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清晨,深秋的陽光有些清冷,透過窗戶,斜斜地照了進來。
“你感覺怎麼樣了?”
剛剛睜開眼睛的念殘月,就看到了守在牀邊的疏影,眼裡滿是擔憂。
“我有沒有事,你還不知道嘛!”念殘月挪揄地看着疏影。“我睡了多久了?”
“一夜,天剛亮!”疏影轉身從桌子上端來一碗湯藥,“把這個喝了吧,對你恢復體力有用。”
念殘月順從地坐起身,將藥盡數喝下。
看着念殘月將藥喝了下去,疏影重重地舒了口氣。將碗放到一邊,回身握住念殘月的手道:“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去做這麼危險的事了。一切,都交給我!”
念殘月微笑着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什麼,問道:“陰落花呢?”
“在福壽宮,父皇那!”疏影伸手攏了攏念殘月的秀髮,“還好你沒事,不然我一定會痛苦一生的!對了,你們怎麼會在一起,你是在哪找到她的?”
“我想去見見她,行嗎?”念殘月沒有直接回答疏影的問題。
想了想,疏影點點頭:“在你面前,我有說不的權利嗎?”
聞言,兩個人都笑了。
疏影和念殘月一起來到福壽宮,陰落花正在和鍾離一刀談話。
“你沒事吧?”鍾離一刀看見念殘月走了進來,忙問。
念殘月搖搖頭,看向陰落花,問道:“你怎麼會被邊雁抓起來?”
陰落花站起來道:“我也不知道。我去找邊雁要人,她不肯放,說是你的意思。我拿出了你給我的令牌,她看了之後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接着就把我弄昏了。中間有一次,她過來問我水月牢的位置,並且用十二煞的性命來要挾我。無奈之下,我就告訴了她。其實我說的也不是很清楚,畢竟我也不知道它到底在什麼位置。這個你也知道。之後的事我就完全不知道了。”
念殘月想了想,對她道:“你被邊雁利用了。她利用你,讓十二煞去找樓心月……”說到這,念殘月看了鍾離一刀一眼,果然見他有些動容。“讓十二煞去找樓心月了。”
“原來如此。”陰落花忽而一笑,“我是不是該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呢?”
“不用。畢竟也是因我而起。”念殘月沒有笑,有些嚴肅地看向鍾離一刀,“嶗山怪叟在哪?”
乍一聽到念殘月的問話,在場的三個人,包括王宇都愣了。
鍾離一刀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王宇。自那日之後,鍾離一刀就再也沒有管過嶗山怪叟的去留。他一直以爲王宇已經把他看管好了。而聞歌,是被念殘月劫走的,這個大家都知道。
“啓稟聖君,當時奴才確實派人把他看管好了。但之後聖君也沒再問過他,而後來發生了很多事,奴才也就沒再注意他。前些日子聽看管的人說,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本來是想告訴聖君的,但事情一多又給忘了。念姑娘要是不問起,老奴早就丟到九霄雲外去了!請聖君責罰!”
“算了!”鍾離一刀擺擺手,轉而問念殘月,“你怎麼想起來問他了,有什麼事嗎?”
念殘月沒說話,而是看向了疏影。
“我是在城門口接到月的,那個時候月正在被一個人糾纏,這個人就是嶗山怪叟。”感受到念殘月的目光,疏影將話接了過來。
“他要帶走陰落花!”念殘月做了補充。
“我從來沒和嶗山怪叟接觸過,這個人僅限於耳聞。”陰落花正色道。
“你對。”
聞言,邊雁呼吸一窒。幸好有面巾遮容,衆人沒有看到那一絲慌亂的表情。也就是如此一個恍惚,邊雁立刻鎮定下來。有什麼好怕的呢,更何況真正的念殘月就坐在自己身旁。短暫的平靜後,議論之聲轟然想起。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拈花宮在一夜之間消失。也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在原來拈花宮的地方,拜月山莊在一個月內崛起。金帝聖君如此問,不明白着是衝拜月山莊來的嘛。“說句不敬的話,聖君如此問,似乎顯得有些孤陋寡聞了。拈花宮的姐妹們已經不再了!”說話的是絕情宮的鐘離倩。這句話對鍾離一刀來說,也確實是不敬。一般的人,還真沒有敢和鍾離一刀如此說話的。只是,說話的,偏偏不是一般人,而是鍾離一刀的親妹妹。說起來,絕情宮還是鍾離倩在鍾離一刀的幫助下一手創立起來的。說是幫助,也不過是支持一下而已。當時鍾離倩要脫離皇族,嫁給一個江湖草莽,鍾離一刀的父親鍾離山是堅決不同意的。後來還是在鍾離一刀的勸說下,鍾離山才同意,使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是不幸的是,鍾離倩的丈夫背信棄義,拋棄了妻子。鍾離倩一怒之下殺了丈夫,但自覺無顏再回皇城,便建立了絕情宮。絕情宮和拈花宮都是女子,所以兩者一向交好,經常有所往來。拈花宮遇難的時候,絕情宮其實也在受困,念殘月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派慕容劍去拖住她們。而拈花宮滅門,鍾離倩失去一摯交好友,心裡自然惱怒萬分。她本想報仇,但遭到鍾離一刀的告誡,讓她不要輕舉妄動。鍾離倩不明白,鍾離一刀爲何對拜月山莊如此忌憚。“你的意思是說,拈花宮被滅門了?”鍾離一刀皺起眉頭,狀似糊塗地問,“誰這麼厲害啊!”
“呵呵,這就要問問大皇子請來的貴賓了!”鍾離倩輕笑一聲,眼光掃向鍾離楚。但見鍾離楚被她這一眼看來,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四肢亂顫。鍾離一刀看了看鐘離楚,笑道:“這麼說,你指的是拜月山莊了?”衆人的眼光又齊刷刷掃向邊雁。鍾離倩似笑非笑,卻不再說話。也隨着衆人看向邊雁。鍾離一刀嘴角滿是笑意:“宮主有所不知,這拜月山莊乃是我同意請來的。”聞言,衆人又是一驚。這到底是怎麼了?“那,就請念莊主解釋一下吧!”鍾離一刀好笑地看着邊雁,眼光卻又掃向念殘月。邊雁定定心神,笑道:“這個,我認爲,江湖紛爭,柔弱強勢,自然是能者居之。拈花宮不敵我拜月山莊,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在所難免。即使沒有拜月山莊,也會有其他。”一語爆出,不少人倒吸一口氣。好大的口氣啊,在聖君面前都敢說這樣的話,不明擺着挑釁嘛。“你拜月山莊有什麼能耐,還不是靠一些邪魔外道。若憑真本事,你不一定就有如此囂張。”鍾離倩一雙美目狠狠地瞪着邊雁。“宮主這麼說就不對了。”邊雁迎着鍾離倩的目光,沒有絲毫畏懼。就連一旁的念殘月也有些動容。“宮主好好看看,在場的諸位,除了四大門派,有幾個不是被你們稱爲邪魔外道的!”一語驚起四座,有不少人紛紛向鍾離倩看去,帶着憤怒和不屑。當今天下,可以說是以四大門派爲首。分別是絕情宮,紫荊門,凌霄堂和拈花宮。這四大門派一向以正道自居,視其他門派爲旁門左道,早已引起了其他門派的不滿。這會被邊雁提出來,內心的不滿頓時上升到表面。“念殘月,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聖君既然把諸位請到這裡,就表示了聖君對諸位的尊敬。我想,各位英雄心裡都是明白的。”鍾離倩面對邊雁的巧舌,自己也是不甘示弱。“念莊主,我們四大門派一向是武林的領袖。如今你拜月山莊出師無名,就把拈花宮給滅了,實在說不過去。不知我們可否爲拈花宮的姐妹們討一個公道?”
不知何時,紫荊門的白鳳山站了起來,竟是一副要打架的樣子。“不知白門主要怎麼個公道法?”邊雁冷冷地看着白鳳山,慕容劍出門前說過他。這個白鳳山年齡不大,一身功夫卻是了得。在江湖上也是響噹噹的人物。白鳳山沒說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劍,意思再明顯不過。“你們鬧夠了沒有,難道視我這個聖君爲無物嗎?”看了好大一會戲,鍾離一刀終於開口發話。不過,接下來的話卻讓人大跌下巴,“然而,你們若是比武,到也可以助興。大家也都知道,我朝是尚武的!”鍾離一刀開口了,其他人卻愣了。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又是玩得什麼花招。見大家滿臉疑惑的樣子,鍾離一刀往背椅上一靠,半眯着眼睛道:“實不相瞞,本座前些時日認了個乾女兒。今日趁着這萬壽佳節,本座想爲我這愛女擇一佳婿。不知各位意下如何?”這一招大大出乎衆人的意料。鍾離一刀何時認了個乾女兒啊?誰家女兒這麼好福氣,攀了這麼個高枝?不知這擇婿會是怎麼個擇法,也不知這位幸運的公主究竟長得什麼模樣。鍾離倩疑惑地看着鍾離一刀,似乎對他的做法也是很不解。什麼時候大哥得個乾女兒自己也不知道?鍾離一刀看着衆人的反應,心裡暗自好笑。又看看坐在一旁的念殘月,見她依然泰然自若,好像周圍的吵鬧皆和她無關,心裡越發驚奇。略一沉思,道:“去請公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