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不打算在這江陰一帶常住的,但邵崇文派來的人卻捎過話來,希望邵景瑄可以留在這邊幫他監督查抄江陰堡一事。雖然邵崇文說過讓他自己來作出決定,但既然是皇上發了話,他自然也不能說什麼不願意之類的話,只得耐着性子留在這邊,每天在日照城和江陰堡當然,來回的跑着。當然,他也是可以住在江陰堡內的,畢竟那裡已經是屬於國家的東西了,他堂堂的一個王爺,住在這裡就全當是在住驛站了。只是,他說什麼也不願意住在這個地方,是以,他寧可選擇兩頭奔波,每日坐在馬車之中唉聲嘆氣。
與他這邊的悠閒和無奈,遠在京師城內的邵崇光可就要鬱悶許多了。儘管知道邵景瑄前往江陰是要去找郭玉楓報仇,但他卻並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郭玉楓爲他辦事多年,雖然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但他在江湖之中的地位和名聲極高,在他的那些手下之中也有着極高的威望,正所謂功高蓋主,以邵崇光的心性,對其自然早就已經有了提防之心,本來,他還在犯愁該如何取代郭家對江陰一帶的管理,這次郭玉楓主動向他討要合適的繼承人人選,他在收到密函之後,當真是大喜過望。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郭焱星會先郭玉楓一步接觸他所派去的人選,更將其殺害,以自己的人取而代之,同時,邵崇文也派人查封了江陰堡,直接掐斷了他最大的錢款來源,這怎能不讓他感到鬱悶呢。
“將你在江陰堡所見到的一切都給本萬說一遍,一個字都不許隱瞞。”京師城內的康王府中,,邵崇光坐在書房之內的太師椅中,臉色陰沉地看着跪在下方的一名相貌極其普通的年輕人,語氣恨戾地沉聲說道,他的眼中寒氣四溢,給人以說不出的陰狠之意。
“是,王爺。”老老實實地應着,那人跪在下面,將頭垂的低低的,一點都不敢將頭擡起來四下張望,只得將在江陰堡中所見到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與邵崇光說了一遍。
“什麼,你
說最後猛虎軍也出現在了那裡,並幫助邵景瑄將郭玉楓給攔了下來的?”聽他說到最後,邵崇光在得知猛虎軍的軍旗出現在了江陰堡之後,不由臉色大變,驚呼之餘,竟然一下就從所坐的椅子之內站了起來,這一行動所帶出來的聲響,可着實將那個跪在下面的年輕人給嚇了一跳,全身抖個不停,險些就尿溼了褲子。
“小,小的,說得,得句句屬,屬實,絕,絕無半點虛,虛言,望王爺明鑑,明鑑啊。”哆哆嗦嗦地跪在那裡,年輕人一邊高聲地叫道,一邊不住地磕着頭,嚇得連句話都說不完整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連老三都跑來對付本王,好啊,好啊。”口中連連地嘆息着,邵崇光突然低聲地笑了起來,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而逐漸的變爲了仰天狂笑,全然不去理會那已經被嚇得肝膽俱裂的年輕人已經變爲慘綠的臉色。如此狂笑了好一段時間,邵崇光的笑聲才漸漸地停了下來,緩緩地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他垂下目光望着那個匍匐在地上的人影,隨即擡腿走出了書房,很是隨意地對守在門口的手下吩咐道“把裡面收拾一下,本王這裡不留沒有用處的廢物。”
緩緩地踱着步子,邵崇光慢慢地在園子裡面散着步,心中卻在不住地盤算着什麼。要知道,他之所以會派人除去了邵崇義,就是因爲邵崇義手握兵權,而他邵崇光卻只是掌握着並不完整的財政權利,只有除掉了邵崇義,他才能讓同樣是武將出身的邵崇武掌握到國家的兵權,只要再讓他擁有了足夠的財富,他就可以將邵崇文一腳從龍椅之上踢下去。可是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邵崇武這明顯是想要轉而來對付他,不過,因爲生性多疑,他自然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靜怡那邊有回信了沒有?”緩緩地往前踱着步子,邵崇光欣賞着園中的景色,頭也不回地問道。在他的身後,只跟着一名管家打扮的人,個子不高,是個又矮又胖的中年人。
聽到他的問話,矮
胖中年人趕忙快步向前追了兩步,緊跟在自己王爺的身後,恭敬地回答道:“回王爺,還沒有。”
“這麼慢?”眉頭不由得微微皺起,邵崇光的腳步略微停頓了一下,在有些不悅地沉吟了片刻後,纔再次舉步向前,同時淡淡地吩咐道“一有回信就立刻給我送到書房來,不得有半點怠慢。”
“是,小人知道了。”恭聲應道,矮胖中年人見邵崇光不再有事情想要吩咐下來,當即也就不在出聲,只是不動聲色地退後了一段距離,安安靜靜地跟在他身後不足五步遠的地方,靜得如同一抹影子一般。
與此同時,在浩峰城的一座精緻的宅院之內,一名年輕的美麗婦人正坐在一間舒適的雅閣之內,纖細的如同青蔥白玉一般的指掌之中,一頁薄薄的信紙正安然地躺在裡面,上面寥寥數句,除了以名利的口吻陳述了一些事情之外,竟沒有半點的家長裡短。眉宇之間隱隱地透出一股失望之意,年輕美婦輕輕一嘆,隨即擡起頭來,淡淡地望着那名躬身立於雅閣一角的年輕男子,靜靜地說道:“幫我帶句話回去吧。”
“小姐您不寫信了麼?”有些驚訝地問道,那人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家的小姐竟然一反常態地沒有寫下書函,而只用一句話來作爲答覆,畢竟,每次他前來送信的時候,小姐她都會寫下長長的一封書信來交由他帶回。
“不必了,想我以往所寫的信函,父王也只不過是隨意地看上一眼,既然明知如此,我有何必在浪費筆墨和精力呢?” 輕輕頷首,年輕美婦——邵靜怡的臉上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恬靜笑容,輕輕地笑道“你幫我跟他說,如果他仔細地看過我往日裡所寫的信函,那他自然就會明白我心中的想法。”
“只有這些麼?”有些疑惑地追問道,年輕人卻只得到了邵靜怡輕輕地那一擺手。明白這是她下達逐客令的方式,年輕人也就不便在多做停留,只得躬身一揖,然後身法極快地轉出了雅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