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徘徊

無劫洞天自芥子態中脫離而出,依附在七海界的天傾海中,一部分區域顯露在外;大部分區域都被陣法裹住,只餘下寬闊的入口是真實可見的,無劫洞天如同大部分身軀潛藏在大海中的巨獸一般,不斷吞吐着天地靈氣,這種動靜,即使是初入先天境界的武者,也能在數萬裡之外感應到。

葉赤城開啓洞天后沒有多做停留直接就進入了外府,而被驚動的七海界武者,也在紛紛趕來;古毅的速度不可謂不快,只是從萬里之遙的元氣真形天趕到天傾海的時候,洞天周圍已經有了不少人氣。

七海界多是散落的島嶼,因此海運極其發達,論起各色船隻龐大程度,不要說古毅待過的山海界,就連原本的地球都有些不如;在洞天入口周圍,十餘艘足有千米長的鉅艦相互對峙,每艘鉅艦,都代表着七海界中的一個一流勢力,而在萬界求道玉的掃描中,每艘鉅艦之上,至少都有着13級個體的存在,有一艘鉅艦上,甚至有着14級個體。

古毅駕馭着龐然的天地靈氣從高處直接降到半空中,威勢極其駭人;不要說先天武者,就連後天武者,也能感受到刻骨的壓迫感。

“這是哪裡來的隱世老怪物?”掛滿了天翎軍宗標識的鉅艦上,原本還成竹在胸的太上長老臉色都變了,作爲先天萬化境的武者,即使是在當年的武道盛世,也屬於登堂入室的修爲,更不用說現在這個武道凋零的時代,一個先天萬化境武者,足可以支撐一個頂級勢力。

這一次,七海界的五宗七島十一城各派出一艘沉雷鉅艦齊聚無劫洞天入口,都是有着默契的,那就是絕對不允許外人進入洞天;五宗七島十一城傳承悠久,歷史都可以上溯到無劫靈真傳法的時代,雖然這些勢力不知道無劫洞天隕落的內情,但是猜也能猜到,洞天內絕對有着極大的利益。

在無劫洞天還高懸七海界的年代,先天入道境不過是入門,先天萬化境也不過是登堂入室,先天通玄境不見得能位列真傳,天人境固然可稱霸一方,但是七海界的共主,卻只能是無劫洞天的主人。而此次無劫洞天開放,無疑讓這些大勢力恨不能一家獨佔,畢竟,整個七海界的武道,就是從發掘舊時代的遺蹟開始復興的。

七海界在經受了洞天隕落的浩劫之後,先天武者百不餘一,而原本盛行一時的武道傳承要麼失傳要麼因爲不適應環境成了廢物;很長一段時間,七海界連先天境界都是一個傳說。

那個時候,七海界中流行的是不與外界靈氣勾連的今法武道,而擅長勾連外界靈氣的古法武道,由於靈氣動盪扭曲,修煉它無疑是自尋死路;在這種情況下,古法武道幾乎被完全拋棄,珍貴的武道典籍被棄之如敝屐。而隨着時間流逝,原本動盪扭曲的外界靈氣逐漸恢復,今法武道不與外界靈氣勾連,自然也不可能晉升先天,反倒是之前被視作廢物的古法武道,煥發出了第二春。

只是在綿延數百年的今法武道盛世中,古法武道的傳承在世間幾乎消失,只有在那些遺蹟中,纔有着珍貴的古法武道傳承;五宗七島十一城,其中有大半是靠着從舊時代遺蹟搜刮的傳承和資源成長爲如今的大勢力。

不但是這些大勢力,就連七海界裡面的中小勢力,也有不少受惠於七海界當年遺留的財富,因此,在七海界中,今不如古是一種非常流行的思潮;比如,在洞天入口周圍的十餘艘沉雷鉅艦,核心部件便是從遺蹟中發掘的符法雷池,更有甚者,就連建造沉雷鉅艦艦身的沉鐵木,都是從遺蹟中扒下來的。明明七海界已經再次掌握了沉鐵木的種植鍛冶技術,但是許多人依然認爲,從遺蹟中扒下來的沉鐵木,比新制造的沉鐵木要強的多。

天翎軍宗的太上長老,便是這樣一位今不如古思想的踐行者,他修煉的功法,是沒有經過一點刪改的古法武道——《翎軍武論》;天翎軍宗的沉雷鉅艦,從雷池到艦身甚至是裝飾品,都是從遺蹟中弄來的舊貨。這位太上長老,倒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狂熱的崇古者,只是越接觸古代遺蹟中殘留的信息,他就越能感受到如今的七海界,同古代七海界的差距有多麼巨大;現在,這位太上長老,已經將一切事物都看成是“古已有之”的那類人了。

這一次,五宗之一的無憂宗,門內珍藏的無劫玉牌失竊,立刻引起了這位太上長老的注意;雖然由於無劫洞天隕落,原本價值連城的無劫玉牌失去了效用,但是在如今的七海界,依然是一件有着收藏價值的寶物。一件只有收藏價值的寶物失竊,又關係到傳說中的無劫洞天,太上長老頓時確定此事絕不簡單,而天翎軍宗也是第一個調動沉雷鉅艦的大勢力。

偷走了無劫玉牌的葉赤城,雖然論境界不過是初入煉氣前期,同晉升不久的先天入道境武者相差彷彿;但是論及戰力,尋常先天入道境在葉赤城手下很難走過三招。如此棘手的竊賊,也從側面證明了太上長老的猜測不假,於是在天翎軍宗和無憂宗漏成篩子一樣的保密制度下,五宗七島十一城都知道了葉赤城正往天傾海而去,更出現了十餘艘沉雷鉅艦齊聚天傾海,而名目各異的中小勢力也組團結隊,想要分一杯羹。

五宗七島十一城自然不可能允許中小勢力插足無劫洞天,但是進入無劫洞天需要無劫玉牌,否則就要先受一次入門考驗,先天萬化境以下可以不用想了;五宗七島十一城有些帶了無劫玉牌,有些則沒有,爲了不讓其他勢力先行進入無劫洞天,同時也爲了各個勢力進入無劫洞天的名額,這二十三個執掌七海界的大勢力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裡面合縱連橫。

最後要不是由於葉赤城已經進入了無劫洞天,五宗七島十一城還能繼續爭上一個月;按照約定,等到各勢力將無劫玉牌送到入口,再一同行動,而且,嚴禁其他勢力或個人進入無劫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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