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嘍,你別練太晚,”羽生招招手,又壓低聲音說一句:“你不用太實誠啊,隨便掃掃就行了。”
“就你滑頭,”酒井推着羽生到門口:“慢走不送。”
“我說真的啊,哎,你考慮考慮!”
“好好好,知道了,貼心的小晴仙女快去吧。” 酒井把門關上,身子一歪在窗子口那裡衝羽生招招手,用口型道:“拜拜。”
送走了羽生,酒井對着舞室巨大的落地鏡理了理剛剛練習中弄亂的馬尾,又蹲下身子重新系緊舞鞋。
“吱呀”一聲,酒井看向門口——向日春緋。
但是又不止向日春緋,她身後跟着三個女孩兒,都長得魁梧結實,看起來並不是部團的人,最後一個女生“砰”地一聲將門關上,落了鎖。窗戶的窗簾也被另一個女生一一落下,一瞬間房間暗了下來。
不是善茬啊。酒井站起身:“向日同學,部活已經結束了,還是說你要留下來一起練習。”
向日嘴裡嚼着口香糖,發出一聲嗤笑,和她平時跳舞優雅的樣子截然不同,活脫脫一個混混流氓。
酒井皺着眉頭,心裡產生一種厭惡感:“向日同學,舞室是禁止帶非部員進入的,還有,舞室禁止吃東西。”
“你是在教育學姐嗎?”向日春緋走上前去,擡頭仔仔細細盯着酒井的臉:“對學姐可得有敬意才行啊,”向日春緋神色一冷:“長得一副狐狸精的臉,怎麼大家都被迷得不行呢?黑崎部長, 竟然也把出頭的機會給你,我努力了這麼久……”
“春緋,跟這種人費什麼話,”身後黑黑壯壯的女孩兒擼了擼袖子:“把她臉劃了,看她怎麼勾引人。”
另一個女孩兒從口袋裡摸索出一把裁紙刀,推動裁紙刀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在空曠的密閉空間顯得格外陰森。
向日回頭,警告道:“你們瘋了?想去坐牢我可不奉陪。”
“怕什麼,這裡沒有監控,而且,”女孩兒拿着刀向前走了幾步:“我們都是未成年,只是一點警告,不會有事的。”
酒井看着向日春緋沉思的樣子,心裡咯噔發毛,悄無聲息的朝門口走去。
“快點,春緋,”就在酒井快摸到舞室門的時候,一個女生攔到門前:“你再不決定,這小妮子可要跑了。”
向日回頭,笑道:“不急,我在想,比起劃花這張臉,男生們是不是對劃花她的衣服更有興趣?”
兩個女生立馬興奮起來,黑黑壯壯的女孩兒立馬從口袋掏出了手機,兩人一躍而上壓住了酒井;酒井想大聲呼救,卻被一隻手捂住了嘴,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嗚”,劇烈的反抗也被無情的鎮壓。
衣服撕扯的聲音,響徹耳邊,酒井咬緊牙關,平時溫和的眸子裡透着憤怒和倔強,一時間三個女孩兒竟被這種眼神嚇到了;酒井就趁着她們愣神的空檔,一頭撞向離她最近的向日春緋,轉頭跑向面向網球場還開着的窗子——只要跑向那扇窗子,就有希望!
“抓住她!”向日捂着被撞疼的額頭,咬牙切齒。
還差一步!酒井伸手,張嘴想大聲呼救,巨大的壓力就從後方襲來將她壓倒在地,一隻帶着汗味的胖手死死捂住她的嘴。
嘔,太噁心了。酒井被撞的眼睛發黑,昏過去之前她第一反應就是:出去以後一定要刷牙。
“咚咚。”
三個女孩兒停下動作,緊張得屏住呼吸,看向門口。
“咚咚。”又是一陣敲門聲。
向日春緋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搖了搖頭。
“我們知道里面有人哦,”門外的聲音溫和卻帶着些許壓迫:“如果再不開門,我們會直接踹開哦。”
這個溫柔宛若天使的聲音,在整個青春學園乃至東京都都赫赫有名。
向日春緋看向二人,口型示意:“不二週助。”
“不二同學,”向日春緋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來舞室有事嗎?我們舞室是禁止外部人員進入的。”
“啊,是認識的同學嗎?”門外的聲音似乎意外的驚喜:“那就更好了,勞駕同學,開個門。”
向日春緋咬牙切齒:“我是你同班同學,向日春緋。不好意思了,既使是不二同學,規定也是不能違反的。”
“讓開,不二。”門外另一個清冷磁性的聲音道。
這個聲音!門內三個女生立馬認出:國二1班手冢國光!
三人還沒反應過來,門就被“哐”的一聲踹開,清雋高冷的男孩收回長腿,看到室內情景後面色不善,原本冷峻的面容彷彿籠上一層冰霜,上前冷冷對三個女生道:“滾開。”
“滾”這個詞對好學生手冢國光來說,是不存在於他的詞典裡的;但此刻大家都沒空管這些,因爲手冢國光平時雖然嚴肅,但是現在的手冢國光,是真的生氣了,此刻的他更加令人望而卻步。
“啊,手冢,少見的暴力呢……”身後跟着的不二白皙如畫般的面容在看到室內的狼藉後,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睜開,露出一雙冰藍色的眸子。
“手冢……手冢會長,”一個女孩兒囁嚅道:“舞室,舞室禁止外部人員進入。”
“還有,踹壞的門要……要賠。”
“這你們放心,我會跟他一起賠,”不二的笑意帶着絲絲陰冷:“在此之前,你們是不是該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舞室的白色木質地板上染着絲絲鮮血,手冢和不二進來前,酒井背對着他們被兩個女孩兒壓在身下,後背的白色緊身練功服被撕了一個口子,白皙如玉的後背皮膚上有被刀劃到的大大小小的傷口,這還不是最糟的,手冢把人小心翼翼的翻過來後,女孩兒領口處也被撕開露出裡面白色的背心,上面沾染着的鮮血像是一朵嬌豔欲滴的玫瑰花被人遺落在雪地之上;漂亮的鎖骨上此刻青青紫紫像是本欲振翅飛舞的蝴蝶被人劃傷了翅膀。更讓人觸目驚心的是那張臉,那雙漂亮的、透露着狡黠的狐狸眼此刻緊緊閉着,瓷白的臉上毫無血色,額角的血跡順着下頜往下流,沾染了半張臉,一滴一滴滴到鎖骨上、衣服上,平時如絲綢般的黑色髮絲被血水打溼後一縷一縷地黏在巴掌大的臉上。
就像,永遠不會再醒來了。這個認知,讓手冢雙手顫抖。
“醫院,去醫院。”手冢脫下身上的外套,動作輕柔地蓋在她身上,生怕弄疼了她。
不二跟在他們後面,路過一個手裡拿着手機的姑娘,睜開的眼睛眯了眯:“同學,手機給我。”
不二隨手翻了翻拍下的照片,嘴角的笑意愈加的冷,他走到窗戶邊,將手機扔向遠方。
“不好意思了同學,我是2年級6組14號不二週助,你可以來找我賠償。”不二冷冷地說:“不過今天的事情,不會這麼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