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匹駿馬一路飛馳着奔到了一座古樸的小鎮,翻身下馬,書生打扮的白衣男子先是仰起頭來,看了一眼古鎮前的樓牌,然後纔對身後的少女說道:“這裡的景色很雅緻吧,上官。”
“確實,”微微頷首,上官若言身着黑色皮甲,肩披同色大裘,略顯蒼白的臉上一片淡漠,牽着馬走在他的身側,她的聲音很低,有些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我更好奇那位爲何讓你來請人。”
靳殤不在,邵景瑄只得拜託杜緋雪坐鎮於王府之中,上官若言雖有些放心不下,不過眼見杜家的商隊護衛趕來,她的心多多少少也踏實了一些。杜家經商數十年,擁有自己的商隊護衛並不稀奇,只是無人知道,這隊讓各路悍匪聞風喪膽的護衛原屬於前文王邵崇文,也就是當今聖上的親衛隊,這也是皇帝鮮爲人知的一支隱秘部隊。如今樑王府守備空虛,身爲江南第一莊下任莊主的杜緋雪當即飛鴿傳書,從江南本家調來了其中的一支小隊,這也是爲何上官若言會和邵景瑄如此放心的來到這裡的原因。
“……因爲韓老他也算的上是我的師傅之一。”微微地揚了揚嘴角,邵景瑄回答的很自然,只是這種刻意表現出的自然,被她看在眼裡,卻顯得有些怪異。敏感滴察覺到了他有事隱瞞,不過她並沒有追問,只是靜靜地跟在他的身邊,緩慢地行走在古鎮的大街小巷之中。
馬背上掛着從京城帶來的禮品,邵景瑄輕車熟路地穿行於大街小巷之
間,突然覺得袖口一緊,目光自然垂下,只見堪比上等羊脂玉的纖細玉手正拉着他寬大的袍袖,眉梢微挑,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一絲笑意,目光對上那雙沉靜的眼眸,他淡淡地問道:“怎麼了?”
“這條路我們好像走過了。”
飛快的鬆開手,上官若言不着痕跡地避開目光,四下張望了一圈之後,才指着身旁的一座樓閣道“我們應該來過這裡。”
“你確定我們來過?”
雙眼半眯着,掩住了深邃的雙眸,邵景瑄的臉上笑意漸濃,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再次仔細地打量了一下身旁的建築,她的目光突然停在了懸掛與門前的招牌上面,只見黑色的木牌之上有一個淡綠色的茶字,而他們剛剛所走過的那個地方寫着的卻是個藥字。
臉色微微有些發紅,上官若言此刻的臉色倒是顯得健康了不少,微微低垂着頭,她小聲地嘟囔着:“……抱歉,是我看錯了。”
“你會看錯並不奇怪,”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儒雅的笑意,邵景瑄隨手就牽起了她空着的那隻手,一邊往前走,一邊用下巴指點着道路兩旁的建築,道“這裡有些建築相差無幾,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認錯,尤其是在夜裡,只有長居於此的人才知道如何分辨方位的竅門。”
“這都是你的那位師傅做的?”
仔細地觀察着周圍的建築,上官若言邊走邊說出心中的想法,竟沒有注意到兩人的手此刻是握在一
起的。微微頷首,邵景瑄的心裡微微的有些得意,也不知道是因爲自己的師傅,還是因爲其他,當下只是微微笑道:“這是他用來保護自己的方法之一。”
兩人一路攜手同行,最終在一座不大的院落門前停住,恰巧這時,一名女子從院中走了出來,身後的丫鬟撐着一把青色的紙傘遮在她的頭頂,爲她擋住空中不斷落下的雪花。女子一身淡粉色的一羣,外罩銀色狐裘背心,如瀑的黑髮之上點綴着一支做工精巧的翡翠珠花,容顏俏麗,一雙美目柔情似水,在看到了立於門前的青年之後,立刻充滿了驚訝之色。
“景瑄?”
好似不敢相信一般的輕聲呢喃,女子的聲音輕輕軟軟,彷彿是依舊沉醉於睡夢之中尤未醒來。對於她的突然出現,邵景瑄雖然覺得十分突然,只是並沒有將其表現出來。飛快地鬆開了握在掌中的玉手,他的神情不變,臉上掛着如同以往的和煦笑容,先是將手中的繮繩交與了上官若言,然後才上前一步,溫文爾雅地柔聲道:“你和師傅還好麼,羽兒?”
“真的是你回來了!”輕呼一聲,被他喚作羽兒的女子突然撲進了邵景瑄的懷裡,雙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腰,略帶哭腔地呢喃道“你終於回來了,我還當你已經把我忘記了呢。”
眉梢微挑,落後於邵景瑄半步的上官若言一直都在默默地注視這兩人的一舉一動,見此情形,她的臉色不自覺的一沉,心中竟有一絲不悅升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