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王府裡,撫雅正着急的守候在昏倒的如青身旁,她溫柔的撫摸着如青的臉,希望他快點醒過來,如果在利劍閣的時候,不是君信他們及時的趕過來,撫雅都不知道要怎麼把兩個昏倒的男人收拾回去呢。
雖然剛纔的大夫說如青沒有大礙,可是她還是不放心,被武功高強的劉沐羽擊中了幾掌,如果不是如青的內力深厚,現在恐怕都是一具屍體了。
“額……”如青在輾轉反側中醒過來,睜開朦朧的眼就看到一臉關懷的撫雅擔心的守在旁邊上。
“如青,你醒了,你沒事吧?”撫雅扶起如青,讓如青靠着枕頭,這樣子會舒服一點。
“我沒事,”如青陽光的笑笑,儘管臉上有着傷口,他的笑容拉扯到了傷口,疼痛的呼了一聲。
“王爺呢?”如青想起來劉沐羽剛纔發狂的樣子,他急急的抓着撫雅的手,擔心的問,劉沐羽是最重要的,就算他死,他也不能讓劉沐羽出事。
撫雅把想要動身起牀的如青按回牀上,無奈的道“太醫正在爲王爺診治,王爺有王妃在身邊呢,沒事的”
聽到寧清的名字,如青更加覺得不靠譜了,那個女人他不放心,不行,他一定要去看看,說着如青掀開被子想要起身,被撫雅給阻止了。
“撫雅,你讓開,我要去看王爺”
“不行,你的身體還沒好,要好好休息”
兩個人在大眼乾瞪着小眼,最後還是撫雅屈服了,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攙扶着如青起來,朝劉沐羽住的凌軒殿走去,對於如青的死衷心,撫雅還真是喜優摻半,要是以後劉沐羽再出事怎麼辦?如青還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換啊?想到這裡,撫雅無奈的瞥了一眼固執的如青,她對他還真是無可奈何。
如月一個人憂傷的順着清河邊上走,她的步伐走過了長長的沙地,在沙地上面留下了深刻的痕跡,如月無神而又呆滯的走上了高高橫掛在兩邊的尋橋,站在上面,風有力的在吹動着,揚起她墨般的秀髮,飄揚在空中。
清澈無比的河水在自由的流動着,下面有歡快的小魚在歡悅的戲耍着,游來游去,暢想在自己的空間裡,偶爾遇上了在水底的水草,魚兒還調皮的躲到水草裡去,害得小夥伴們找了好久,如月發自真心的笑看着魚兒的歡樂遊戲,腳下忍不住的探出幾個步伐。
魚兒好快樂,她也想要那麼快樂,她好累,真的好累。
在橋上行色沖沖的行人沒有注意到如月的舉動,以爲她只是在觀賞着橋下的魚羣,人人漠不關心的走過去,無視一個憂傷的女子。
如月的手狠心的放在橋上的欄杆上,身子一躍,飛了出去,如月閉上眼睛,如同解脫一般,等着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感官。
真好,她可以像魚兒那麼快樂了,慕容風,爲什麼你要一直傷害我,難道我愛你也錯了嗎?我只不過是愛你而已,我不要你全都的愛,爲什麼你連一點點的關心都不肯給我,你就那麼恨我嗎?
佟揚及時的一拉,準確無誤的接到如月的手,用力的一收手,把如月拉了上來。
並沒有碰到如意料之中的冷水,反而是落在地上的平實感,如月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面前佟揚放大的容顏,如月用力的一推開,又再次想要跳下去。
“你幹什麼?”佟揚死死的抱住如月,不讓她再做傻事。
“放開我……”如月想要推開佟揚,推了幾次沒有效果,乾脆的用力捶着佟揚,密密麻麻的拳頭砸在佟揚的身上,他一點都不覺得痛,只覺得心痛了,看到這個樣子的如月心痛了。
過往的行人都以異樣的目光看着她們,漸漸的靠攏過來,包圍着他們兩個人,佟揚遏制住如月亂動的手,凌厲的瞪了一眼旁邊看熱鬧的人,拉着如月冷着臉走了。
如月如同木偶一樣的隨着佟揚拉着,她不反抗,也不拒絕,只不過,走着走着,淚水,無聲的流在她的臉上,順着精緻的臉頰流下來,彙集在圓潤的下巴上。
“嗚嗚……”
聽到她小小的哽咽聲,佟揚不忍心的停了下來,如月把手從佟揚的手裡抽出來,蹲在地上低低的抽泣着,她的身子一抖一抖的,佟揚看着,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最後只好陪她一起蹲着。
“如月,這世界上並不只有他一個喜歡你的人”佟揚的聲音沉沉的,依稀可以從中聽出落寞,只不過如月沉浸在悲傷並沒有發現佟揚的落寞。
我也喜歡你,起碼比慕容風喜歡你,只不過,你從來不知道。
佟揚的話聽在如月的心裡,“呼呼……可是,我只喜歡他一個”這世界上有很多人,只有他一個入了她的眼,她控制不了自己去想他,她也不想自己愛的那麼卑微,那麼低賤的。
如月的話如同一顆沉重的石頭,重重的壓在了佟揚的身上,他笑,卻笑的蒼涼,她說她只喜歡
他,只是喜歡他一個,那他……
佟揚閉上疲憊的眸,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如月,他會喜歡你的”
“真的?”如月擡起頭,淚眼朦朧的眼期盼的看着佟揚,佟揚知道,如果他說假的,如月一定會更加的傷心。
“真的”是安慰她也好,還是告誡他自己也罷,他是說了。
如月的瞳孔明亮了起來,淚水夾雜在眸中,看着佟揚,佟揚有點心虛的別開頭,如月的目光立刻的暗淡下來,淚水又順勢流下來“你說謊,他不會喜歡我,他寧願娶一個青樓女子也不肯娶我”
“如月,不是”佟揚想解釋着,如月立刻激動的道“什麼不是,難道他不是娶了一個風塵女子嗎?難道他不是爲了逃避我而不回家嗎?難道他不是討厭我嗎?”
被如月的咄咄逼人給問的啞口無言,佟揚的沉默在如月的眼裡變成了默認, 如月的淚水流的更加的厲害了,身子在不停的顫抖着,悲傷如同無止境的長河,蔓延在她的周圍。
佟揚不忍她哭的如此的傷心,過去輕輕的抱着如月的肩膀,如月順勢靠在佟揚的懷裡,這個姿勢,刺痛了隱身在他們盛怒的慕容風的眼,他還以爲李如月是終於想明白了,知道錯了,沒想到,她是這麼的冥頑不靈,現在居然還敢揹着他偷男人,她就當他那麼的不存在嗎?慕容風轉身就走,週週在後面呼喊着,“將軍,等我啊”
看着慕容風走遠了,週週奸詐的看着前面擁抱的兩個人,挑眉,李如月,這次可是你自己的錯,於我無關,連老天都要滅你,之後踏着她妖嬈的步伐,週週快步的跟上慕容風的節奏。
陽光明媚的日子,如月一個人呆在孤獨冷清的屋子裡,完好整齊的被褥在昭示着一夜未曾有人動過,如月無神的趴在梳妝檯上,微紅的眼圈是她剛哭過的痕跡。
慕容風真的說到做到,他已經好多天沒有回來了,今天娘問起,如月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是說他們吵架了,慕容風離家出走了,還是該說慕容風去同僚那邊了?
“郡主,洗一下臉吧”
星兒捧着一盆水進來了,她穩當的放在支架上面,而後用手把毛巾浸溼,在水中泡了泡,拿過去給厭厭的如月。
如月順從的接過毛巾,平穩的攤開,而後一條毛巾全都覆蓋在臉上,星兒見她如此,趕緊的把毛巾從如月的臉上扯下來,慌忙的收在手上。
如月不解的看着星兒,被她的動作搞得有點鬱悶,“星兒,你幹嘛?”
“郡主,不能這樣子”星兒眼裡出現從來沒有過的驚慌和緊張。
“怎麼了嗎?星兒?”
星兒看了如月一眼,道“郡主,小時候有人告訴過星兒,不能這樣子矇住臉,否則會帶來黴運的”
看着星兒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如月半信半疑,她怎麼沒有聽過這樣子的?其實非也,不是會帶來黴運,而是死亡,如果把一張浸溼的紙放在臉上,能讓人窒息,所以纔有黴運之說。
不過現在如月已經沒有心思在顧慮什麼黴運不黴運的了,她現在想的只是,慕容風已經好久沒有回家了,她該怎麼做?
“郡主,您找週週沒有用吧!週週又不知道將軍在哪裡”
此時如月正在週週的房間裡,聽說如月的來意,週週輕視的笑了起來,就算她知道慕容風在哪裡又如何,她不會告訴她的。
“週週,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裡,我沒有其他的意思,只不過是想要週週帶給他一句話而已”
週週疑惑的看着完全沒有架子的如月,在心裡不屑的切了一聲,誰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要是她利用自己找到將軍,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郡主,週週真的不知道將軍在哪裡”
不知道?是這樣嗎?如月看着週週狡魅的眸子,心裡在否定着,她一定知道慕容風在哪裡,如月揚起客套的笑容,從座位上起身,向週週輕點了一下頭,道“如果將軍來找週週,麻煩週週帶給將軍一句話”
“什麼話?”
“請將軍回府,如月知道將軍不想看到如月,所以,如月會離開,只求將軍回府”這是她爲了他第一次如此卑微的不要尊嚴的對趾高氣揚的週週請求,只爲了讓他回家,爲了讓娘安心,她一退再退。
看着如月消失在轉角處的身影,在屋子裡面的週週若有所思,沒錯她的確是知道慕容風在哪裡,而且慕容風也的確是被她藏了起來,不過,要不要告訴慕容風,那就是她的自由了。
“將軍,”週週加快腳步,把憤怒的慕容風攔在了面前,她因爲跑着而小小的喘氣着。
“將軍,也許我們是看錯了”
慕容風惡狠狠的瞪着週週,歷聲道“看錯?難道我的眼睛瞎了?連她那麼享受的躺在別人的懷裡這是我看錯了嗎?難道我自己的妻子我也
會看錯?”
“額……”週週左右看着,想要找到一點安慰慕容風情緒的辦法,“將軍,說不定不是姐姐願意的”
“她不願意?她不願意爲什麼不推開他?你說,你說啊”被慕容風大的嗓門給震到了,週週委屈的紅了眼,在低低的抱怨,“將軍”說着還有欲哭的傾向。
偏偏慕容風一看到女人哭就沒有辦法,對於如月的氣媳了下來,把週週摟在懷抱裡,“好了,別哭了,那個賤人不值得我們如此的費勁”
到底還是稱了週週的意,看到如月回府後快要暈倒的表情,週週覺得她對如月的不滿在瞬間得到了解決。
哈哈,李如月,都說了你不是我的對手,我週週要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得不到。
“夫君,你什麼意思”如月拿着手上的休書,搖晃着在慕容風的面前,錚錚的神情帶着不可置信和傷心,他要休了她,她居然要休了她,如月拿着休書的手都在顫抖,被慕容風冷酷的表情傷到。
“難道郡主不識字嗎?”就連到了最後,慕容風還是沒有放過羞辱如月的一絲一毫的機會,看着如月痛苦的樣子冷笑着,她不是偷男人嗎?是她先不對的,幹嘛一副他欺負了她的樣子。
如月攤開休書,一目十行的瀏覽着上面的字,玲瓏郡主,品行不端,身爲將軍夫人,行爲不知檢點,且未能爲其夫生養一女半子,今日與其斷絕夫妻關係,從此橋歸橋,路歸路。
品行不端?行爲不知檢點?她品行不端?行爲不知檢點?她哪裡有品行不端,行爲不知檢點了?我看是慕容風爲了休她而捏造的藉口。
“你什麼意思?如月何時有過品行不端,行爲不檢點,請夫君告訴如月”如月受傷的退後了幾步,她本想着回來看一下慕容風有沒有回府,得到的卻是這個結果,一紙休書,哈哈,她多年的愛戀就是這樣的休書了結。
“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知道”慕容風眼裡的鄙夷和不屑完全的表現在臉上,他連看都懶得看如月一眼,怕髒了自己的眼。
“如月究竟做了什麼事?居然讓夫君說如月品行不端”如月還是不死心,她怎麼都要問清楚。
“你還有臉問”慕容風憤憤的道,他恨不得把這個讓他戴綠帽子的女人給碎屍萬段,一看到如月,他就能想到她是怎樣依靠在別人的懷裡的,慕容風就覺得是對他的侮辱。
好,她不問,那這個呢?生養一女半子?哈哈,慕容風,可笑至極,你踏進我房裡有多少次,她用手指頭都可以數的出來而他居然說未生養一女半子,她倒是想啊,怎麼不見他肯。
“慕容風,你可以別那麼無理取鬧嗎?”這是如月爲數不多的直稱慕容風的名諱,如月一直呆着蒼白的笑容,隨時都會倒下來的樣子,她內心強大支撐着自己前進的力量已經消失了,有的只是無助的荒涼。
“你說什麼?無理取鬧?好過你的不知廉恥吧”
不知廉恥,慕容風的話在如月的心裡造成了極大的波動,她眼睜睜的看着慕容風,不敢相信這是她一直愛的男人,爲什麼他總是對她這樣的殘忍?只是因爲她搶了這個將軍夫人的寶座嗎?好,如果是這樣,那她不要了,她不要了可以了吧!
如月緩慢的踱步到桌子邊上,把那封休書緊緊的拽在手裡,“好,慕容風,你不是要休我嗎?那好,我就如了你的願”如月帶着他給的休書,決絕的離開,不再留戀任何的一絲一毫。
看着如月放棄的如此的痛快,慕容風居然覺得不舒服,她不是很愛他的嗎?怎麼那麼輕易放棄,都是假的,她只不過是爲她偷男人而找的藉口而已,他說呢,在綁架的時候那個男人怎麼那麼巧的救了她,肯定是他們算計好了的。
“等一下”慕容風出聲叫住如月,如月停下了腳步,把頭揚向天空,許久了纔回過頭來,冷漠的道“將軍,請問有什麼事嗎?”她很冷淡,就像對一個不認識的人。
“沒事,郡主那個東西不屬於你,請把你手上的手鐲留下來”
呵呵,慕容風,你還是真夠絕的,如果在剛纔如月心裡是有一點希望慕容風能開口挽留她,那麼現在,她寧願相信天在六月份能下雪,也不會期待慕容風。
如月的手在手鐲上不捨的摸了摸,這是當初進府的時候,娘給的,而如今……如月最後還是決定拿了下來,不是她的東西終究不會是她的,她一步一步的走近慕容風,在沉重的腳步聲陣陣的敲在她的心上,她越過慕容風,把手鐲安然的放在桌子上面,走到門口的時候,留戀的回頭看了一眼,最後狠心離開。
慕容風從今以後,我如月絕不會在認識你,她的淚水終於崩塌而下,溼了一開始純真的臉孔,在已經死掉的心上激不起任何的波瀾,她的心被她深深的埋葬在了湖底下面,那個男人再也觸不到,這樣,便不能再傷害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