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時候的洛熙煙並不認識這個唐萬錦啊,就算是原來那個洛王妃和這位唐萬錦有多少故事多少記憶多少糾葛,跟她這個現代女法醫有半毛錢關係麼?
“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哈!”
洛熙煙腳還沒邁出去腰就被人攔住了,下一秒就撞進了一個厚實的懷抱。
唐……唐萬錦……居然……居然敢抱她!
“放……放肆!”洛熙煙本來是想大吼着掙脫開身後這個男人,可是聲音很大力氣卻絲毫不與之形成比例,掙扎了半晌懷抱絲毫沒有鬆懈。
“慕容軒輒,慕容軒輒!”
洛熙煙總覺得這種情況下只有她的親親夫君能夠救她了。頭頂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原本戲謔不正經的聲音突然變得磁性而性感。
“洛洛,你變成這個樣子,該死的招人喜歡,我更離不開你了怎麼辦?”
洛熙煙身子一僵,腦子已經放空的時候慕容軒輒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然後帶着冰冷的聲音像是從頭頂上掉下來,讓洛熙煙渾身一抖。
他說。
“洛熙煙,你還真是不安於室。”
洛熙煙知道不安於室是什麼意思,她當然知道,她不但清楚地知道這個詞的深刻含義,還能清楚地看到慕容軒輒眼神裡的輕視和不屑。
現在是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在抱着她,是這個她不認識的什麼唐少爺在佔她便宜,爲什麼作爲丈夫的鎮安王爺出現,不但不幫她,還站在一邊冷嘲熱諷的好像是她在勾引什麼似的?
難道洛熙煙在慕容軒輒的眼裡就是這麼不堪的存在麼?
“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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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熙煙喃喃說了一句,唐萬錦微微一愣,洛熙煙就暴走了。
“靠!我讓你放開我聽沒聽見!我是鎮安王府的洛王妃,我是慕容軒輒的正王妃,我是什麼祁連國的公主,我是你主子你敢調戲我,再不放開我對你不客氣了!”
唐萬錦怔愣的時候洛熙煙突然一擡腳,猛地踩向身後某男的腳背,坐公交對付鹹豬手就應該這麼幹。可是那時候有防水臺高跟鞋,那鞋跟細的跟鐵杵磨成的針一般,一腳下去,鹹豬手喊都不敢喊,下一站就下車。
現在這小布鞋,雖然力氣用的很大,可是效果一點不明顯。不過唐萬錦心裡知道洛熙煙是真的很反感自己這麼對她,總算把手臂鬆開了。
洛熙煙跟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咪一樣跳了起來,一下子撲向慕容軒輒的懷抱。這樣的目的有兩個:第一,表明自己是有老公的人,說明自己心裡只有老公一個;第二,那個帥哥登徒子,你別想再佔便宜了,我老公在這裡!
可惜慕容軒輒一點面子都沒給,略一側身,洛熙煙這一衝撲了個空,整個人朝着門外的空地摔了下去——臉朝下,臉朝下啊!
“媽呀——”
洛熙煙悽慘呼救的聲音未落,胳膊就被人一把拽住了。和大地的親吻沒有實現,慕容軒輒在最後關頭良心發現,伸手拉了她一把。也沒見他怎麼動,只是略微一甩胳膊,洛熙煙的小身板又嬌小,整個人就朝着屋子裡的太師椅奔了過去。“當”地一聲,快準穩地坐下了。
剛纔……怎麼跟做夢似的啊!
洛熙煙拍了拍亂蹦的心口,然後沒心沒肺地一笑。
“多謝啦!”完全忘了自己剛纔差一點就要摔倒的原因。
慕容軒輒臉色很不好,不知道是誰得罪了他,反正他冷着一臉俊臉朝着賤兮兮笑着的洛熙煙吼了一句。
“笑什麼?”
洛熙煙就把笑容收了,然後委屈地看着有點莫名其妙的鎮安王。自己纔是被欺負的那個好伐?自己纔是那個委屈的那個可以吧?自己纔是應該發火的那個是不是啊?怎麼看來看去這屋子裡自己就成了罪人,那個陌生男人不說話,慕容軒輒一臉的火山爆發——這是鬧哪樣啊!
“唐萬錦,跟我出來!”
直到現在,洛熙煙才真正開始懷疑這位自稱萬錦的俊俏男人,這位一看自己就下手的笑容微痞的帥哥,這位即使被慕容軒輒叫出去依舊不忘回頭朝她拋媚眼的唐萬錦——丫的你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慕容軒輒來到一處偏僻角落站住腳,回頭,唐萬錦一改剛纔吊兒郎當的樣子,居然正經的像是另外一個人,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正經和俏皮,表情裡甚至帶着幾分憤怒和凌冽。
“這件案子,你打算怎麼查?”
這是慕容軒輒問的,聲音不大,卻讓唐萬錦大聲笑將起來。
“王爺,您怎麼想起來問我怎麼查案?我不過是死者家屬,他是我哥哥,唐家大少爺,政軒國的堂堂駙馬爺!唐家是受害者,辦案應該是官府的事情吧,關我們什麼事?”
“唐三少,你是在威脅本王麼?”
“威脅?草民萬萬不敢!慕容王爺,等您能把兇手緝拿歸案,唐家承諾每年供奉朝廷收成的八成作爲感謝——如果這件事沒有結果,休怪我沒有提起,你我兄弟情分皆盡。唐家富可敵國,請殿下上稟聖上,國將不國不可兒戲!”
兩個男人對視了半晌,一聲不吭,神色肅穆。慕容軒輒緊抿着嘴脣,森冷開口。
“唐萬錦,小心禍從口出。”
唐萬錦突然就微笑了。
“如果王爺真不好插手,那萬錦只好自己參與了,只求王爺給小的行事方便纔好!”
自從回到鎮安王府,洛熙煙幾乎就沒有過一天安生日子。先是慕容軒輒在整個王府宣佈,她洛王妃已經被打入宣飛閣不得探視,然後是蕭皇妃當着她的面讓柳如絮從今後掌管一切正王妃所要掌管的一切,除了名分,柳如絮儼然成了洛熙煙的替身。最後,除了宛若,整個王府再沒有一個丫頭小廝肯聽她使喚。
洛熙煙不怕自己當不成正王妃,也不怕沒有什麼僕人丫鬟。在現代雖然不算人人平等,但是把人當成奴隸的還是比較稀少的。更何況洛熙煙根本就沒打算奴役哪個。
她是擔心慕容軒輒是不是真的被自己惹得生氣再也不理自己了。他不理自己也可以,總可以想辦法去招惹他。可是現在,王府上下從王爺到看門的老大爺全拿她當空氣,別說見面不打招呼,看都不看她一眼。這對於安靜不下來的洛熙煙來說,簡直要了親命了。
今天早晨一起牀,她發現連最初待在院子裡的那隻小黃狗都被人抱走了。唉,還能不能讓人活了,真是要把她活活悶死啊!
與此同時,唐萬錦突然成了鎮安王府後花園的常客,幾乎每天都會出現在洛熙煙面前,什麼理由都能想出來,什麼理由都能成爲他來見她的藉口。
比如唐老夫人新買個寶貝,廚娘作了什麼新糕點,城裡又出了什麼新鮮事兒,京都又有貪官落馬新官上任了,反正自打皇寺見了一面,這唐萬錦就粘上洛熙煙了。
他每天的出現像是報道打卡一般,準時準點。後來洛熙煙發現,只要慕容軒輒出去朝堂議事,唐萬錦就會出現,專門找王爺不在的時候往她身邊湊。王府出現的一切流言蜚語指指點點之類的狀況好像都與他無關,他依舊像個沒事兒人一般照來不誤。
關鍵是,王府上上下下上千口人都知道這唐家三少是來騷擾她的,卻沒有一個人想起來要攔着他阻止他再來找她,哪管是別讓他進門也成啊!
洛熙煙總算知道了,慕容軒輒是真的沒打算讓她在鎮安王府有什麼地位和身份的。即使是有一天她被人謀殺了棄屍荒野,等到屍體變得腐爛不堪,頂多被運回政軒國葬入皇陵,估計到時候掉眼淚的也就宛若一個。
洛熙煙甚至朝着唐家少爺嬉笑的臉大吼着。
“你這個人怎麼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呢?”
她親眼看着唐萬錦的臉色由白轉青甚至轉身甩袖氣氛而走,結果第二天這傢伙還是來了。一臉的雲淡風輕神采奕奕,好像昨天的不愉快是洛熙煙的臆想。洛熙煙想要跟慕容軒輒講這件讓她極其困擾的事情,可是慕容軒輒要麼是忙,要麼是不在。好不容易能在王府待一會兒,一聽說是洛熙煙要見他,擡腳就走。
這一天,唐萬錦給洛熙煙送了一本書,說是當代有名的大才子歐陽昀的新作。洛熙煙保持着僵硬的笑臉,一把搶過他手裡的書籍摔在地上,柳眉一立,大吼:“你能不能搞清楚一件事,我是洛王妃,慕容的妻子,你朋友的老婆。你想怎麼樣,追我,娶我,還是僅僅想跟我上牀?慕容的確不喜歡我,也有可能恨我,可是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我就是愛他心裡腦子裡渾身每個細胞寫的都是他的名字想的都是他的臉,我不會喜歡別人的,更不可能嫁給別人,唐少,麻煩你,放過我好麼?”
“洛熙煙,你是第一個要我唐少放過的女人!”
“好吧好吧,你就當我不知好歹不解風情不識好人心好麼,政軒國那麼多美女,你就稍微轉一下心思,就當我洛熙煙是一過客好麼?”
“可是我只喜歡你。”
“碰”,洛熙煙登時就要大頭朝下摔出涼亭了,無奈地說了最後一句:“隨你!”
站在涼亭外隱身在桃花樹後的慕容軒輒神情複雜,手中摺扇緊緊攥着,眼看就要折斷了。剛纔柳如絮想讓他自己來後花園看洛熙煙是怎麼和唐萬錦糾結不清的,卻意外聽見了洛熙煙咆哮版的表白。心裡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愫,說感動不是,說驚訝也不是,說意外更不貼切。
慕容軒輒一襲素衣錦服,頭戴紫金玉冠,凝重着表情,默默迴轉身,踱着步出了後花園。
這個“隨你”洛熙煙說的容易,不過想就此安生好像不太容易。因爲唐萬錦當真以後,蕭皇妃可就當了真,這樣全府上下可就全當真了。於是流言蜚語跟長了翅膀一般在鎮安王府飛了一個遍,整個洛安城可就全都是唐家三少爺和洛王妃的花邊新聞了。
酒肆茶樓,花街柳巷,甚至說書先生都把洛熙煙自從跳湖以後的不正常編成了故事,整天在臺面上講。不過因爲她暫時還是鎮安王府的王妃,百姓再是看不慣她的“膽大妄爲”“不守婦道”“不知檢點”,也只是私下指指點點傳來傳去。
等到要傳到了洛熙煙耳朵裡的時候,也就是宛若正要跟她講起這件事的當口,蕭皇后的婢女,鎮安王府最老資質的安晴阿姨已經來到宣飛閣來請洛熙煙了。只說皇妃娘娘有請,卻不說有什麼事。
宛若大概猜出了什麼事情,一邊急着想攔着公主不讓她去皇妃那裡討罵,可是因爲安晴在,又沒辦法明說。
安晴催促洛熙煙出門,宛若眼珠兒一轉。
“晴嫲嫲,我總要給公主收拾一下嘛,這個樣子見皇妃,總是有些失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