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奇心中一窒,不知道他何意也並沒覺得他真的在笑。大不了一死,他平靜的站着並不多說。
“看在末兮的面上可免你一死,但總要受點懲罰。否則下次你對什麼都好奇,那不是很讓人爲難。”他笑容斂去,突然擡起手,修長白皙的手指抓了過來。
雲月奇本能的想躲開,身形閃避了幾次,邾邪鈗辰的手卻如影隨形,眼前只看到白影閃過。
縱然雲月奇這樣的身手也還是躲避不開,肩膀被他一把抓住。
只覺得他一隻手搭在自己肩上,突然有萬金之力重壓下來。
雲月奇咬着牙運力扛住可是肩上越來越重。
運足全身之力可是肩上就像壓着一座山一般沉重,身子被壓得一直往下彎去,最後力竭悶哼一聲被壓着單膝跪到了地上。
邾邪鈗辰嘴角一抹微笑優雅的站着並沒用力的樣子,好似隨意搭在他肩上可是雲月奇卻怎麼也站不起來。
只感覺一股顫慄的冰冷之氣從他掌心傳入自己體內。渾身開始發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陣陣冰冷鑽入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穴道就像被釘子釘住般又冷又疼。
試着運功相抗,可是自己的內力就像被一堵牆擋住一樣發不出來。
巨大的寒氣讓他忍不住抱住雙臂開始發抖,渾身越來越疼越來越冷,不想在他面前示弱雲月奇想要咬住牙堅持可是牙齒抖的厲害根本咬不住。
身體的抖動和牙齒碰撞發出的聲音讓雲月奇感到深深的侮辱,這種羞辱比立時殺了他還要難受。
而邾邪鈗辰始終掛着那抹似有似無的淡笑看着這個被自己逼着下跪的人,饒有興趣的欣賞着他眼中的痛苦。
而他手上的冰冷之氣源源不斷的涌進雲月奇的身體,手掌交接的地方冒起了淡淡的冰霧。
最後雲月奇再也支持不住,身體前傾撲倒在地上,渾身每個穴道就像被冰冷的蟲子啃咬,抖的太用力牙齒咬破了嘴脣流出了血。
邾邪鈗辰收回手,斜蔑着躺在地上面無人色,不停抖動的人。
“你看……好奇有的時候也不是那麼好玩。你此時雖有些疼卻死不了,無非是痛苦幾個時辰罷了。下次記住,本宮的事最好不要太好奇。還有你的那些赤鳶都管好了!本宮一向都沒什麼耐性,對他們——本宮可是抓一個殺一個。”說着不再看雲月奇衣袖一甩往門口走去。
“對了……”他停住卻並沒有轉身,“今夜之事不管你看到什麼遇到什麼不要讓末兮知道。若今夜之事讓她知道因此困擾擔憂——本宮可不會再輕饒你。”
說完走出了書房,門也隨之關了起來,輕輕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只留雲月奇在漆黑凌亂的書房地上顫抖着捲縮成一團,嘴角的血流下來很快結成了冰霜。
後花園的密室內。
雲末兮一覺醒來渾身還是痠疼,雖然睡着了可卻是噩夢不斷只是因爲身體疲累怎麼掙扎也醒不過來。
睜開眼一雙眼皮沉重的很,一夜沒有好眠自然渾身不舒服。
四周看去只有麗姑,看她醒了急忙過來伺候。
“鈗辰呢?”她揉着有些昏沉的頭。
“姑娘歇了以後太子便出去了。”
“一直沒回來?”
麗姑搖搖頭。
她有些難言的滋味,自從和鈗辰情定以後每次睡醒睜開眼睛,都能看到他一雙藍眸深情的看着自己。
可是毒傷昏迷這麼久再次醒來發現他整個人好像改變了許多。
不確定是否是這次的東宮變故讓他性情大變?還是本來他就是這樣性格的人?
無奈的甩甩頭,自己這是怎麼了,只是一會兒不見他竟然如此胡思亂想。
一定是一夜沒睡好才這樣,不禁自嘲的笑了。
麗姑看她一會兒若有所思一會兒又笑起來,忍不住問:“姑娘你怎麼了?”
“我一向睡眠還不錯,可是最近總是噩夢連連也不知道怎麼了。”
麗姑上前輕柔的幫她按摩着。
忍不住抱怨道:“自從來了這北漢就沒有過好日子,一會兒要哄老皇帝一會兒又要受後宮那幫女人的氣。這些也就罷了,如今更是成了緝拿要犯擔驚受怕只能躲在着密室裡。還要整天救完這個醫治那個,都沒好生歇息的時候怎能不做噩夢?”
“噗嗤!”雲末兮笑起來,“怪我,偏要一大早說什麼噩夢,讓你正好找到由頭抱怨。”
“你不看如今都瘦成什麼樣了?”看着她瘦削的後背更是心疼。
“知道你疼我,如今鈗辰也醒了,魏王殿下想必也好轉回很快會回大宋了吧!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慢慢就會胖起來的。”
“奴婢也知道你不愛聽所以平時也不敢多嘴,好好的魏王殿下不要,偏偏要跑到北漢來遭這些罪。”麗姑無奈的搖搖頭。
“麗姑,”雲末兮嗔怪道,“我當魏王殿下只是朋友而已,畢竟他於我有救命之恩,我當然也要全力救他。”
“可是魏王殿下對你卻不只是朋友。殿下那麼好的人知道你有了變故巴巴的趕來相助,這份情……”
“麗姑!”她無奈的打斷她的話,“以後不要談這個!要是讓鈗辰聽到不好。”
麗姑輕嘆一聲,本來還想再抱怨幾句。
只聽門口有人問道:“什麼事不能讓我聽到?”
兩人擡頭,看到邾邪鈗辰微笑着站在門口。
麗姑擔心剛纔的對話是否被他聽到,暗暗責怪自己太多嘴,歉然的看了一眼雲末兮默默的退了出去。
雲末兮也沒想到他突然出現,有片刻的不自然,怕他聽到這些話會亂想。
對於自己去驛館照顧趙霆這件事兩人都沒提及,也不確定他是否已經知道。但是他既然沒問也就不好再多解釋。
只得掩飾着笑道:“沒什麼,就是我跟麗姑在閒聊一些女兒家的事情,自然不方便讓你聽到!”
“原來是這樣。”他只是淡淡的笑笑並無異常。
看他是沒聽到的樣子,雲末兮神色也自然了許多。
他走過來坐在她身旁,軟語道:“昨夜我脾氣不好說話重了些,你要是想打我、罵我現在就來吧!”把臉湊到她面前,一副真的等着捱揍的樣子。
她聽的心中一暖,頭也好似不疼了,嬌聲道:“我也不好亂髮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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