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夫婦在客廳等候着森川瀧月的到來。
跡部家主跡部宏正老神在在地坐在沙發上,似是一點兒都不關心接下來會到來的森川瀧月。只是他偶爾瞥向門口的目光暴露了他真實的心意。
相較於跡部宏的情緒內斂,跡部夫人跡部繪美的情緒就顯得十分外放了。
自她接到森川瀧月會來拜訪他們起,跡部繪美就處於一種特別的興奮狀態。從開始的不停試裝,到現在的不安走動。無一不體現出她對森川瀧月將要到來的期待。
聽到門外傳來的清晰聲響,跡部夫婦連忙起身。他們站在別墅樓的大廳門口,望向某個方向。
一身精緻裝束的少女正從一輛汽車中慢慢踏出來。只是那一頭短髮與她身上的裝束搭配在一起,似乎有些許奇怪。但同樣也是這種奇異的矛盾,卻給人以奇特的和諧。
少女長大了,也成熟了。
跡部繪美用手輕掩着嘴角,顯得十分地激動。她的一雙美目似乎在那一瞬間就溼潤了,水潤潤的。給人一種奇特的感覺,也許她的眼淚下一秒就會從眼眶中滑落。
她的小瀧月終於回來了。
三年前,她的小瀧月只給她留下了一封信。告知她,自己要出門散心,想要體驗不同的世界。寬慰她,自己一定會安然迴歸,讓她不必擔憂安全問題。
可是……怎麼可能呢?
她的小瀧月離開了,不聲不響地離開了。這令她既愧疚又後悔。
她愧疚於沒能完成與好友之間的約定,愧疚於沒能照顧好好友的孩子。她也後悔,後悔於沒早一步察覺到小瀧月想要離開的心意,後悔於沒能將小瀧月留在自己的身邊。
跡部宏看着這樣的妻子,也是十分地心疼。他想要把他的小妻子摟在懷裡,好好地安慰安慰。
可是……看着已經衝出門外去,一把抱住少女的小妻子,跡部宏只能放下舉在半空中的雙手,在心底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小瀧月,你回來啦!”說着,似乎是覺得沒有拿出長輩的威嚴,跡部繪美想要用手指狠狠地戳兩下森川瀧月的額頭。
可是,想了想,終究是不忍心,跡部繪美悄悄地放下蠢蠢欲動的手指,只能是惡狠狠地對森川瀧月笑罵道,“你這個狠心的丫頭,終於捨得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
看了一眼跡部繪美身後不遠處的跡部宏,森川瀧月朝他微笑着點點頭,算是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她才鄭重地看向跡部繪美的眼睛,認認真真地抱歉道,“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她一直都知道,在母親離開之後,她的繪美阿姨總想扮演好母親的角色,想讓她再一次體會到來自母親的關愛。她也一直都知道,她的繪美阿姨是真的很喜歡她。
所以,她的繪美阿姨會在她不告而別時焦急後悔,會在她不告而別後擔憂不安,會在她安全歸來時欣然釋懷。
“繪美,先讓小瀧月進去吧!我們到屋子裡面說話。”一直在一旁當隱形人的跡部宏終於出聲了。
剛剛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好,跡部繪美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的小瀧月在這三年時間中,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即使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即使她知道了也不能做什麼,她還是想要知道。她想要了解,這三年時光中,她的小瀧月的身邊都發生了什麼樣的故事,又都有什麼樣的人。
客廳裡,聽着繪美阿姨東一句西一句地問着她這幾年在國外的情況,看着桌上那杯縱使急切也沒忘記幫她準備的清水,森川瀧月就覺得有一股淡淡的溫暖在心間流淌。
她認認真真地回答了繪美阿姨的每一個問題。
“小瀧月,這三年,你過得還好嗎?阿姨怎麼覺得你好像瘦了好多啊!”跡部繪美一邊仔仔細細地打量着森川瀧月,一邊問道。
“沒有,沒有。”聽到跡部繪美這麼問,森川瀧月急忙搖了搖頭,回道,“我這三年過得很好……只是,可能是最近的運動量比較大,所以就瘦了那麼一點點。”說着,她還用手比了下,表示真的只是瘦了那麼一點點。
聽了森川瀧月的回答,跡部繪美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森川瀧月,才勉勉強強地接受了這樣一個理由。
似是想到了什麼,跡部繪美急忙拉住森川瀧月的手,問道,“那……小瀧月,你這三年都去哪兒了啊?爲什麼都不聯繫我們呢?”說着說着,她便覺得有些委屈了,小瀧月爲什麼不跟她聯繫呢?
三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在這三年時間裡,她用盡所有方法都找不到關於小瀧月的任何信息,得不到關於小瀧月的任何消息。小瀧月就好像從人間蒸發,在世界消失了一般。
她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她現在在哪裡,她有沒有受委屈,她有沒有被別人欺負。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怎麼能不擔心呢?
看繪美阿姨的表現,森川瀧月就知道她的繪美阿姨覺得委屈了,不開心了。
可是……三年前,她選擇了離開,離開這裡,去擁有一段完全自由的時光。畢竟,不論發生什麼,當她年滿十六週歲時,她就必須要全面接受“森川”這個龐然大物,也必須要承擔起那份屬於她,而她永遠都不可能放下的責任。
而且……當初,她選擇離開,在世界各國遊蕩。那麼,她在每一個地方呆的時間都不確定……聯繫不是很方便。更何況,有些時候,她會去一些比較危險的地方,做一些比較危險的事。她……不想繪美阿姨擔心。
只是,這些……她都不能說。那麼她便只能避重就輕地答道,“這三年,我去了許多國家,看了許多風景。比如,法國、德國和美國。當然,還有其他的一些國家。只是我每去一個地方都不久待而已。”
“哦,這樣啊!”聽到森川瀧月的回答,跡部繪美表示明白了,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