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小璃,休夫好不好
牆頭的軍士,冷斥,“邊國的軍隊馬上要打過來了,在拓跋顙來之前,不開城門,不管你是哪方的人馬,都立刻給我滾蛋!燔”
流水怒吼,“放肆,看不見辰王殿下在這裡?還不立刻開門迎接!”
有人將火把,射到了雲冽辰的旁邊,雲冽辰騎在馬上,黑色的披風,獵獵作響。
那些守門將,認出了雲冽辰,歡呼起來,“辰王,真的是辰王殿下,殿下沒有死,殿下沒有死……”
大家喜上眉梢,軍心大振,普天同慶,奔走相告。
雲冽辰帶着行雲和流水,還有白婉璃,住進了郴州城。
原本被拓跋顙打散的軍隊,聽聞辰王殿下還活着,從四面八方趕來投奔,郴州從原來的五千老弱病殘軍隊,迅速的增長到了三萬人,並且還有增加的趨勢。
看着郴州守衛,雲冽辰眉頭緊皺,這樣固守城池,根本不是辦法。
經過甘州一站,彭帥虎兵敗拓跋顙,很多人已經對拓跋顙生了懼。,若是再縮在這郴州城等着拓跋顙,怕是那個時候,軍心渙散,將再難守城。
他巡視了一番之後,吩咐守城大軍,打開城門,直面迎接拓跋顙。
所有人不解,拓跋顙有七萬大軍,而他們只有三萬,這樣的直接跟拓跋顙開戰,豈不是以卵擊石窠?
不過軍令如山,雲冽辰下了命令,下面的人只能遵從。
郴州城門大開,三萬人馬駐守在外面,等着拓跋顙的軍隊。
雲冽辰治軍極嚴,白婉璃從中輔助,兩人擺了一個仙鶴陣法,以城門爲鶴嘴,兩邊爲鶴翼,凡是入陣者,皆無命逃脫。
拓跋顙的軍隊,聞之膽寒,但是已經兵臨郴州城,斷然沒有後退的道理。
他的七萬人馬,就這樣跟雲冽辰的三萬對上,戰爭如火如荼。
面對雲冽辰,他的七萬人馬絲毫不佔便宜,反而因爲攻城心切,大部分人都落入了仙鶴陣中,一時間軍心大亂。
拓跋顙怒吼,“不許攻城,城門的鶴嘴是個死門,攻擊兩翼!”
可是在他剛剛改變戰術的時候,兩翼的後方,忽然衝出兩支軍隊,行雲和流水,各帶着一萬人的人馬,對拓跋顙的軍隊形成了包圍之勢。
拓跋顙大敗,退守甘州,他氣急,將提供情報的雲水國細作,殺了個徹底。
郴州城內,普天同慶,煙花齊放,全部都在慶祝這一漂亮的勝仗。
雲冽辰走在街上,看着百姓的真誠笑容,還有街邊花燈上,他俊美儒雅的畫像。
隨便拿起一個,他仔細打量,旁邊的老闆開始兜售生意,“公子,買個花燈回去掛着吧,辰王殿下的花燈,保平安!”
對面,一隻柔白的手,遞出了二兩銀子,放在老闆的手上,老闆高興的說了幾句祝福語,接着退回去繼續做生意。
白婉璃一身男裝,白衣脫塵,她笑容淺淺的看着雲冽辰,雲冽辰隔着花燈的絢爛光線,眯眸看着她。
“一起走走?”他提着花燈,貌似隨意的問問她。
白婉璃點頭,隨着他一起,肩並肩的走在路上。
兩人的容貌,實在太過精緻,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大家都開始議論,那個提着花燈的男子,到底是不是名震天下的辰王殿下。
有害羞的少女,將花燈送給了白婉璃,顯然是將白婉璃當做了夢中的情郎。
白婉璃無奈的接過,有大膽的姑娘問白婉璃的名字,雲冽辰卻霸道的攬住白婉璃的肩膀,冷漠的看着那姑娘。
“她叫什麼名字,不方便告訴你,還有你的花燈,拿走吧!”他從白婉璃手中,一大把花燈中,抽出那姑娘送的一支,接着還給了人家。
眼看着人家姑娘都要哭了,雲冽辰還用陰冷的眼神盯着人家,白婉璃用胳膊肘頂頂他的身體,“小姑娘而已,做什麼這樣嚇着人家?”
她上前,安慰了幾句,那姑娘這才破涕爲笑。
雲冽辰始終面色難看,沒走幾步,就打道回府。
拓跋顙的軍隊,雖然被攔在了郴州之外。可是大片的雲水國領土,甘州和賀州,全部被他收在囊中,雲冽辰這幾日,一直不眠不休的研究戰術,希望在短時間內,可以快速的收復領土。
第三天的時候,京城來了加急令牌,急招雲冽辰回宮。
行雲和流水,看着這道令牌,憂心忡忡。
皇上這是見雲冽辰沒有死,所以不死心,打算將雲冽辰召回京城。
雲冽辰看着那道令牌,眉頭緊皺。
白婉璃則是愁腸百結。
這個雲洌陽,敢情真的是京城小霸王做久了,所以肆無忌憚了。
流水上前,“王爺,您不能回去,皇上派了司馬將軍,帶着十萬左翼軍增援,眼看着是要搶走您的功勞!”
雲冽辰沒有說話,只是抿着菲薄的脣。
他若是抗旨
不尊,拒不回朝,那麼老六就更加有理由,治他一個忤逆的罪名。
這個時候,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啊。
白婉璃看着他,柔脣輕啓,“若是你放心我,就將郴州的軍隊交給我,我會在司馬將軍趕到郴州之前,收服失地!”
流水大驚,“自古哪有女人帶兵打仗的道理?”
白婉璃不說話,行雲也不說話,雲冽辰定定的看着白婉璃,似乎在思考,她話的可行性。
半響,行雲單膝跪地,“王爺,王妃娘娘雖爲女人,可是膽識謀略,不輸男人。還請王爺下令,封琉璃公子爲帥,末將爲先鋒,帶着郴州五萬大軍,驅走邊蟊!”
流水難以置信的看着行雲,這才短短几天的時間,行雲就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了?
他開始鄭重的盯着白婉璃,白婉璃的眼神,則是始終落在雲冽辰的身上。
“若是我們繼續耽誤下去,你誤了回京時間,再被司馬將軍奪了戰機,雲洌陽更有藉口扣你個抗旨不尊的帽子!”白婉璃冷聲說道。
雲冽辰閉了閉眼睛,“來人,傳令下去,封琉璃公子爲副帥,行雲爲前鋒,帶領郴州五萬兵馬,攻下甘州,收服賀州!”
行雲和流水一起跪下,“末將領命!”
雲冽辰拿起宣紙,開始寫委任狀,寫到琉璃公子的時候,他的筆頓住,擡眸看了看白婉璃。
白婉璃微微一笑,用手在桌面上寫着,“流離……”
流離失所的流離,算是跟流水一個輩分了。
雲冽辰菲薄的脣,抿成了一條直線,提筆寫着,“留璃!”
挽留婉璃的留璃。
委任狀算是寫好,公佈了出去,當天夜裡,雲冽辰拿着那道金牌,帶着流水連夜回京。
戰爭在他離開郴州的當晚打響,白婉璃帶領五萬軍隊,將駐守甘州的拓跋顙,打了個落花流水。
她手中那奇怪的彈藥,幫了她不少忙,看見類似的東西,拓跋顙的軍隊,就嚇的屁滾尿流。
她打仗沒有任何技巧可言,不如雲冽辰那般,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只是她騎在馬上,氣質冷冽,邪美的笑容,外加出其不意的武器,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沒有人相信,這樣一個容貌美到極致,比女人還要精緻一些的琉璃公子,竟然如此厲害。
她如一把出鞘的神兵,所及之處,皆是臣服之聲。
拓跋顙自己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敗給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這小子以以前,他連聽都沒有聽過。
若是他知道,琉璃公子是個女人,他敗給了一個女人,不知道又會作何感想。
拓跋顙節節敗退,已經退守了龍珊冠,賀州收服,雲水國上下一片喜氣洋洋,琉璃公子,名聲大噪。
有人說,琉璃公子是辰王殿下和皇上的義弟,跟兩人有八拜之交。
還有人說,琉璃公子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來拯救雲水國。
還有人說,琉璃公子是辰王殿下和皇上的男寵,因爲有人看見她跟兩人曖昧過……
總之衆說紛紜,全部猜測着琉璃公子的來歷。
京城,辰王府。
雲冽辰被軟禁在這裡,因爲暫時,雲洌陽還找不到他的不是之處,所以他無法動手。
坐在樹下彈琴,看着不遠處的雪花,悠然飄落。
他神色淡漠的幾斤虛無。
流水帶回來消息,王妃打勝仗了,拓跋顙被趕回了邊國,並且寫下降書,只要雲冽辰和琉璃公子在的一日,將永不侵犯雲水國。
雲冽辰聽了之後,表情寡淡,這個結果,在他預料之中,他的女人,是不會打敗仗的。
流水希冀的看着他,“王爺,王妃是以您部下的名義打仗,在司馬將軍還沒有趕到郴州之前,已經早早的結束了戰鬥,皇上,更拿你沒辦法了!”
雲冽辰嘆息一聲,轉身看着王府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淡漠的道,“快要過年了嗎?時間過的可真快,她已經死了兩年有餘,而小璃,也來這個世上,整整兩年!”
流水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在說什麼,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雲冽辰閉上眼睛,任憑並不寒冷的雪花,漂浮在臉上,緩慢的道,“流水,你說我辭官歸隱,離開京城,她會隨着我一起走嗎?”
流水知道,王爺這是生了退意,這一次,他口中的她,他明白。
是指王妃娘娘。
流水搖頭,聲音遲疑,“屬下,不知!”
雲冽辰苦笑,“你當然不知,這個世上,怕是沒有人能夠猜透她的心意!”
流水點頭,“王爺,還有一個月,二夫人就要臨盆了!”
“是啊,還差一個月了,一個月之後,不管她的選擇是什麼,我都必須走了!”他坐在那裡,繼續撫琴。
白婉璃回京的時候,皇帝帶着文武百姓,
十里相迎。
雲洌陽一身龍袍,坐在龍輦中,邪邪的笑着。
他容貌俊美,鳳眸染着一絲陰霾,隔着龍輦的簾子,盯着由遠及近的一身鎧甲的女子。
這些日子不見,她瘦了不少,纖瘦的身體,騎在馬上,似乎隨時都能被一陣風吹倒。
可是誰能想象,就是這樣的一個弱女子,竟然讓邊國的軍隊,聞風喪膽。
馬蹄得得,白婉璃手中的紅纓槍,被旁邊的屬下接走,她翻身下馬,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拜見皇帝。
皇帝沒有出聲,她就只能跪着。
微微擡頭,她隔着簾子,想要看清皇帝那陰晴不定的臉色。
倏然,簾子後面一陣風颳起,一個明黃衣袍的男子,飛身而出,將白婉璃掠起,飛回了簾子後面的龍輦之中。
所有人沉默,只是定定的看着龍輦劇烈震動起來,大家都忍住笑意,在心裡嘲笑皇帝的荒唐。
雲洌陽登基之後,小霸王的作風,有增無減。
反正只要是他想做的,管他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他都一定要做。
祖宗禮法在他面前,只能算個屁。
龍輦內,雲洌陽緊緊的壓在白婉璃的身上,聲音粗喘,“琉璃?流離?留璃?請問你是哪個琉璃?你打算將自己留在哪裡?”
他威脅的問道。
白婉璃怒目圓睜,“雲洌陽你瘋了,這是在犒賞三軍!”
“沒錯,我就是在犒賞你,我的琉璃將軍!”他低頭,開始親吻她的脣瓣,她拿過衣衫中揣的帥印,狠狠的朝着他的頭砸去。
這帥印是她原本打算在三軍面前,還給他的,可是誰料他做的這麼過分。
雲洌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伸手捂住腦後,發現血正汩汩流出。
他痛苦的皺眉,從她身上起身,“你還真打?”
“打的就是你這個昏君!”白婉璃將帥印擲在他的身上,怒道,“你今日的所作所爲,以後有臉在九泉之下,見到你的列祖列宗嗎?”
雲洌陽渾不在意的擡頭,“我見他們做什麼?再說,活着的時候都不能隨心所欲,還管死了幹嘛?”
白婉璃怒視了他一眼,接着撩起簾子跳下龍輦,站在那裡發號施令,“三軍聽令,原追隨辰王誘敵的五百右翼軍,官升六級,賞銀千兩。甘州兵敗,追隨辰王守護郴州的右翼軍,官升***,賞銀百兩。厚恤死者家屬,追封爲英烈之士——”
她的嗓音剛落,雲洌陽就從龍輦裡面跳了出來,盧公公看了皇帝一眼,皇帝點頭,一副按照她說的做的表情。盧公公隨即再次宣佈聖旨,全體歡呼,叩謝萬歲。
所有的文武百官看在眼裡,大家都頓時明白,這位琉璃公子遠離京城救了辰王,不僅沒有惹怒皇帝,反而盛寵不衰。
回到了辰王府,雲洌陽沒有出門相迎,只是坐在染霜閣,淡漠的彈琴。
他斜倚在那裡,一隻手撥弄着琴絃,天籟般的琴音,從他的手指,流瀉而出。
白婉璃站在院子裡,看着消瘦了不少的雲冽辰,眉頭微微蹙起。
她回頭看着行雲,“皇上還沒有解除辰王殿下的禁閉嗎?”
行雲皺眉,“解除了,是殿下心灰意冷,自己不想出門而已!”
在白婉璃打完勝仗的第二天,皇上不僅解除了雲冽辰的緊閉,還賞賜了不少好玩的寶貝。
白婉璃走進雲冽辰,在他手下的琴下,撥弄幾下,打亂他的節奏。
他擡頭,微笑着看着她,“恭喜你!”
“謝謝!”她以爲他在說,打仗的事情。
“休書我已經幫你寫好,太皇太后那邊,我也幫你打好了關係,等小芙生產之日,你就走吧!”他淡漠的說道。
行雲大驚,休書?什麼休書?難道王爺要休了王妃娘娘?
這不和常理啊,明明王爺現在,最愛的就是王妃娘娘。
白婉璃臉色漲的通紅,咬牙切齒,她沒有想過幫了他之後會讓他感恩戴德,但是起碼,也不要這個後果。
她的手指,緊緊的抓住琴絃,細細的弦勒着她細膩的肌膚,滲出血珠。
他看的心疼,趕緊拿開了她的手,皺着眉頭道,“怎麼樣?疼不疼,我去幫你拿藥!”
他的話剛剛說完,她就用受傷的手,劈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他皺眉看着她,一言不發。
白婉璃冷漠的道,“我做了什麼,要讓你休了我?”
雲冽辰苦澀一笑,“不是你做了什麼,而是辰王府將要解散了,不能再做你的依靠或者藉口!”
她不說話,他繼續道,“我知道,一直以來,你不肯離開辰王府,只是爲了拿我牽制雲洌陽,起碼你有辰王妃的身份護身,老六就不能拿你怎麼辦!”
他看着她,眸光復雜,“不過你放心,你奉旨二次休夫之後,太皇太后會收你爲義女,這樣
你就成了老六的姑姑,他即便是對你有什麼心思,也不敢明目張膽!”
她赫然起身,冷笑,“你倒是想的周全,不過我爲什麼要接受你的安排,我告訴你,早晚有一天,我會休了你,只是爲了給彎彎討回公道,但是,絕對不是在這個時候!”
她轉身回房,胸口劇烈的起伏,大概是氣的不輕,守在屋內的紅綃和紫鵑上前,驚呼了一聲,“小姐——”
白婉璃彎腰,一口鮮血吐出。
紅綃嚇的大驚失色,紫鵑趕緊上前,“小姐……”
白婉璃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她吐血的事情,不想任何人知道。
她纔不要讓雲冽辰得意,自己竟然因爲一個休夫的事情,氣的吐血。
回到自己的牀榻上,任由紫鵑和紅綃給自己更衣,兩個丫頭看見她身上的傷,全部紅了眼睛。
在戰場上,都是拿命在賭,能夠有命回來,已經實屬不易,這點傷又算的了什麼。
白婉璃覺得,自己真的被氣到了,一連好幾天,都臥牀不起,直到雲洌陽半夜翻窗過來找她。
他眯眼看着她,“小璃,休夫好不好?”
他儘量的勸她。
白婉璃搖頭,提起這件事情,她就氣血翻涌,覺得自己隨時又會吐血。
“小璃,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對付四哥,一定好好的做個皇帝,你休夫好不好?”雲洌陽祈求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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