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歌眼睛斜睨過來,氣勢十足,“我本就未求着你來,是你自作主張,不然我哪裡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我心情不佳,難得好心勸他一回,他就是這般回報與我。心裡亂糟糟的,煩躁至極,掀起嘴角,露出清冷過的笑容,皮笑肉不笑,“你要是管好你的下半身,哪裡會有這樣的麻煩?也只有千旭能忍你,可惜,他是包藏禍心,根本就是在做戲。只有忍足那樣的傻瓜纔會把你放心上,捧着你,讓着你,你卻不知好歹,總有一天你用光了他對你的愛,有你後悔的!”
“出去!”
“哼!”
跡部優哉遊哉坐在客廳裡,手裡捧着一本意大利文的《神曲》,嘴角翹起,眉目間盡是得意。特別是當我出來,看着一堆材料的時候……
我開始變得頭痛起來,“前輩,我是讓你每種菜都買一點,你確定你是照着我說的來的嗎?”
“是啊。不過底下人弄得多了一點,大概是以爲本大爺要辦自助party,人也都準備好了,怎麼,要叫上來嗎?。”
指着那一堆佔據了四分之一客廳的蔬菜,說不出話來。這人沒常識,我和他說不通的。不識民間疾苦的大少爺,和我這個從小學習各種生活技能的荊家主事,本就不在同一個世界,如果不是因爲沈南歌這條紐帶,或許今生也不會有所交集。
“不用了前輩。我只會做幾個家常菜而已。”
也許是察覺到我一瞬間低落下去的情緒,他放下書,向我走來,捧着我的臉在我的脣上輕輕一吻,道,“本大爺原拿着關東大賽的冠軍的榮耀告訴你的,不過,看着你這麼白癡,如果本大爺不早點說你一定不知道會往哪裡跑。本大爺就不得不改變計劃,先這樣吧。”
我沉浸在他脣瓣溫潤的觸覺之中,輕柔的,暖暖的,不似他整個人鋒芒畢露的感覺。彷彿觸及上好的絲綢,卻又帶着溫暖。
溫暖的感覺,讓人說不出話來。
“傻瓜。”他道。
他再次覆上來,憐惜地溫柔的,悱惻輾轉。我有種被電流擊中的錯覺,整顆心跳動地厲害,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不由自主閉上眼,任他帶着我,在其中繾綣,不可自拔。
“你們在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莫名的惶恐,心虛地推開跡部,不敢看他不滿的眼神,來人,纔是真正的大麻煩。
柳生。
我彷彿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柳生怒髮衝冠,整個人都要炸毛,拽着我離開跡部身邊,質問,“你在對我妹妹做什麼?跡部,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哥~~~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怎樣?被人欺負了還幫着他說話,你是傻的嗎?”
跡部道,“是有些傻沒錯,不過我是認真的也沒錯。”你才傻,你們全家都傻。一個兩個都這麼說我,是覺着我好欺負是嗎?
“我不管你如何,現在,跡部你給我滾出去!我妹妹才十四歲,如果我沒趕來,你還要對她做什麼?”
跡部寸步不讓,“本大爺說了對她是認真的,柳生,本大爺說過的話,從未兒戲。”
柳生鼻孔朝天,全然不管跡部怎麼說,“我妹妹還小,這些事還早得很。依照跡部你的身份,要什麼樣的人沒有,何必來招惹我妹妹。”
弱弱地反駁,在談論我的人生如何走向的時候,至少也別在我面前的吧,“都•••都說了••••••”
“閉嘴!”這回兩人倒是異口同聲。
然後兩人又相當不滿彼此之間的默契,柳生道,“誰讓你吼她的?”
“本大爺的人只有本大爺能欺負!”
“……”這兩個大爺!
兩人居然照着如此幼稚的話題爭論不休,完全忽視了我的存在。我虛弱地放棄了爭辯,看來,今天中午又得多做一個人的飯了。
此刻忍足回來了,手裡還拎着一大包藥,看着那邊吵得熱火朝天的兩個人,十分詫異,平靜無波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人的表情,“我是錯過了什麼嗎?”只是笑得不懷好意,我忽的打了個冷戰,接過藥離他遠遠地。
“沈南歌已經醒過來了,你要去看看他嗎?”
“嗯。”
“不要太刺激他。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不過忍足前輩,不管怎樣,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放心地去吧。”
忍足只對我柔和地笑笑,並未說話。
看着他離去的身影,我只能嘆息,跡部說的話一點沒錯,兩個人的是隻有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在這裡操心都是白搭,只有沈南歌自己心甘情願了,他們纔可能過得快來,不然,很容易弄出對怨侶來。
飯做好了,趁着跡部和柳生還在那裡像個孩子一樣較勁的空當,我裝了一份飯菜,給樓上的岡島送去。
他開了門,看起來有些疲憊,又有些焦躁。
我已經不想再參合到他們之間的糾葛裡邊,雖然心有不忍,但到底什麼都沒說。還是讓沈南歌自己解決去吧,不然,他又得和我惱了。我上午才稍稍一提,他便鬧騰得厲害,好歹也是病人,我就不和他一般見識了。
下了樓,柳生跡部一人一邊佔據着餐桌最有利的位置,看我下來,眼神灼灼。
我先膽顫了個,不要這麼拿着人家,人家會害怕的,“我,我去叫忍足前輩,馬上就好了。”
“站住!”又是異口同聲,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空氣中“噼裡啪啦”電流亂竄。
“你方纔去哪兒了?”柳生問。
“樓上。”
柳生輕輕“哼”了一聲,便不再追究。跡部的眼神卻格外的深邃審視,我不由得懷疑是否跡部也清楚沈南歌到底幹了些什麼吧?!
管他呢!
如果這件事一定要找個人出來負責的話,沈南歌最合適不過了,我只是個倒黴的,有什麼事情也輪不到我頭上,頂多就是個包庇加知情不報。
總算捱到吃晚飯,兩個人還算是相安無事,忍足今天安靜的讓人難以接受,他的視線就從來沒有離開過眼前的飯菜,倒是吃相十分賞心悅目就是了。
走的時候,忍足也沒和我透露一個字,關於他和沈南歌,我不知道是否該安慰他,該怎麼安慰他,只能作罷。
柳生在那裡“哼哼”兩聲,聲音裡沒有半點起伏,“難怪你能冰帝,原來是有了喜歡的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表示我在聽。
“怎麼會喜歡上跡部的?”
我搖搖頭,“不知道。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很喜歡了。”
“是嗎?”
“嗯。”
“什麼時候回家裡一趟?媽媽很想你。一到東京就像脫繮的馬,拉也拉不回來。”
有點慚愧,貌似經常打電話什麼的,但是還這真沒回過神奈川,下意識就回避了。“過一段時間吧。我想好好照顧一下沈醫生。”
“好了。媽媽的話也已經帶到了。我要回去訓練,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知道了啦,哥哥真囉嗦!”
“你!”他瞪我一眼,到底沒繃住,笑笑,捏捏我的臉頰,“沒良心的小東西,當初怎麼說的,現在就敢嫌我煩了?”
“哥哥,幸村前輩他,怎麼樣了?”爲了解救我的臉,不得已小小地犧牲一下。
“還是老樣子,住在醫院裡。不過因爲手術的時間已經定下來了,所以,看起來已經好多了。不用擔心。不過,那個跡部,我不會認同他。”本來還在說着幸村,怎麼就繞到跡部身上來了?
忍不住爲跡部辯白,“哥哥對他們有偏見。明明幸村前輩就可以,爲什麼到了跡部前輩,就不可以了?難道是因爲跡部前輩他們是立海大最強的對手?”
關乎網球部的榮耀,柳生對我一點情面也不留,巴掌直接拍到我頭上,“王者立海大從來就沒有怕過誰。”
“是是是!王者立海大嘛!知道了知道了啦!果然哥哥最偏心眼兒了。”
柳生又是氣又是好笑,“我懶得和你說,等比賽的時候,你就會見識到立海大的實力。”
柳生回去的第二天,柳生媽媽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本來當天晚上就要過來的,但是在柳生父子的強烈反對之下,不得不換了一天。不過這都是第二天的事情。
當天晚上,我還在和沈南歌嘮嗑,就是兩個人聚在一起抱怨沈瀾尋做事不地道之類,說不定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
桃花什麼的極有可能。
和沈南歌一起長大,對彼此的瞭解不說十成十,也有八九分。因而在我撒手不管他和忍足的事情之後,心胸豁然開朗,也就沒那閒工夫跟沈南歌生氣,而沈南歌還要靠着我過活,自然不敢跟我死犟。且都知道彼此沒有什麼壞心眼,不過是各持己見,各有各的堅持罷了。撇開這些,還真沒什麼可以拿來吵的。
所以,和解就成了必然。
從某種程度上,我們還真是相似,相當的識相,能不虧待自己的決不虧待自己,說好聽點就是心胸豁達,不斤斤計較。
幽木薰回來,他和沈南歌商量了一下岡島的問題,我則被感到廚房。好在有個岡島幫忙,不然又是我一個人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