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吩咐簡單操辦可隆重的典禮過程依然是繁瑣而複雜的無可避免。
這一天的變動讓耶律檬的心一會低落到谷底又突然飛到了高空一般,上下起伏,整個人都是懵懵的被宮女攙扶着完成,始終難以相信竟然跟那個魂牽夢繞的男子成了親。
做了他的皇后!
待的一切結束已是入夜,合宮上下包括文武百官都是又累又喜,這一日的變化對所有人都是巨大的衝擊。
所幸一天下來也都塵埃落定,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本來順理成章的太子登基爲帝,本來應該娶遼國公主爲皇后的慣例也沒有改變。
這幾個月的變動就像一場夢,經歷了異常變故最後又回到了原點。
衆人都滿心歡喜的各回各家心滿意足,從今往後可以睡一個安穩的覺。
耶律檬被扶着回到了椒華宮,獨自坐在大紅的喜牀上,等着她的新婚夫君前來共飲交杯酒。
洞房花燭夜……
可是一更又一更的過去了,四周依然是寂靜無聲,宮女太監們本來還圍着她,漸漸的也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她一個人獨孤的坐着。
就連守在門外的宮人都開始打瞌睡。
那個俊美的男子依然沒有出現。
耶律檬頭上戴着鳳冠和許多的金釵玉飾再蒙着大紅的蓋頭壓的頭越來越沉,等了幾個時辰再也坐不住一把扯下蓋頭。
偌大的寢殿裡空無一人,燭火搖擺一個影子映在腳邊是那麼的獨孤悲傷。她煩躁的站起來走來走去,不明白他既然同意娶了自己爲何卻在新婚之夜缺席?
想要衝出去找他,也許只是喝醉了。
可是門口被驚醒的太監宮女卻急忙擋住了她。
“娘娘不可出去,這樣不吉利!”
“陛下呢?怎麼不來?這都幾更了是不是喝醉了?還不快去找!”耶律檬氣的大叫。
宮女太監可是素來知道邾邪鈗辰的脾氣的,誰敢去催,可禁不住耶律檬吵鬧,只得硬着頭皮去找。
四處找都沒找到,只得回來稟報!
耶律檬是被嬌寵慣的公主,在遼國皇宮之時除了自己的父皇母后誰都順着她,今夜苦等幾個時辰,眼看着天已經矇矇亮。
他到底是被什麼事拖住了不能來還是故意不來?
她不知道,心裡憋屈再也忍不住大哭起來,邊哭邊鬧能抓到手的東西亂丟亂砸就像一個哭鬧耍賴的孩子。
整個後宮彷彿都聽到了椒華宮的哭鬧聲,宮人們嚇的發抖不知所措,只是滿滿的跪了一地無所適從。
而邾邪鈗辰,待一切喧鬧沉寂下來,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獨自穿過重重宮宇,走在寂靜的夜裡。
一身白衣,雖已登基爲帝,還是願意穿白色。
看着白色,穿着白色,讓他想到雪山上的白雪。
那麼的冰冷那麼痛苦的回憶!
雪山八年就像一個活死人除了練功便是練功,也只有看着白色才能時刻提醒自己那段艱苦的歲月。
也才更讓他狠下心堅定走下去!只有這樣纔不枉多年的艱辛!
而白色又是那麼的純潔乾淨,雖然自己被迫混跡在爾以我詐血腥殺戮的權勢漩渦中,可內心依然渴望那片潔白。
一如當初大漠綠洲裡,碧綠的草地上奔跑的那個孩童。
那時的他純潔的像月牙泉裡的泉水清澈透明,充滿幸福盈滿愛的溫暖。
所以喜歡着白衣,只有低頭看到一身的潔白,纔會忽略雙手上沾滿的鮮血,才覺得自己還是一個人。
獨自走着,白天熱鬧的皇宮,喧囂而隆重的儀式就像一場浮生夢幻,與此刻的寧靜格格不入。
人生對於他沒有什麼可能和不可能,經歷過無數次沉浮,有成功有失敗。
心中有一道堅強的壁壘,讓他無往而不利!
走着走着越來越偏僻,到一個破敗的宮牆外。
推門而入,徑直穿過庭院走進了屋內。
裡面一個巨大的棺槨擺在正中,除此之外屋內空蕩蕩沒有任何物件。
樑上掛着厚重的蛛網,四處積滿厚厚的灰塵,月光灑入照在漆黑的棺槨上詭異而悽清!
棺槨上的蓋子推向一旁並沒有蓋嚴實,他走近了往裡低頭俯視。
裡面……竟然是劉繼恩的屍體,還穿着大紅的喜服靜靜的躺着。
邾邪鈗辰嘴邊泛起一絲邪魅陰冷的笑,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的白玉瓶子,伸手進去湊近劉繼恩的鼻子。
不一會兒,劉繼恩的眼皮竟然動了一下。
邾邪鈗辰滿意的收回瓶子放回懷中冷冷的看着他。
黑暗偏僻陰暗的冷宮裡,棺槨裡的這個衆人都認定已經死去的人——竟然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呆呆的看着俯視着自己的那雙藍色的眼眸。
過了許久,劉繼恩的眼神開始恐懼起來,越來越驚恐痛苦,白色的眼球慢慢充滿血絲,身子用力的想要挪動卻動不了。
那雙藍色的眼睛卻像看好看的東西一樣一動不動的盯着他。
“呃……呃......”異常低弱嘶啞的聲音從劉繼恩的喉中傳來,幾不可聞,若不是此地寂靜兩人又離的如此近也不可能聽得到。
“有意思嗎?”邾邪鈗辰問的輕柔卻是異常冰冷。
“……殺……”劉繼恩只覺得渾身癱軟的像一灘水沒有絲毫力氣,用盡所有力氣額上青筋直冒也才能發出一點字的低微聲音。
“朕不會殺你!”他笑起來,很開心的樣子,“今日大殿上的事,你雖不能言不能動,卻是能聽到感受到的。這場大戲是否還滿意?”
劉繼恩眼中痛苦絕望,回想起白天大殿中發生的一切。
正當他要去攙扶耶律檬時突然不能動彈然後便人事不知。可是後來便醒了過來,但只是意識清醒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身體也動不了,耳畔卻清晰的能聽到所有人說話。
五王正在爭奪皇位,他心中焦急,明明自己沒死爲何所有人便認定自己已死。
他能聽到所有的對話,能感受到鑽心的背叛和刺痛。可是身子就像在雲端,漂浮着一切都停止了一般。
莫非這就是人死以後靈魂飄升,難道真的已經死了只是魂魄還在而已?
於是大殿上發生的一切,那個自己此生最憎恨最害怕的男子出現的時候,爲什麼魂魄也會那麼痛苦絕望?
獨孤的躺在大殿角落裡直到五王被擒,蕭皇后逼婚,最後開始籌辦登基大殿,纔有人來將自己的屍體擡走。
感覺到有人把他擡了很遠最後放在了一個什麼裡面,四周一片寂靜,他一直清醒而清楚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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