還要加上幸村,跡部糾結得腸子都要打疊了,他這一世已經不是女孩子,性格也從不優柔,爲什麼還會招來那種喜歡?更何況,他們都還只是孩子,真的明白愛情是什麼?

“我不知道。”跡部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樂觀地想着,也許再長大一些他們就會淡了那種不成熟的心思,那不過是年少的依賴而產生的愛情錯覺罷了,一定是的!

柳生輕笑,跡部的心理活動完全能從眼睛裡讀出來,他是把他們當孩子來看了麼?沒有關係,很多時候,孩子的身份更能肆無忌憚地做一些過分的事卻讓人不忍苛責,這種身份若是利用得好,完全可以作爲一件無往不利的武器。

將走神得厲害的少年帶到一處僻靜的樹蔭下,望一眼即將逢魔時刻的夕陽,柳生摘下眼鏡,把不明所以的跡部雙手抵在樹幹上,棕褐眸子愈發深邃,認真地一字一頓道“跡部景吾,我,柳生比呂士喜歡你,我們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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