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鹿彌回答,雲錦淵又說:“那枚紫霄玉石是我從皇宮寶庫中拿的,你如果想要將它當了,是沒有人敢接的。若是賤賣,那未免也太糟蹋寶物了。”
鹿彌戰戰兢兢聽着他說完了這一番讓她心驚肉跳的話,哆嗦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雲錦淵勾了勾脣:“我房中的每一件東西都是我精心佈置的,你雖然將青紋瓷瓶放回去了,但擺放的方向卻弄錯了。”
“放屁!”鹿彌忍不住爆粗口。
話音剛落便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上,連忙改口:“我的意思是,王爺您是在說笑吧,您的這些東西擺放得簡直,不能用一個亂字來形容。”鹿彌還是忍不住說了真話。
雲錦淵看她一眼,高冷傲嬌:“我樂意!”
鹿彌一口老血噴出來。
雲錦淵朝着鹿彌勾勾手指,她雖然不情願,卻還是將那枚玉石放到了他的手中。
並且十分哀怨地望着他。
雲錦淵摩挲着玉石,淡淡開口:“嬌弱美人惹人憐惜,深閨怨婦也別有情趣,只是你如此哀怨地望着我,卻實在讓我心有不安。”
鹿彌鄙視地將他望着。
雲錦淵將玉石放回原處,道:“我知道你的仙客來有些資金不足,其實我可以幫你。”
鹿彌期待地將他望着。
雲錦淵抿一口茶,頗爲悠哉:“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鹿彌警惕地將他望着。
“我要成爲仙客來的合夥人。”
嘎?鹿彌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只是這樣嗎?”
“不然呢?”雲錦淵將她的身子上下左右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而後幾乎絕望地轉過了頭。
鹿彌被他這一套動作刺激地發毛,這個人渣,居然敢這麼明顯地嫌棄她?她只是因爲年紀輕,所以還沒有發育好而已!
翌日清晨。
四個大漢將仙客來的牌匾用紅綢遮着,掛到了客棧大門上。
還未開張,已經有黑壓壓一片人在一邊等着,有身份地位的人則坐在轎子裡,呷茶聽曲兒。
由於有了雲錦淵這個黃金級土豪的加入,鹿彌的資金更是顯得遊刃有餘,甚至今日還在四方城門爲貧苦人家施粥。在百姓中獲得了極好的聲譽。
仙客來後院。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風雪寒死死的拉着自己褪到肩膀的衣服,雙眸含淚,警惕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幾個女人,誓死保衛自己的貞操。
鹿彌一臉壞笑:“小寒寒,乖一點兒,當初不是你說想要幫我嗎?現在是時候了,你就別反抗了,沒有人會救你的。”
玉蘭惜狠狠的將他的衣服往下拉,看着他白如凝脂的皮膚,止不住地流口水,用手摸了摸:“小風啊,你皮膚可真好啊!別掙扎了,你是鬥不過師傅的,還是脫了吧!”
雲錦歌拿着一堆五顏六色的衣服,笑眯眯地看着他:“難怪當初皇嫂會拍下你,現在看看這模樣,簡直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連我們這些女人都自愧不如啊!”
“呲啦”一聲,風雪寒的衣服被拉開,他剛想掙扎,就見鹿彌一把香粉撒來,然後他全身無力倒了下去。
對此他只想說一
句話:“鹿彌,你這個變態!”
說罷便昏了。
仙客來門口。
衆人已等候了些時辰,只見人來人往,卻不見仙客來的幾位主事,不禁有些焦躁不耐。一個聲音不滿地發泄了一句,彷彿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許多人也跟着嚷了起來。
這時,一聲嬌蠻笑意傳來:“奴家前些天見人們將這仙客來傳得神乎其神,還以爲真的是有多高貴恢宏,此刻一見,也不過如此嘛!”
衆人全都安靜了下來,他們方纔雖然不滿,可也全都是小聲嘀咕的,誰不知這仙客來的幕後主人是當朝的睿王妃,有誰敢怎這麼大膽,在這裡如此放肆?
於是紛紛朝發聲處望去,頓時吃了一大驚。
一頂八人大轎,硃紅色的車頂,月白色的紗幔,上面用銀色絲線繡着精緻的彎月圖騰。一色的丫鬟嬌媚秀豔,模樣比花兒還美,擡轎的小廝也是清秀動人,有着尋常男子少有的嫵媚。
一行人浩浩蕩蕩,竟比貴族出遊還要聲勢動人。
沒有人不認識她們,這是皇都裡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兒月無雙的銀月香車,一年之中只有百市節那樣的盛大宴會纔會出現。
如今她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而且彷彿對睿王妃有着極大的敵意。
一年輕男子不知緣故,忙問旁邊的有經驗的前輩。
一旁蓄着八字鬍的中年男子極爲不屑,滿臉倨傲之色:“你竟然連這都不知,想必不是什麼世家出身罷!”
那年輕男子訕訕一笑,連追問其緣故。
那八字鬍哼了一聲,很樂意在別人面前賣弄自己的身份:“你們這些平民自然是不知道,這天下第一美人兒啊,和咱們的戰神,鼎鼎大名的睿王爺,有私情。”
他將最後一句話拖地長長地,也非常滿意地看着周圍一羣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有人不信,這月無雙作爲醉月樓的當家花魁,雖然是副清白身子,可也到底是個妓子。王爺如此敦敏之人,要什麼貴家小姐沒有,又何必與這煙花女子糾纏?
那八字鬍白了那說話者一眼,更加神氣:“哼!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的侍妾的丫鬟的哥哥的妻子的小姨的弟弟,就是那醉月樓裡的一名小廝,他親眼看見的,王爺每次去醉月樓,都是這月無雙招待的,殷勤之至。那月無雙看着睿王爺的眼神啊,嘖嘖,那真是百轉千回撩人至極啊!如此美人,良辰美景,又有哪個男人能把持得住啊!睿王爺再英明神武,可到底也是男人哪。”
說罷又嘖嘖唏噓了一番。
四周的人聽罷都心領神會地嘿嘿笑了幾聲,便不再說話了。都是男人嘛,他們理解。
一個女子纖細的手撩開紗幔,螓首先探了出來,接着身姿嫋娜柳腰輕搖踏出車外,塗了豔紅丹蔻的玉指撫着勾魂眼,笑容妖豔禍人。
顯然,方纔那番話,便是出自她口了。
那年輕男子呆呆看着,竟癡了,情不自禁低聲喃喃:“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絕色如斯,若能做這裙下之鬼,便是死,也值了!”
旁邊的人聽了都哈哈大笑:“你這個色中惡鬼,看清楚了,這個容色動人的美嬌娥只是月無雙的一個丫鬟罷了,真正的美人兒還在馬車
裡呢!”
年輕人大吃一驚:“如此美貌竟也只是個丫鬟,那這月無雙該是如何地姿色無雙啊!”
又有人說:“雖然她每每出現必籠半面紗,叫人看不清模樣,不過既然是第一美人,那模樣必是傾世絕豔罷!”
衆人都齊聲喟嘆。
有人嘆:“睿王妃年紀尚淺時,倒也聽說過是個絕頂的美人胚子,如此年華正茂,若是沒有這個月無雙,只怕會倍受王爺疼愛,可惜這世上偏偏有了這麼個月無雙。嘖嘖,真是美人薄命哪!”
衆人又是連聲感嘆,一片唏噓。
那刁鑽的丫鬟見衆男人對自己一臉癡迷樣兒,更是得意,挺了挺胸脯,一臉的鄙夷:“現在這年月也不知怎麼了,連某些不知羞恥的黃臉婆也開始大搖大擺招搖過市了,啊,想必是不得夫君喜愛,所以也只有這般賺些銀子等着養老吧!咯咯咯咯。”
說罷便前合後偃地咯咯笑了起來,眸光如水風情萬種。
明顯是在譏諷鹿彌,對她的敵意不言而喻,也彷彿是在故意印證方纔那些男人的猜想。
那時鹿彌剛走到樓臺樓梯口,便聽見了那嫵媚丫鬟一番話,將紫竹簫放在手中拍了拍,沒做聲。
這個丫鬟倒的確是個美人胚子,只可惜嘴忒刁,估計沒哪個男人敢要她。俗話說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狗,她雖對雲錦歌當初那番噁心月無雙的話並不十分贊同,可此刻對其卻也窺得了一二。
待聽到那丫鬟的第二句話時,她才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斂起一抹笑意:“姑娘家家的,怎麼這般不知禮數,即便你對你家媽媽極爲不滿,也不必這樣說話呀!再不然,等再過幾年,你家無雙小姐做了醉月樓的媽媽,難道也是招搖過市的黃臉婆不成?”
這軟趴趴的一句話刺了那丫鬟一個軟釘子,也成功將衆人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那丫鬟氣得小臉兒煞白,哆嗦着說不出一句話。擡頭望向鹿彌所在處,張嘴便想給她刺回去,可待她親自見着了鹿彌的模樣,陰冷的話又生生的嚥了下去。
鹿彌作爲鹿家大小姐,即使有着美貌之名,卻也不像月無雙那般爲衆人所知,再加上她不爲雲錦淵所喜,從來不出席宴會,於是人們也漸漸將她遺忘。若非她近來做下了這一連串的驚世駭俗的事情,估計沒人能想起來,這皇都還有這麼一個女人。
可如今她站在高臺,輕揚眉頭,面上淺笑,端得是一種無與倫比的高貴氣度,竟生生的將那一色美人都給比了下去。
並非是她生得絕美無比,若論豔美,她甚至及不上方纔出言不遜的那個刁鑽丫鬟,可若論她身上那一股無上的氣度,這世上女人皆不及她眼角眉梢的萬萬分之一。
她面上微微含笑,往四周一掃,方纔面露不滿的人立刻安靜了下來,連那刁鑽的丫鬟也一時滯澀無語。
鹿彌將手中紫竹簫虛晃了晃,一片閒適自在。
看着衆人全都安靜了下來,這纔開口,徐徐地話語如清泉流淌:“諸位,說實話,雖然我說過仙客來會成爲皇都最好的客棧,可我卻從來不相信這世界有什麼東西會真正達到最好。”
這一番開場白冷極了,原本還對仙客來抱有期待的人一下子心涼了半截,滿是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