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又過了幾天,小院終於有了些家的味道,每天楚易早早便把我從牀上折磨起來,然後便開始了我的地獄生活。
“小野貓~小野貓~起牀啦~快點~”貝易捏着我的鼻子道。
“哎呀!!剛幾點啊?再讓我睡會兒吧,一小會兒。”我打掉他的手,翻了個身,繼續我的美夢。
“不行~快點起牀,再不起我可要懲罰你了啊~”他開始威脅我。
“……嗯……”我答應着他,卻依舊睡我的大頭覺。
“哇…………啊…………你幹嘛?!貝易……你是不是想死啊……好冷啊……哼哼~”上一秒還在與周公約會的我,下一秒一盆冷水便澆了下來,毫無防備的我如觸電般一個機靈坐了起來。
“和你說過了,你再不起我便要懲罰你,你不聽嘛,沒辦法了,我只好用的我方法叫你起牀了~”他居然還振振有詞。
“什麼嘛~我跟你說,要是我生病了一定饒不了你!!你小子等着!!哼!”我被氣得使勁兒將枕頭向他扔了出去,換來的卻是他的一陣狂笑。
於是,我換了身乾淨衣服,便和貝易來到了練武場,說是練武場其實是開墾出來的一小片空地,每天貝易早早起來,便讓我和小翠腳下綁上重重的沙袋圍着小院跑圈,一跑就是十圈,還美名其約說是怕遇到危險逃跑可以用得上,鬼才相信他的話,在這裡沒有人認識我,怎麼會與人結怨呢,再說我也沒打算再長途跋涉,更不會遇到什麼壞人了,青水縣的治安就更不用說了。
“好累啊,貝易,我跑不動了……呼……呼……呼……”我真的是跑不動了,想來雖然本人身材也算是苗條,但骨子裡卻是大懶蟲一隻的,能坐着絕不會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好吃好睡是我的天性,前世總是過那種不規律的生活,又要爲生計奔波,這種吃喝不愁,不用上班的生活,可是我一直嚮往的,怎麼會不‘珍惜’呢?關於運動這麼累的事,要不是貝易逼着我,打死我也是不會幹的,雖說生命在於運動,但是沒有運動生命也不會馬上靜止啊?
“不行,累也得跑,再堅持一下便好了,還有6圈就完成任務了~乖~聽話~”貝易難得地溫柔,居然還會蹲在地上哄我。
“還有6圈呢啊,不跑了,不跑了……”我坐在地上耍起賴來。
“你跑不跑?你要是再不起來跑,我便要使用非正常手段了啊?”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你試試?!我就不信我上官雪還怕了你不成?少在那兒嚇唬人,小翠,你也別跑了,看他能怎樣?”你比我硬?我比你更硬,本人向來吃軟不吃硬,今日要是向你服了軟,下次還不騎到我的脖子上來了?
“雪兒~~你看看……這是什麼?”
“啊……啊……你哪兒弄來的這東西!!扔了!!扔了!!快扔了!!”我轉頭一看,頓時嚇得跳出幾米遠,冷汗冒了一後背,那小子不知從哪兒弄來只小蛇,在手裡把玩兒,翠綠的小腦袋使勁兒朝前伸着,飛快地吐着信子,我平生最怕這些東西,不知這小子何時弄來個這玩兒意兒,又不知他是怎麼知道我怕的。
“那你跑還是不跑啊~~?”他一臉的壞笑,那得意的眼神竟然與段天賜如出一轍。
“跑跑跑,我跑還不行嗎?你把那東西拿遠點,去!!你去那邊坐着去!不行!再往後,還得往後,行了,你就在那兒別動,不許動!!”我把他支開老遠,遠到只隱約能看到他的面部表情。
就這樣,在他的威逼之下,我居然真的跑完了10圈,累得我渾身是汗,早飯也比平時多吃了許多。誰知剛剛吃完早飯,天卻陰沉得厲害,不多會兒便下起了雨。
又是雨啊……討厭下雨啊……可是爲什麼?這次沒有上次那麼難受?爲什麼現在想起那個傷透我心的男人沒有那麼心痛了呢?腦海裡閃過的卻是上次段天賜雨中救我的情景,段天賜嗎?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麼樣,和他的那個可人老婆,心……怎麼又開始痛了……
撐起傘,我便步入雨中,向酒館方向走去,酒——對我來說便是我不開心時的消磨品,心情好時是不需要它的,而醉——則是自我麻痹的一個辦法,只有醉了,纔會短時間想不起那些傷心的往事……呵呵……原來心是如此的脆弱喲……居然要用這種方法來欺騙自己……
腦海中的記憶片斷一頁一頁翻開,自己卻不知不覺得走進了食客居,又是食客居啊,上次也是在這裡吧……依舊坐上那個位置,依舊叫上同樣的菜,同樣的酒,依舊那樣愣愣地望着窗外的雨……只是……今非昔比……失去的已失去了……得到的……也得到了……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酒?不叫我一起來?”
貝易鬼般無聲無息地坐在了我的對面,我已有些醉意,雙眼迷離地望着他,腦袋有些沉,心中的事頭一次想找個人說說,好想發泄出來……
“你知道嗎?來到這個世界……我第一次喝醉也是在個雨天……我討厭下雨,一下雨便會想起所有不開心的事,所以我的心情就會特別不好……那一次也是在這個食客居……我喝多了,卻被一個男人抱起……那個男人就是段天賜——那個茉莉國的四王爺,呵呵,多可笑啊~,我知道他有多愛我,可是我卻不敢接受他的愛……也不敢去愛他……我曾經被一個很愛很愛的男人傷害了……傷害到體無完膚,傷害到選擇死亡……來到這裡,遇到一個愛我的男人……我連接受的勇力都沒有了……你說……我是不是個膽小鬼……是不是個懦夫……?怕心被傷害,所以封存它,以爲這樣便可以了……可到頭來,爲什麼還是那樣難受?爲什麼會這樣?我要的一切,他都肯給我,甚至我和他要自由,他都一併接受了,我如願地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卻傷害了他……他給我的,我一輩子也還不清了……”
淚——如斷線的珍珠,從崩潰的堤壩衝出,流過臉頰,流進裝滿酒的酒杯中,與那果酒渾爲一體,我將它端起,一仰而盡……
“你愛他……”貝易的聲音很小,很溫柔,卻也很清晰地傳入我的耳朵。
“不……”我掙扎着。
“你愛他!”
“不!”
“如果你不愛他,爲何要爲他難受?他有錢,有權,有地位,甚至他想要整個國家,也是唾手可得,如果你不愛他,你又爲何因他而難受,承認吧,你愛他,你愛他尤如他愛你一樣深………”貝易的話如鍼芒刺入我心口的那道鎖。
“呵呵……那又如何,即使我承認了又如何?我害怕……我不敢……甚至我把他推給了別的女人……失去了……便再也沒有了……我們……已經結束了……永遠地……結束了……”我的醉意更濃,濃到已然支撐不起自己沉重的腦袋,只得趴在桌子上。
“你說過……誰也不知道將來的事,你戰勝不了自己心中的心魔,所以纔會這樣說……但總有一天你會戰勝它的……”貝易抱起我,就如當初段天賜抱我一樣將我抱上馬車,駛向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