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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煜嘴角勾勒出一抹邪惡的笑意,勾脣戲虐道:“清兒不是心知肚明的麼?”

清秋臉色憋的通紅:“不要,我要下來,這樣,這樣…”這樣很奇怪耶!

他誘惑道:“這樣不會傷害到我們的孩兒。”

“……”虧他想得出來?!

因爲愛,所以才快樂。

因爲愛,所以才幸福。

空中充滿着的氣息,芙蓉帳內春色無邊……

一路碧水青山,飛瀑茂林,景緻如畫。林蔭小道上,一匹白色的駿馬馱着二人,他們有說有笑,趕得不急不緩。清秋笑道:“他們都以爲我們只是去皇宮探望母后,卻不知我們已經身在他鄉。”

“這也是爲你我安危着想。”清晨,帶着清秋進宮,將一紙書信交給皇太后轉交於皇帝,他準備出遊幾日,待他生辰再回來。所以,王府中人包括王妃都是不知道他們出遊的事情。

清秋點點頭:“你倒是想得周到。”

“所以你嫁得好郎君。”

清秋格格一笑,不置可否。

蒼山如海,血色殘陽投射在女子毫無瑕疵的顏上,紅彤彤的像是天邊的晚霞,他說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到附近小鎮找間客棧吧。”

“嗯。”清秋望着西邊的殘陽怔怔出神,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見清秋臉上微微浮現倦容,便‘駕’的一聲,那馬兒仰起前蹄,一聲嘶吼,如閃電般衝了出去,只消片刻功夫,他們便在附近小鎮找到一家上好的客棧。

掌櫃的見二人,金童玉女般,那女子目光冷淡,他只覺得像清高的蓮,忍不住多看一眼,突地,“啊——”那掌櫃的哀嚎起來,他手背上插着半截筷子,血汩汩而流。歐陽煜視若無睹的扶着清秋上樓,清秋小聲道:“相公,我們在外面,還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知她是關心自己,只淡淡道:“嗯,爲夫聽你的。”

舉步間,二人已走到客棧房中,他扶着她在榻上坐下,“累了就躺會。”

他細心,體貼,盡責,她只覺得心裡暖洋洋的,“我有些餓了。”

“爲夫去讓小二的上菜。”

“嗯。”

歐陽煜離開後,房間內靜得只聽到清秋淺淺的呼吸聲。窗外翻進一人,那人一身黑色長衫,襯托出頎長挺拔的身形,他背對着清秋,一頭閒散的烏髮柔順的披在肩上,像是絲綢般。

清秋心一個猛烈的下沉,她欲要翻身下榻,只聽到一個沉沉的聲音:“不用行禮,時間不多。”

清秋低眉順眼:“師傅親自前來可是有什麼重要任務。”

男子俊眸一眯,他緩緩轉過身來,黑色的面具散發出陰寒的光芒,他犀利的目光如刀刃般,清秋只覺得皮膚都被剝開,囁嚅道:“師傅……”

男子踱步過去,一手擡起女子下巴:“告訴爲師,你可是對他動情了?”

清秋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面上卻是波瀾不驚,冷道:“沒有……”

“沒有?”他不屑的勾起嘴角:“都懷了他的種,還說沒有?”

“師傅,徒兒……”清秋瞪大眼睛:“徒兒不是有意的。”

“那便是有心的!”他語氣中夾雜着怒氣,清秋不懂,爲何他會有怒氣,不是他把自己犧牲,把自己安排到王爺身邊的麼?皺了皺眉,別過頭道:“師傅還會在意麼?”

男子慍怒道:“你——”手下力道加重,清秋只覺得下頜都快被他捏碎,他放開清秋,陰寒道:“孩子,不能留……”

清秋雙眸瞠大,竟是泫然欲泣:“不……”

“你敢違抗爲師?!”他的語氣更加冰冷,如寒霜般:“你要背叛本教?”

清秋心痛得昏天暗地:“清秋不敢。”

他眯着眼瞳,從懷中拿出一個白色雕花瓶子:“每日一顆,放在茶水中,給他服下。”

“這是什麼?!”

他冷冷一瞥,清秋噤若寒蟬,顫抖着手接過他手中的藥瓶。

“雲霜,記住,你身上的情咒不得解除,你便終生不得幸福。”

情咒……情咒……魔魂教的人無論男女都是被施加過情咒,教主若是不親自解咒,動情者,最終將被情咒折磨至死,灰飛煙滅。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她不能對任何人動情,可是……很多事都是情不自禁的。

“孩子,不能留……”絕情的話語在耳邊迴盪,清秋撫上小腹,極大的淚珠滾落在手背上,只覺得心被狠狠的挖下一塊肉來,血肉翻飛,痛不欲生,她捂着心口:“孩子,孃親該怎麼做?孃親真的捨不得你啊!”拼死也要留住孩子!

手臂上灼燒起來,清秋擄起袖子,只見藕臂上一朵血紅的蝴蝶隱隱浮現,她顫着肩膀哭泣起來,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清秋拭去臉頰上淚珠,佯裝躺在牀上閉目休息。

歐陽煜推開房門,劍眉幾不可見的皺了皺。

跨步進門,將門關上,喚道:“清兒?”

清秋緩緩睜開眼睛,歐陽煜已經步到榻前,她嫣然一笑:“相公。”

歐陽煜見清秋眼眶微紅,心裡疑竇初生,面上卻是風平浪靜:“你看,爲夫給你帶了什麼來?”

清秋擡眸望他手上看去,只見他拿着一個包袱,“是什麼?”

他將包袱放到牀上,攤開來。

“是酸梅!”

他點點頭,笑道:“爲夫聽說孕婦都喜好吃酸的,方纔便去鎮上買了些。”

不知是心酸還是感動,清秋熱淚盈眶,他粗糲的指腹拂去她臉上的淚痕:“怎生哭了?”

清秋握住歐陽煜的手:“相公,我只是覺得自己很幸福。”幸福過,即使被情咒折磨摧殘又如何?